山顶上虽有些风,反而更添了几分火势。
火光映射在人脸上,少年一副认真的模样,只是那喉结处渐渐受了某种影响,似在不停地吞咽着什么东西。
等到月上东山,少年已是将两只野兔全部烤熟。闻着那喷鼻的香味,少年更是一副陶醉的模样,显得心满意足。
“老人家,您先请!”
少年将其中烤的更熟、更好的一只递到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笑一笑,却是一摆手,“娃娃,你是不是叫秦步兴?”
少年听完先是一愣,回头想想,这都快相识一年了,老头的确也从未问过他的名姓,当下点一点头。
“这两只烤兔,你可吃得下?”
“这?”
秦步兴一犹豫,掂量了一下那分量,虽说自己有些饿,只恐也难以消受如此之多。
老头的心情今天看起来似乎不错,面带着笑容,继续说道,“那你尽管吃,吃得越多越好,一会儿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大事?”秦步兴一吐舌头,心说不会趁着今夜月明,让我被你上下来个几遭吧?,“老人家,却是什么大事?”
老头笑一笑,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你且尽管吃,吃多了也无妨,过一会儿你自会知晓!”
听老头的意思,好像一会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行,秦步兴这样猜测着,不再追问下去,取下了烤熟的兔肉,大块朵颐起来。
也许是真饿了,也许是正在发育身体的缘故,那一整只的兔肉竟被他消灭了个干干净净,还外带着另一只的兔腿。到了最后,他更是连连地打着饱嗝,看样子站起来,坐下去都成了大问题。
老头看着他这份没出息的样子,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
“老人家,莫非也是个修道的人士?”
因为吃的多了,秦步兴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多次,多到自己都已记不清楚,方才用手抚了抚肚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但看到老头也在旁边盘膝打坐,估摸着也得有小半个时辰,竟是纹丝不动,不由地怀疑起他的身份。
老头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话语,偏偏在这时睁开了眼,却是表情肃穆,没有了一丝往日的嬉闹,“娃娃,在大事开始前,我却是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秦步兴本还想开句玩笑,可看他一脸十分认真地模样,赶紧也收了嬉闹之心,应道:“老人家,您尽管说,我听着就是!”
“第一,你我之间的事,无论是谁,以后绝不可告诉他人!你办得到吗?”
秦步兴想了想,方才深深地点了一下头,“我能办到!”
“第二,今晚之事,无论是谁,以后也绝不可告诉他人!你办得到吗?”
秦步兴很是纳闷,稍稍一犹豫,又是点了点头,“我能办到!”
老头见他两件事都答应下来,脸色稍缓,却依然很严肃地继续说道,“记住,你既然答应了,千万不可后悔,若是有一日,我知道你没有信守承诺,就算是隔着千里,也会上门来找你!”
秦步兴见他说的很是坚决,话里话外都是以后之事,忽然明白过来,没来由地鼻子就是一酸,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老人家,莫非您是要走?”
说到要走,老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语重心长的应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年关将近,我也要回家了!”
听到老头说要回家,秦步兴这才捏了捏鼻子,急切地问道:“那老人家,您还回不回来?”
老头笑一笑,却是没有作答。
秦步兴又是一阵心酸,当下双膝跪了,朝着老头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直到眼泪忍住了,方才抬起头来,强作欢颜道:“老人家,您何时要走?又能否告诉您的尊名,家在何处?等我下山了,就去找您!”
“找我做什么?难道要秋后算账?”
老头冷不丁的一句话,逗得秦步兴又是破涕为笑。
笑过之后,老头又讲道,“好了,你准备一下,继续修行,待会我送你一件东西!”
“东西?”
看着老头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秦步兴想破了脑壳,也没想到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反倒是依了他的话,盘膝打坐,吸纳起天地间的灵气来,满希望着会有这奇迹出现。
初时,灵气缓缓袭来,顺了体内的经络,一点点地向着丹田处汇来。等到了丹田之处,发现依然无处寄身之际,忽然那丹田旁一阵颤动,就像是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引起层层的涟漪。那灵气似乎也有灵性,好像预感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像战场上吃了败仗的士兵,准备向着四处逃窜。只是,一刹那,那颤动处竟产生一股极大的吸引力,拉扯的灵气再也拔不开腿,反而是节节后退,没多时就放弃了挣扎,被那股神秘的吸引力完全吞噬了去。
情况来得太突然,秦步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一分神就想要从这可怕的景象中挣脱开来,却突的发现体不能动,目不能开,就像是被定在了地上一般。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凝思聚神,守住灵台!”,只这一句话,秦步兴立刻平静下来,本能地按着话中的意思回归了初始的状态。
再说那灵气自有了归宿,仿佛迷路的孩子发现了熟悉的家,欢快地跑动起来。
起先只是一丝丝,仿佛香烛燃起的烟气一般,很是稀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开始一缕缕,仿佛篝火上空的火苗,旺了起来;又过了很长时间,气势开始磅礴起来,彷如地上横七纵八的渠水,因了地势,全部向着同一低洼处流去,渐渐汇成河,河又汇成湖,湖又流向大海。
秦步兴似灵魂出窍,又如同一个旁观者,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这一切,那时间在这里,就好像从不存在一般。
那吸引处起先只是一点,受了灵气的滋养,缓缓扩大,只是进程颇缓,也不知道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玉虚宫。
黄袍道长正在盘膝打坐,也不知道修行了多久,忽的睁开了双眼,就听得屋上有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师弟,东北方好像有异!”。
那声音非常的熟悉,刚一落下,屋顶上就是出现了一个破洞,紧接着一柄飞剑落下,直悬在黄袍道长跟前。
“大师兄,其他两位师兄如何?”
屋顶半空中,白袍道长御剑而立,神色凝重,“他们已在道院内巡视,你快快随我一同前去,查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