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微微一笑,见她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拉着她坐下道:“你是不是担心段公子的安危,想让你二哥出兵保护他?又怕你二哥不答应,所以便来求我,是不是?”女子的心思,也真的甚是奇妙,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和采儿初见段玉程的情景,这个小丫头还砸了他一身的鸡蛋。
采儿微微一惊道:“嫂子,你好厉害,这也被你猜了出来。”说罢,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白洛飞。
白洛飞不禁觉得有些无奈,他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就连他这个单纯的妹妹也看得出来南烟是他的克星。这种事情,不来求她的亲哥哥,反而去求她的嫂子,这世道实在是没天理了!
南烟笑着问采儿:“段公子什么时候出发?”采儿若是知道在宵鸣白洛飞与与钟痕俱已和好的事情,她不用如今日这般怯怯的了。
采儿答道:“他说这件事情克不容缓,他明天一早就出发。”心里纵有万分不舍,却也不能不放他走,钟痕于段玉程有大恩,她也不想他被人说成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小人,再说了,她的相公也要如二哥一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南烟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哥商量一下。”采儿还想说什么,她又道:“你就放心吧!”说罢又朝她笑了笑,采儿这才缓缓的离去。
采儿才走,白洛飞便道:“你凭什么替我答应采儿,我是她的亲哥哥,她居然来求你!什么世道!再说了,我与钟痕的恩怨可没这么快了结,我凭什么要去帮他!”其实采儿就算不说,他也早已叫薜离去调集人马,只是现在与楚寒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大燕的局势又这么乱,他不敢调动太大。只是心里实在是不太舒坦,说出来的话便有几分堵气的性质了。
南烟拉过他的走坐到床沿上道:“你也不要忘了,在宵鸣的时候,若是没有他,我们只怕都逃不出来。”
白洛飞恨恨的道:“是啊,没有他,我也就不用九死一生了,也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对于钟痕,他是没有恨意的,不过却有敌意。虽然两人在那一次合作中,默契十足,相互佩服,却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钟痕。他怎么可能忘记钟痕看南烟时那含情脉脉的的眼神。
白洛飞之所以早有准备帮钟痕,其实他的私心和算计却是极多的,首先,如果他帮钟痕铲除了钟铭,那么钟痕即位后再不会对大燕动心思,可保江山的牢固。其次,钟痕也确实帮过他,但那次只是使两人的恩怨扯平,这样帮他便是多了一分朋友之情。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他卖了这样一个大大的人情给钟痕,就不信他以后还好意思来抢南烟!
南烟叹了一口气,谁说女人小气,男人小气起来一点都不输给女人!她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道:“你比我还小气,不管怎样,他都是个还不错的人啊!其实只怕在你的心里,也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对不对?”
白洛飞道:“我可没有他那样的朋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只是声音已开始的有些颤抖,南烟居然在他的胸前画圈圈!他不由得暗骂自己,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到她的面前便完全破功。他的身体早已出卖了他!
南烟不由得暗笑,把他拉进被窝,放下床帘,轻轻的道:“其实你也一直很清楚,我的心里只有谁。又何必耿耿于怀,这么小气呢?”他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会出兵帮钟痕的目的也是清清楚楚的,像白洛飞这样是好人的坏人,做事之前只怕也都已经算计好。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原本想再逗南烟的话语,也因为她主动亲过来的唇而全部咽回了肚里,原本精明的脑袋在这一刻完全罢了工,呼吸不由得也急促了起来。
南烟看着他的反应,在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就在某人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低喃道:“大夫说我动了胎气,现在不能行房,你这般,只怕会伤了宝宝。”偏偏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喘息,带着着勾引,只是话里的内容却与语气完全相反。
白洛飞一听,不由得火大,在心里也怨起宝宝来,还没有出生,就想跟他争南烟,真是气坏他了。只是心底的欲望来的是那么的强烈,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了下来,他气闷闷的拉过南烟道:“你是故意的!”
