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沉呤了半晌,对黑影道:“你先去调十万兵马,我与你同去与烟城相邻的景阳城。”他知道此时他只能亲自出战了,因为徐清长已死,再无人帮他去提高士气。而这些将士也是认他不认别人,他若不亲自去的话,难保会发生什么大事。
黑影听得他的命令,调转头便去调集兵力。
白洛飞看了南烟一眼道:“烟,景阳城里现在只怕是极乱的,你就先呆在这里,且景阳城距这里也不过一百多里,一得空我得回来看你。”于现在他而言,似乎更多了一份责任。烟城失守了也好,至少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师父定然不会来找他麻烦。
南烟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女人还真的是有些麻烦,尤其是有孕在身的女人!若是以前,她铁定会跟过去的,可是现在也知道,她若是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白洛飞顾忌重重。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和白洛飞想。
南烟微微一笑,对白洛飞道:“飞,你就放心好了,有方大哥和含玉在,你不用担心我。”
白洛飞抱了抱她转身便与黑影一起去了景阳城。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能听到白洛飞交战的消息,而她在落凤城里,也隐隐能听得到大炮的轰鸣声。从白洛飞潦草的字迹中,她知道这场战打的并不轻松。心里止不住有些挂念,有些担心。闲着也是闲着,便命人拿来烟城与景阳城的地图,她细细的研究着。在给白洛飞的书信上也时常写下自己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和建议。
纵然她心急如焚,纵然她牵肠挂肚,也只能淡然处之,这场可恶的战争可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她与莫大学士在偏厅下棋时,收到了一封令她有些头痛的信。
信是姐姐青烟寄过来的,这是南烟第二次收到她的信,南烟与这个姐姐并不亲厚,在朝京时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句。第一封信还是她刚嫁给白洛飞时,她劝南烟给朝庭当眼线,字里行间满是傲慢与自得。而这一封信的措词却在温婉的多,说她的日子过的不好,希望南烟能派人去救她。整封信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求,南烟知道青烟的性格高傲,她能这样来求自己,只怕是日子极其难过了。
莫大学士见南烟的面色有异,便问道:“可是韩王来信,前线又有变故了?”
南烟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将信递给莫大学士。莫大学士一看那封信叹了口气道:“你待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南烟答道:“爹在这里,我也不妨直说,我与青烟姐姐两人并无感情,爹若不在这里,我可能想也不想像将这封信扔进了火炉。只是爹教会了我什么是亲情,我此次会想一想如何解决姐姐的事情。只是现在前线吃紧,战火纷飞,我们自顾都不及,也实在是抽不出人马去朝京救姐姐。而若等到飞攻破朝京的时候,姐姐只怕都已被害了。我现在身边只有方大哥一人在保护我,我现在的情况也很特殊,胆子也比从前小了许多,所以不会请方大哥去朝京救姐姐。”
莫大学士眉头微皱道:“你难道想弃你姐姐于不顾?”
南烟叹了口道:“不是我弃姐姐于不顾,而是姐姐应该想办法自救!人若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又如何能奢望别人千里迢迢去救她。再说她此时逃走的机会还是很大,朝庭也在打仗,对她的看管应该会比从前松了许多,再则现在朝庭一直打的是胜仗,姐姐更有机会逃走才是。所以,我回姐姐的信也只有两个字‘自救’。她若能安全到达这里,我定然后好好待她,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派人去救她。”
莫大学士愠道:“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从那龙潭虎穴中逃脱?”
