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问题她还是少想一点比较好,白洛飞武功高强,人又聪明,就算有危险也定能化解。倒是她,得尽快想到脱身之计才好,否则迟早会有大麻烦。马问天这次抓不住她,下次定会派更多的人来。
接下来的几日,钟痕按方武山所教的方法调养身体,他伤的虽重,但现在的心情与之前好了许多,伤好的也快。他虽然每日见以谁都是冰冰冷冷,却在他独自发呆的时候,嘴角的那抹笑意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他有时候也想,最好马问天永远也找不到这里来,这样南烟就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现在虽然还有个方武山夹在中间,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他见南烟坐在桌边发呆的样子,那双灵动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思念,他心里自然知道她在想谁,心里便如刀割般难受。他和她真的就没有缘份吗?
他回想起以前和她相处的日子,他终是明白了南烟为什么会如仇人般看待他,因为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她加倍的讨厌他。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纵然当日西秦大败,他也没有后悔后进攻大燕。静下心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他一跑追踪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接受他?
方武山每日都会出去买一些吃食回来,也顺便探听外面的风声,祁雾城内现在风声极紧,城门紧闭,进出城均需严加盘查,他每日出门都会特意装扮一番,怕被人认出来。然而坏消息总是很快就传来了,一队官兵冲进了民宅,要详加盘查,说是有乱党混进了城内。
南烟心里原本也有些烦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钟痕淡淡的道:“他们要查便查,我保证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南烟见他说的自信满满,问道:“为什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钟痕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我当初在修建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怕身份败露,所以早就想好的脱身之计,这个屋子里有个地道,可以直通到城外。”
南烟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道:“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钟痕冷冷的道:“你有问过我吗?再则我有伤在身,身边若没个人照顾,我不是等死吗?况且这也是我的秘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不告诉她无非是想她在他的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因为他知道一旦脱险,她只怕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是多伟大的人,更何况他没也耍什么手段,不过是留着些许没说罢了。
南烟一时语塞,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钟痕其实只是个纸老虎,心中对他的恐惧一消除,在她看来,他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可爱。她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其实如果钟痕不是一直对她用强,她倒不介意有他这个朋友。
方武山在旁道:“你们就别再争执了,还是赶快走吧,否则官兵一过来,只怕一个都逃不了!”钟痕的心思,就连他这个粗人都看的出来,只是他也不点破。
钟痕不急不忙的走进内间,掀开床垫一个黑黑的洞口便露了出来。钟痕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了下去,南烟与方武山也跟着下去了。钟痕一按里面的机括,那床便又压了下来,洞里漆黑一团,钟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火石,点着了旁边的一个壁灯。
南烟这才发现这个地道的沿途都是壁灯,只要点着,整个地道里便光亮无比,地道约有两米宽。她实在是觉得奇怪,单纯的只是地道,修这么宽做什么,又这么长,这个钟痕以前到底想做什么?
钟痕见南烟一脸惊疑的模样,在旁解释道:“你不用猜了,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在大燕这样的地道我修建了不少,都是为以后的战争准备的,不过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攻城。”说着说着语气又转冷:“只是拜你所赐,我以前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自那次大败之后,都只是泡影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再无任何用处。”
南烟听到他的话,与方武山面面相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吃惊与恐惧。这个钟痕还真是有些可怕,未雨筹谋,原来他攻打大燕是早有计划,而且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南烟想起来还真有几分后怕,当日若不是她与白洛飞用尽的方法破了他的一百万大军,那些人若是真的攻了进来,只怕大燕没有一个城池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只怕离灭国的日子也不远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救了大燕。
南烟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打大燕的?”
钟痕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哀伤:“打我记事起,父皇便对我讲,真正的男子汉是要扩疆开壤,大燕便有如一只病虎,却又偏偏物产丰富,若是能将大燕拿下来,我国的百姓再不用担心没饭吃。接着母后失宠,被杀。我便下定决定要做出些成绩来给父皇看,于是从十五岁开始父皇让我参与朝政之事开始,我便将我原来的计划在大燕各个主要的城市密布眼线,并在易守难攻的城市挖掘地道。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强化军队的训练,我有了自己的死士。十三年后,我见一切机会都成熟了,便带兵攻打了过来。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实在是我的耻辱。”
南烟一听大禁,没料到他从小也背负了这么多的包袱,一时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钟痕见她不出声,便冷笑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南烟看着他道:“我没有嘲笑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是你的目标实在是太可怕了,其实你败也只是败在你自己的手里,你并没有败给我。”
钟痕问道:“怎么讲?”
南烟想了想道:“当初的那场战争,你本有人数上的优势,大燕君臣之间本不太和,在白洛飞还未防守之前,其实以你的兵力,完全可以攻破,但不知道你为何要等到白洛飞带兵过来?再则与你的那几场战争,我只是根据对你的了解,特意为你制定的,所以你肯定会败。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钟痕大笑道:“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很了解我?”声音却有些凄惨,却并没有回答南烟的问题。
南烟笑道:“其实还好,你若不是一直那么偏执与多疑,我的那些办法便一无是处。”她看了看钟痕又道:“人生在世,其实是有很多东西值得追求的,又何必那么钻牛角尖,放弃也未偿不是一个好办法。”她话里另有所指,她相信钟痕能听得懂。
钟痕冷哼了一声,不理她,往前直走。南烟在后面又道:“其实蝶儿姑娘品性兼优,对你又柔情深种,你又何必拒她于千里之外?而我已是有夫之妇,并不值得你花这么多的心血。”
钟痕回头看了南烟一眼道:“值不值得我自己会判断,用不着你来教。”说罢,便又不理她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若一直这样的话,只怕除了这短短几日的朋友之外,他们一出这个地道又将是仇人。
钟痕走在前面,双眼已是通红,他对她早已柔情深种,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短短的劝说而放弃。只是他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改变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纵然他告诉自己千百万次,她爱的人是白洛飞不是他,可是他还是放不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蝶来,她这么多年来苦苦的恋着他,那种感觉是不是也如他对着南烟一样?
他们一走出地道,还未走出一里地,便见一队兵马迎面过来,为首之人一袭白衣,金带束发,风采翩翩。南烟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便是马致和,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马致和远远的看着南烟,表面上沉静无波,内心里却是七上八上。前几日,他与楚寒执行任务归来,见到了满地侍卫的尸体以及全身是血的婠婠和谷兰,以为是仇家寻仇。他与婠婠虽然只有夫妻之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极不赞同,但见她那副模样,还是有些吃惊,。
婠婠近乎狰狞的告诉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莫南烟所赐,而这所有的恶果都是他种下来的。他知道南烟不会武功,又怎么可以杀了这么多的侍卫?回到王府之后,从谷兰的嘴里得知是被南烟带来的高手所伤。谷兰的话极力在低毁南烟,但是马致和以这两个女人的性格,还是很容易猜得出来事情的大概。
大夫检查了婠婠的腿之后,告诉马致和,她的腿是被人用重手法挑断的,这一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马致和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知道南烟这一次是闯下了大祸,父王对她的成见原本就极深,更与白洛飞水火不容。这半年多来,白洛飞以邺城做为屏障,毁坏了父王所有的兵器厂,而他一直在勤加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