南烟朝他浅浅一笑道:“飞,你说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想亲亲你,可是你好像就想歪了!再说了,也是你跟我讲我动了胎气,现在得好好养胎啊!”她看着白洛飞气闷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想笑,又有几分得意。
白洛飞直想抓狂,恨恨的盯着南烟,却又见到她那张笑的有些坏的笑脸,怒气也提不上来。她真的是他的克星,她能轻易的勾起他的欲火,也能短短的几句话便说中他的弱点。是啊,他爱她,又怎么会不顾她的身体,又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宝宝。他磨了磨牙,在心里道,等宝宝出生后,看我怎么向你讨要回来!
南烟却又轻轻的窝进他的怀里道:“飞,别生气了,你这副模样,宝宝会生气的!”说罢,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由得想到,还是他在身边比较好,身上暖暖的,连带着这个寒冷的夜晚也温暖无比,心里再无任何杂念,幸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窝在他的怀里便睡了过去。而欲火未消的白洛飞却要抓狂了,她这副模样,让他怎么睡?鼻子里闻到的是她的体香,触手处是她柔软的身子,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膛,他便知道今夜是注定无眠!做男人真是命苦,尤其是娶到这么一个聪明的娘子的男人!
第二日一大早,南烟便被采儿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却见白洛飞睡得正香,只是眼旁的黑眼圈是怎么都遮不住的,闭着的凤眼在长长的睫毛下还有丝孩子气的可爱,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她昨晚是不是玩的过火了些?她知道她现在得叫醒他了,否则以采儿的性子只怕会破门而入。
正待推他,他却自己睁开眼睛,见南烟正在看着他,他撇了撇嘴表示着他的不满,有这样的娘子和妹妹,他实在是可怜!心不甘情不愿的穿好衣衫便去开门,两人洗涑好之后便去了大厅。
南烟一进大厅,才发现薜离与段玉程都在那里。薜离见到白洛飞行了一个大礼,却对南烟跪了下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忙去扶薜离,边扶边道:“薜离,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薜离却不肯起来,跪在地上道:“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王妃独自留在树上而去寻王爷,当时我若是在王妃身边的话,定不会叫西秦人将你掳走。王爷当初命我保护王妃时,便下了死命令,若王妃有个什么差池,我也需陪葬!当日王妃的死讯传来时,我心里恨极了自己,却因为还有些心愿未了,便让自己苟活了下来。后又听得王妃在世的消息,便去宵鸣寻找王妃,王妃却已回到王府,本无颜面见王妃,但那日情急只得现身。王妃吃了那么多的苦全都因我而起,今日在此恳请王妃责罚!”
南烟一愣,她从来都没有怪过薜离,没料到他却这么自责,见扶不动他,只得道:“那日你已尽了全力保护我,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被摛跟你并无任何关系!你无需自责,再说了,你这次回来,救了我们大家,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能再责罚你,你快快起来吧!”
薜离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白洛飞在旁喝道:“王妃都说了你没有错,不需责罚,跪着做什么?怎么,连王妃的话都不听了吗?”
薜离听得白洛飞这样讲,才慢腾腾的从地上起来,白洛飞道:“薜离,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的话,这次跟段公子去西秦之后,一定要帮助钟痕登上皇上,否则再跟你新帐旧帐一起算。”话说的很狠,只是语气却极为柔和。薜离好不容易回来,他其实也有些舍不得,薜离的办事能力远远强过黑影,只是凤颜变成那样就实在是有些可惜,她虽然是女儿身,却是三个中最为聪慧的一个。
薜离应道:“王爷放心,定不辱使命!”
白洛飞又对段玉程道:“我让薜离带五万精兵与你一起回去,薜离的本事,想必你也见过,这一次,你们就好好配合吧!”
采儿一听白洛飞愿意出兵,心里也极为高兴,又见二哥还将自己最贴心的侍卫也让段玉程带手,不由得有些吃惊,她抬起头看了了南烟,嫂子真是厉害,也不知她是怎么说服二哥的!
段玉程对于白洛飞派兵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吃惊,他素来便知钟痕与白洛飞是对头,两人虽非水火不容,却也是有你没我。他虽知两人在宵鸣发生了一些事情,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了。白洛飞能帮钟痕,这一次成功的可能性便大大的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