南烟想了想,便将自己如何被钟痕掳去,又如何逃出生天的事情大致对莫大学士说了一遍,最后道:“姐姐的情况比我当日要好要许多,我能逃脱,若姐姐有心想逃走的话,也一定可以。除非这是朝庭的陷阱。”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知道量力而为,再则青烟的脾性她也不太了解,现在的她,不能再冒什么危险了,尤其是这次的事件之后,她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能再让他们为了她去冒险。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的也对吧!”只是他心里的愁闷却还是难解,他撤下棋子,回房休息去了。
含玉在旁见了道:“小姐,这……”
南烟叹了口气道:“由爹去吧,我现在实在是顾念不了那么多了!他会体会得到我此时的处境。”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止不住有些感触,却又实在是无能无力。
白洛飞一离开她,她的思念便疯狂的生长,时间仿佛也一下子多了起来。除了看白洛飞的书信以及回他的信之外,她闲着实在是无聊,便拿着苏四给她的那本收研读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便深深的陷进去了,那本书不向平常的医书讳涩难懂,里面不但有大量的插图,还有不少的典故,好懂且易学。看得出来,苏四在这本书上花了不少的心血。
南烟看的多了的时候,也有一些感触,那就是这天地万物都可以为药,也可以为毒,就看施者之心了。怪不得苏四那么慎重,这本书虽然是记载了救人的办法,但同时也有一些以毒攻毒的奇门怪方,更有一些毒药的制法。若是落在歹人之手,实在是不敢想像。
她博闻强记,对那书上记载的内容很快都熟悉了,一些简单的配方她也会了,也从那本书上认识了许多的草药。只是她现在孕期,怕那些东西对宝宝有伤害,否则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去配制药方了。所以纵然她全部记下来,也只是纸上谈兵。
采儿的性子比以前安静多了,难得看到她吵吵闹闹的情景了,以前她总是粘着南烟,现在却喜欢一个人发呆。南烟身子不便,又因为上次的事情,也不愿再出军营,而采儿呆着无聊时便拉着含玉时常进城去采买一些东西。
这天采儿与含玉刚买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便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接着百姓四处逃散,仔细一看,却见一队人马在街上横冲直撞,见人就杀,一时间,落凤城里哀声大起,尸体顿时遍地都是。采儿怒火四起,拎起皮鞭就要上前去教训他们。
含玉见情形不对,一把拉住采儿道:“这些军马不像是王爷的人,你看,他们虽然穿着王爷这边军队的衣裳,可是那些衣裳长短不合,只怕是抢来的。再则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以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他们人多势重,我们打不过他们,还是快些回去告诉小姐才好。”她跟在南烟的身边久了,观察能力也远远胜过之前。
采儿听她分析的有理,心里虽恨,却也听了含玉的话,两人便打算匆匆的往军营里赶,只是才转过身,一个士兵流里流气的策马堵在采儿的面前,问道:“小妹妹,落凤城的军营怎么走啊,带哥哥去一程吧!”
那士兵原本想要恶声恶气的吼她们,在采儿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她长的甚是可人,语气也变成了调戏。采儿一听怒火暗升,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收拾他,当下装做失慌的模样,随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那边!”
那士兵原本有事在身,见采儿那害怕的模样,痞笑着道:“小妹妹,要不跟哥哥一起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采儿眼睛转了转道:“你要去军营里做什么,听说那里死了很多人,我才不要去!”她心里不禁好奇,这些人去军营里做什么?
那士兵伸手来摸采儿的脸道:“也不做什么,我们有事要请教韩王妃,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跟哥哥走保管不吃亏!”
采儿轻轻的避开他的手,正欲发作,含玉拉住她,在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听说韩王妃是不管事的,你们找她做什么?”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那士兵看了看含玉,见她长得虽没有关采人可人,却也眉清目秀,心里直呼交了桃花运,当下笑道:“那些事情,别人我也不会讲,今日就破例告诉你。我们韩王的士兵,来这里是来请韩王妃的,韩王在景阳城已经大胜,让我们请韩王妃前去。”
两人一听这话,均有些疑惑,相互看了一眼,含玉道:“可是我们都没听说韩王大捷,韩王妃又有孕在身,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接她呢?”
那士兵淫笑道:“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快带哥哥去军营吧!给你们大大的好处!”去军营的路上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