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高兴,发一声喊,簇拥了张小二向着村中走去,那张小二更是心中畅意。
时间不大,来到村中心街道,就见得迎面走来一人,七尺余高的身材,背后负着一柄长剑,却是微低着头,目光不停地向两边的庭院瞧去。
“就是他!”
有人说了一声,这才呼啦啦地赶上前去,迎面拦下。
“呔!你这个祸害,可认识你家张爷爷?”张小二有恃无恐,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
那人见前面有人问话,这才抬起头,只见一张瘦削削的脸,面呈微黄,下颌有须,两目微睁无神,似在诉说着人生并不得意。
秦步兴在人群中看得清楚,就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看前方,又看看左右,不知道何时周围已是挤满了人,就像是突然从地下生长出来一般,不由地轻声道了一句‘哦’,转身就要离去。
张小二以为他心生了惬意,更是威风八面,高喝道,“小子,给爷爷站住,爷爷有话跟你说!”
围观的人自觉地构成了一道风雨不透的墙,那人一时间竟是难以出去,只得转回身来再次面对张小二。
“呸!”
张小二向地上啐了一口,本来微红的脸,此刻更显得醉意十足。
“这位仁兄,想是认错了人,我与你却是素不相识!”听语气,那人好像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更愿意息事宁人。
“哼---”
张小二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满是不屑地盯着那人瞧了一阵。
“你个祸害,每日里,东家闯,西家逛,自以为所有人都欠了你的恩情,好不知廉耻!”说着,张小二又往地上啐了一口,继续骂道,“你可知,人人都骂你是个祸害,暗地里都是咬牙切齿!”
那人眼眉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手也开始慢慢的向一起弯曲,似乎动了怒气。
张小二又是一声冷笑,打了个嗝,酒味都能传出好几里,“怎么?没话说了?知道丢人了!那牲畜还知道干活出力,方有东西可吃,你却是连这个道理都不知!”
被人骂作了牲畜不如,围观的人也是微微皱眉,觉得有些过分,那人依然默不作声,可任谁都已瞧见那拳背上早已青筋暴起,双唇更是激动地来回抖动,目光中似乎泛起杀人的寒意,无不又为张小二捏了一把冷汗。
张小二见他不还口,向前走了几步,抬起手臂,指头几乎要挨到那人鼻尖之上,“呵,呵,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生气了?哈哈哈!爷爷可不怕你!今天,你我就来个了断!”
说着,他向后行了三、四步,咽了一口吐沫,翻翻眼皮,继续骂道,“来,来,来!爷也不想活了,你若是有胆,就给爷来个痛快!”他嘴上说着,两手扯开了上衣,露出白里透红的胸膛,“就照这里,就照这里,给爷来上一剑!若是爷死了,也绝不会让你吃官司!怎么样?敢不敢?不敢的话,就是孙子!是孙子,”话稍微一顿,却是迈开了双腿,又用手指着自己的胯下,笑一笑,“那就从这里钻过去,爷就放过你!”
围观的人,也是发一声笑,还有凑热闹的不嫌事大,叫嚷道,“那要钻过去,以后咋做人哩?”
那人依然默不作声,手却是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背后的长剑,围观的人都是吓的脸色发白,情不自禁地止了笑,向后退去。
眼见着就要发生一场命案,人群中六师兄和幻真虽然对张小二的话已是大大的不满,可还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秦步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忽然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心说:该不会?该不会是他?一边想着,另一边又在极力安慰着自己,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的事?但是转念又一想,如真是如想象的那样发生了,自己可就追悔莫及!一时间,他头脑乱成了一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幻心、幻智就在他的身边,见着秦步兴的身体奇妙的抖动起来,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旧病重发,也不再去关心那场中的事,直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张小二见着那人已是握剑在手,有些后怕,却依然在那强撑,嘴上不饶人地说道,“祸害,莫要像个女人在迟疑!只要是你杀了爷,你就是英雄,你就是大丈夫,别让爷爷瞧不起!”
说完,一扭头,又是非常嘲讽的向着地上啐了一口。
那人持剑在手,向前走了一步,就像是走在了围观之人的心头,都是一声惊呼。就有胆小怕事的,在人群中提醒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莫犯了傻,做了后悔不及的事!”这一句话似乎起了作用,那人真的停了下来,只是依然牙关紧咬,目光中射出噬人的光芒。
“哼!”
张小二偏偏在这时又笑了,笑声中更是蕴含了无尽的挑逗与嘲讽,似乎在说,“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秦步兴已是紧张到了极点,若那人弃了剑,就说明他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兄弟,若那一剑扎了下去,自己反而获得了一种解脱,毕竟有着六师兄和幻真在,倒不虞有大事发生。
幻心、幻智见秦步兴额头冒了汗,那眼神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场内,似乎那场中拿剑的就是他一样,不由地也是紧张起来。
那人忽然长叹了一声,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紧接着,他将长剑弃到了一旁,
双膝缓缓地弯曲,向着地面靠拢了过去。
人群中,秦步兴瞧的清清楚楚,就觉得似一柄千斤的重锤击打了在了心间,痛彻心扉!顷刻间,泪再也止不住,如滂沱大雨,嘴巴一张,想要呼喊,却不知怎的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猛地一闭双眼,直愣愣的向后栽去。
秦步兴身后的人见前面有人栽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是被吓到,本能的向后一闪,让出了一片空地。
幻心、幻智见状不好,两人一伸手接住秦步兴即将倒下的身躯,那幻明、幻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急忙过来帮忙,四人合力将他抬到了偏远之处。
再说,六师兄和幻真虽看到秦步兴出了状况,但又担心着张小二出大问题,直到亲眼见着那人从胯下钻过,又捡了宝剑,在众人的哄笑中仓皇逃去,方才离了人群,向着秦步兴之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