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的眼神里微微有些担心,白洛飞轻拥她入怀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话……”她伸手捂住白洛飞的嘴道:“我们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今日青阳关的守将又发来了急件,说是与钟痕久持不下,钟痕似有不耐,这几日只怕会发动强攻,我明日便要清点将士,要出发了。”
南烟微微一愣,问道:“怎么这么快?”才来了圣旨就要去打仗,这个效率也实在是太快了吧。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在等这个圣旨,里面的内容我三天前便已大概知晓,早已将人马安排了下去。只等圣旨一到,便出发了。这个圣旨虽然很让人头痛,但对现在的我来讲却是雪中送炭,战事一起,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而且这场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南烟这才想起,白洛飞已经离家好几天了,而且一回家圣旨便到,原来都不是什么巧合,都是他计算好的。他已把事情想的如此通透,计算的如此清楚,只怕想输都难。
她窝在他的怀里道:“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去打仗。”
白洛飞一惊,把她从怀里扶起,双眸瞪着她道:“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仗场上没有儿戏的,你一个弱女子在那里极不方便,听话啦,好好呆着王府里,等着我打胜仗回来。”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带她一起去?
南烟的目光坚定的望着他道:“那些我都不害怕,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呆在你的身边。”她不要在王府里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回来,她要与他一起对面对有的事情。
白洛飞怒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不许去,好好的呆在家里。”他们在这起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只是她比那牛皮糖还要粘上三分,又岂会听他的话,一骨碌窝进他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我去了会给你增添麻烦,但是要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都度日如年,这次要离开多久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该如何过?你不会想我得相思病吧?”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讲歪理她好像都有一大堆的借口,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再则她极少对自己撒娇,这番举动,他实在是吃不消。
这日大清早,白洛飞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身男装的南烟,她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眉角眼梢间尽是清雅风流,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敢情他的娘子把上战场当做一场游戏?
昨日里还有模有样的分析了一大堆的道理,今日里怎么她的眼神里尽是兴奋看不到担忧?南烟见他发怔,略带着疑问的问道:“我这副模样像不像个小书僮?以后我就在你的身边帮你打个下手,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白洛飞这才注意到,她今日是一身儒雅的打扮,确有几分书生气。也突然明白了她的打算,她必竟是一个女子,呆在军营中有诸多不便,这一身男装也确实也省掉不少的麻烦。
白洛飞低笑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要跟我上战场一样,倒像是要外出郊游一般。”
南烟拉过他的手浅浅笑道:“我在王府是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呆得烦燥了,反正这场战争都无可避免,那我就积极的面对它好了。最重要的是……”她故弄玄虚的拖长了音,白洛飞奇道:“是什么?”
她拉紧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胸前道:“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啊,我天天都可以看到你,免得你被外面的漂亮女人拐走,而我也不会得相思病了。”
白洛飞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什么么歪理?却转瞬间又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过是想与他共进退,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只是那个借口也真的很烂,他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拐走,也娶她了。不过心里终是一暖,也不点破,却是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淡淡一笑,便带着她去了校场。
白洛飞换上了一身纯黑的盔甲,整个人便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南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更有男子汉的气慨,阳光之下,盔甲发着光,他整个人似乎也在发着光。一到校场之后,白洛飞脸上的表情便凝重了些,让她在侧房等他,他去一下营台。
南烟又如何在侧房里呆得住,白洛飞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才一出侧房,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整个校场上全部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虽然站满了人,却是井然有序,这么多人的校场居然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心里微微一喜,看来白洛飞还是很会治军的。才想到这些,她不禁骂自己后知后觉,他治军的才能早在辽海之上她便已经见识过了。
徐清长在旁一见到她进来,微微一惊,见到她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定然是有人已经同意了。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他的少主平日里聪明无比,一碰到他的王妃智商便会下降计多。不过再想想也好,这个王妃鬼主意一堆,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一些忙。
白洛飞一走上营台,打视了众人一眼后道:“你们都是我出身入死的弟兄,为什么会打这场仗,不用我说,大家也已经知道。西秦以为我青楚无人,居然说我青楚的男儿个个都是孬种,我们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孬种!”
台下的一个副将叫道:“我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西秦人来一个,我们便杀一个!”台下的将士们也跟着叫起来:“来一个杀一个!”吼声震天。
徐清长在南烟的身旁解释道:“这些将士早就想出发去打仗了,少主一直说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啊!”
南烟见他突然出现在身边,微微吓了一跳,听得他的话语,心里暗笑,白洛飞的这场攻心计实在是演得不错,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而他是深知此道,此时是利用的淋漓尽致了。
白洛飞将手轻轻一压,接着道:“我们这一仗,是只能赢不能输,输的代价,不消我说,大家也知道,整个青楚将是生灵涂炭。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不被西秦人伤害。即使朝庭不给我们一兵一卒,不给我们一根粮草,我们也将奋战到底!”
台下另一个副将叫道:“王爷,你的胸襟兄弟们都知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我当当男儿,要是连自己的亲人也保不住,又哪里有脸立足于天地间!”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白洛飞再将手轻轻一压道:“我白洛飞以韩王的名义在此立誓,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将士们便也有饭吃,纵使没有朝庭的供给,我们也能打败西秦!保护家园!”
众人在台下齐声吼道:“打败西秦,保护家园!”
南烟在旁都听得热血沸腾,却也知道白洛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方面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提高士气,另一方却也存下了些私心,若是这一场仗打赢了,到时候不听朝庭的调度也变得名正言顺了。
南烟轻轻的问道:“徐先生,这一场仗有几分赢的把握?”
徐清长淡淡的道:“自古一上战场便没有绝对的输赢,这一场仗我们与西秦兵力悬殊,要赢也着实不易。”南烟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道:“却也未必会输,少主是天纵奇才,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再则还有你这个王妃在旁协助,更添一份胜的畴码。”话到最后尽是揶揄。
南烟眉头微皱,这个家伙,看来上次是悔棋把他悔怕了。他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把她当成是王妃了,语气里的嘲弄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只是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白洛飞见军中士气大起,便在营台上高呼:“出发!”
一时间人都往校场外走,人虽多,队伍却甚是工整,有序而出,除了脚步声再听不到其它的嘲杂着。南烟心里再次为白洛飞的治军有方而感叹,她前世的兴趣甚广,对历史军事也略有涉猎。想起历史上有名的将领,史书上的描述情形都与白洛飞这样的治军形态极为相似。心中微喜,知道有这样的将士,这场仗又多了几分胜算。
白洛飞从台上下来,见到南烟与徐清长在一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娘子要是乖乖听他的话就不是莫南烟了。
他一本正经的对南烟道:“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平日都在营帐里不许乱跑。”他也没必要跟她讲要是不遵从就不让她跟,因为他知道以她的性格,若是想要跟来,他是拦不住的。
南烟也一本正经的答道:“是,王爷,小人遵命。”整个人看起来认真无比,只是眼角边尽是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