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只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原本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能动,只有她可能救下她的爱人,可是却由于身体的体质太差,使不上半点劲,眼见那针就要扎上白洛飞了,她只觉得心胆俱裂,大哭道:“不要!”一时气血攻心,便失去了知觉。
南烟看见白洛飞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哭喊“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我,放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你让我怎么过!”南烟大哭道:“我也不想,我真的尽力了,飞,你不要死好不好!”
忽觉得有人在摇她的身体,还听得旁边有人道:“我不死,我就在你的身边,烟,你醒醒,没事了!”那声音像极了白洛飞的。
她一个机灵,猛的睁开眼睛,见眼前那人明明就是白洛飞,她一时回不过神来,问道:“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
白洛飞轻轻的抱着她,擦掉她在梦中哭出的泪水道:“是的,我没有事。你不是总说我是个大坏蛋吗?我这么坏,还要多祸害一下这个世界,又怎么能死!”说罢,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
南烟开始糊涂了,她明明见凤颜的针就要刺进白洛飞的身体了,那个时候又没有旁人,又怎么会没事?白洛飞仿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当时我也以为我快死了,刚好薜离回来了,是他杀了凤颜,救了我。”
南烟一听大喜道:“你是说薜离回来了,他可终于回来了!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真是太好了!”她一激动,话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曾想过多次要怎样找回薜离,没料到他自己回来了,还救了他们一命,真的是太好了!看着白洛飞没事,她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白洛飞含笑看着她道:“是啊,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薜离的时候,大夫说你昨晚太过激动,动了胎气,现在要好好调养,现在我们不提其它的,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后再好好休息。”
南烟听他一说,才发现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见窗外的阳光从窗棂下斑斑驳驳的照了进来,整个屋里温暖而又舒适,谁又曾想到昨晚这个屋子里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呢?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不是说楚寒攻过来了吗?你怎么还不回军营?”
白洛飞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原来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楚寒根本就没有攻过来,是凤颜撒的谎,目的是想让我看她的表演。你啊,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调养身子,到时候帮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看来昨晚真的是把她吓到了,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南烟的脸微微一红,钻进他的怀里道:“你真的没有收到我的书信吗?我早跟你讲过我有了身孕的事情。”
白洛飞看着她笑道:“是真的没有收到,应该是凤颜将信件扣下来了,我原本就有些起疑。却没料到她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其实当初若是收到你的来信,知道你有宝宝了,我可能早早就回来了。”
两人正在说话,含玉急忙忙的跑进来道:“小姐,你醒了啊!醒了就好,可把含玉担心坏了。王爷,郡主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和段公子在吵架,你快过去看看吧!”
南烟与白洛飞对望一眼,他们两个有什么架好吵?白洛飞见南烟要起来,对她道:“你先吃些东西,我过去看看。含玉,你来伺候你家小姐。”
对于采儿和段玉程之间的事情,南烟的心里一直有些担心,虽然这次段玉程能与采儿一起回来,但她段玉程沉默不语的举止来看,他应该还没有完全放下来,而白洛飞的身份又实在是太过特殊,他这样一去看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她想了想,终是不放心,在吃过一碗燕窝后,便不顾含玉的劝阻硬是要去看看,含玉拧不过她,只得伺候她穿好衣物扶着她一起去采儿的含雪轩。
南烟还未进含雪轩,远远的便听得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她与含玉对视一眼,均大惊,他们莫不是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了吧!两人急忙奔进去,却见白洛飞的双眼用黑布蒙着,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剑尖抵地,一袭白衣,站在院子里,周身安宁详和,一动不动,那模样仿佛天地皆在他的掌控之内,说不尽的磊落风流。
而段玉程的手里却拿了一把真正的剑,南烟认得那是白洛飞贴身削铁如泥的宝剑,他此时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上面已被人划出条条印痕,他双眼凝视着剑尖,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敢置信。
采儿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站在雪地里,双眼看着兄长与相爱的男子,神情间有些焦急,泪水也流了一脸,见南烟来了,便哭着钻进南烟的怀里。
南烟一时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要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采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段玉程看了白洛飞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招风啸长空便向白洛飞攻了过去,那一招又快又狠,他又尽了全力,激得屋檐下的冰凌掉了一地。
南烟大惊,这一剑要是砍下去白洛飞不死也得重伤,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渡过了漫长的一夜,难道现在就又要分别吗?纵然她心里对白洛飞的武功极有信心,但是如此身临其境的看着两人这般相斗,尤其是段玉程浑身杀气,那一招看起来又霸道无比,她不由得失声大叫道:“不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看下去,眼睛也不由得闭上了,她实在是害怕!
此时的一秒仿佛比一年还久,南烟只听到剑刺进肉的“嗞嗞”声,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仿似什么重物掉在地上一般,她心里有些害怕,却也想一看究竟,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白洛飞那张微微带笑的脸,以及略有责备的凤眸。
白洛飞轻轻拉过她微微有些发凉的手,疼惜的道:“叫你好好好在床上休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跑了出来。你下次若还是这样,我就罚含玉。”
南烟一愣,问道:“为什么要罚含玉?”
白洛飞朝她的手里再呵了一口气道:“她没有照顾好你,不罚她罚谁?”
含玉在旁伸了伸舌头,辩解道:“可是我又哪里劝得住小姐,她担心你,一定要过来,我们这做下人的又哪里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她跟在南烟身边已久,也已熟识南烟与白洛飞的性格,知道他这么讲无非是想让南烟好好的休息罢了。
白洛飞听得含玉的话,眼眸里暖意浓浓,又万分怜惜的看了南烟一眼。南烟不禁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的含玉翅膀长硬了,连我都开始涮了。”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极开心的,眉角眼梢间也尽是淡淡的幸福。她突然想起,白洛飞没事,那段玉程呢?
而采儿早已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跑去扶段玉程,一边扶起他一边帮他拍去身上的雪,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段玉程的眼里一片挫败,神情有些暗淡,只是周身的杀气已尽数退去,虽然一败涂地,心里却莫名的蹋实了起来,只是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长叹了一声道:“我输了!”
白洛飞听得他的声音,便扶着南烟向他走了过来。南烟不禁有些无奈,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生了重病,也不是七十八的的动弹不了,哪里需要人这样扶着,不过这种感觉可真不错,她再次有了幸福的感觉。两人之间流荡的温暖是她这一生都想要的!
白洛飞对段玉程道:“其实你也没有输,刚才那一招看起来很霸道,却由于你心里怨气太重,那一招的大气与凌利你只使出了凌利,而锋芒太过必会使功力折抽,所以只使出了招式的五成,若是十成全使出来,你便能将我杀了。”
南烟不懂武学上的东西,却听的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白洛飞没有事情,这个时候请原谅她的自私。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伤,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还心有余悸。
而这一刻,南烟不由得又想起刚才一直在旁观战的采儿,她的心情只怕比南烟还要复杂的多,一个是她的亲哥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另一个是她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两个人中间任何一个受了伤,她只怕都会心疼,都会伤心。而她却不若往常那般胡闹,一个人担心着,流着泪,却又坚强的在旁看着,这样的采儿,让南烟有些心疼。这段日子以来,这个看起来调皮无比的小女子终于长大了,成熟了。
段玉程的眼神一亮,却瞬间却又暗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事实是我败了,而且败得一蹋胡涂。”他看了白洛飞一眼,又接着道:“如果你刚才不是手下留情,那一掌只用了‘拖’字决的话,以你的内功,此时躺在地上只是一具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