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坡
《兔子坡》是美国现代著名作家以及画家罗伯特·洛桑的成名作。该书曾经荣获国际大奖——美国纽伯瑞儿童文学奖金奖,同时罗伯特·洛桑还曾获得美国最具权威的绘本奖——凯迪克大奖。
《兔子坡》这本书向小朋友们讲述了一个关于人类与动物相处的童话故事。在兔子坡,荒废了三年之久的房子突然要有新人家搬来了,这里的居民知道后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有的担忧,还有的既期待又紧张——这户新人家究竟友善不友善呢?他们能和这里的居民和谐相处吗?不论如何,这户新人家的到来将会为兔子坡带来新的变化和新的生活。为此,我们的小主人公乔奇还请来了足智多谋的阿那达斯叔公到家里做客。起初,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动物们都觉得新来的住户是好人家:他们勤劳,给兔子坡的居民们带来了仲夏夜丰收的希望;他们慷慨,给臭鼬菲伟和灰狐狸留下很多剩饭剩菜供他们食用;他们善良,救了差点儿被淹死的威利。此外,他们还在路边插上了保护小动物的标志。兔子坡的居民们慢慢地爱上了这户新人家。然而,兔子坡的小动物们突然又对这户新人家产生了误解,开始与他们作对,是什么原因导致动物们开始讨厌这户新人家呢?兔子坡的动物们还能与人类和谐相处吗——
作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整个故事。另外,他也栩栩如生地描绘了每个小动物的性格特点,使一个个鲜明的形象跃然纸上,比如我们的主人公小乔奇勇敢、善良、孝顺,为了完成爸爸交代的事情——把阿那达斯叔公请到兔子坡,他机智地逃脱猎狗的追赶,勇敢地跳过死亡溪——最后终于成功地请到了叔公。总之,故事中的每一个小动物都生动形象,活灵活现。
这里是一个有趣的童话世界,生活着善良、勇敢的居民。这是一部经典的儿童文学作品,不仅故事有趣,而且语言生动、简单易懂,非常适合小朋友阅读。此外,书中还配有精美的插图,让小读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翻开书,让我们进入这个美好的世界,去看看兔子坡这个充满爱的大家庭发生着哪些故事吧。
此刻,整座小山上的动物们叽叽喳喳,兴奋不已,议论声不绝于耳。原来,他们在讨论一个大新闻,时不时地可以听见他们说:“马上要搬进来一户新人家!”
小乔奇踉踉跄跄地跑进兔子洞,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宣布听到的新闻:“新的一户人家马上要搬进来了!”他又喊道:“新的一户人家马上要搬进来了!爸、妈——大房子里要搬进去一户新人家了!”
老妈正搅着一锅稀汤,这时,她抬头说道:“唉,也该有新人家搬进大房子里了,该是时候了,但愿是一户庄稼人,别像以前的那些人家一样,搬来搬去的。这里已经三年没有种过一个好菜园了,一到冬天粮食就不够过冬的。去年最糟糕了,这样下去我们怎么生活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户庄稼人,怎么能看出来呢?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也就十字路口的胖子家里还有点儿吃的,别的地方找不到一丁点儿蔬菜。但是他那里有恶狗看门,还有其他防范措施,来回还要穿过那条漆黑的道儿。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老妈又在杞人忧天了。
“亲爱的,”老爸说,“乐观点儿!乔奇带来的消息也许就是丰收的好兆头呢。依我看,我还是出去走走,亲自打探一下这个消息确切与否。”老爸是个南方绅士,他说话总是文绉绉的。
他小心谨慎地穿过荒废了很久的菜园,高耸的、用砖垒成的房子伫立在黄昏里,孤零零、黑黢黢、若隐若现的,附近杳无人烟,窗子里也没有一点灯光,百叶窗松松垮垮地吊着,屋顶上的木瓦片也翘起来了,已经开始朽败。车道和人行道上,枯草肆意生长,风一吹,摇曳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片土地看起来更萧瑟了。
他无限怀念地想起,从前的小山不是这番景象,草原上铺满厚毯般的鲜草,苜蓿遍布田野,菜园里也种着茂盛的蔬菜,他和老妈,还有他们众多的后代生活得都很滋润,这里所有的小动物也都衣食富足。
那时,居住在这里的一家人很好,他们的孩子也很好,晚上经常跟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他们看到臭鼬妈妈带着臭鼬宝宝,俨如印第安式的队伍横穿草地,会兴奋地大声喊叫;他们还养了一只又老又胖的长毛狗,那位长毛狗小姐总是对土拨鼠狂吠不已,但却从没危害过他们。记得有一次,她看到一只小狐狸迷路了,就把他带回家了,像对自己的小狗一样地照料他。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只小狐狸是狐狸幼崽的叔叔还是爸爸呢?他实在记不清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后来,小山上的日子很是凄惨,善良的人家搬走了,之后搬进来的人都不好,他们搬进搬出,但都不想着为别人考虑。田野里种满了漆树、山桃和毒蔓,野草丛生,菜园里也不见蔬菜的踪影。他们终于在去年秋天搬走了,只剩下这座空房子和黑幽幽的窗子,百叶窗在冬天稀里哗啦的,任由狂风吹打。
他路过工具房。之前,这里堆放着成袋的种子和鸡饲料,饥饿的田鼠总能在这里吃饱,可这几年这里一直空空如也。在艰难的寒冬,所有食物都被搜走了,动物再也不来这里了。
土拨鼠波奇也在一旁的草地上,他饥肠辘辘地抓了一把草,他瘦骨嶙峋,好像皮毛被虫蛀过,与去年的他判若两物,去年他胖得走路都不稳,进洞里冬眠时还得使劲挤才能进去。此刻,他正在想方设法将失去的补回来。他每吃一口都会抬头四处看看,咕哝一会儿,然后再抓一把草,继续咕哝一阵,因此他总是断断续续地发牢骚。“看看这片草地,”他恨恨地说,“你看看——嘎吱——一点儿苜蓿也没有,都是杂草——嘎吱——早该搬进来一户新人家了——嘎吱——该是时候——”他听到老爸在跟他打招呼,于是停下,坐了起来。
“波奇,晚上好。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在这个舒服的春夜里看到你气色不错,相信你去年冬天一定过得很滋润。”
波奇又开始牢骚起来:“你不知道,当然,我还算比较健康,但我瘦得皮包骨头,每天吃这些东西怎么能长肉!”他厌恶地看看那田野里丛生的杂草,摇摇头。“后来搬来的人都很没用,就是废物!不做事,不种东西,所有的吃的都枯死了。他们终于搬走了,我说,是该有新人家来了,该是时候啦!”
“我正要问这事呢,”老爸说,“我也听说有一户新人家要搬进来了,请问你知不知道关于这件事的确切的消息?真有此事还是谣言呢?”
“谣言?”波奇似乎也不太知道,他挠挠耳朵,“嗯,实话告诉你,我在路上听人说了,有个房地产中介几天前带了几个人来看房子了,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我还听说,木匠比尔·希奇昨天也来了,又是查看屋顶,又是检查工具房和鸡舍的,还在纸上写写算算的。还听说,泥匠路易·肯斯多克今天来检查老石墙和塌落的石阶了,他也在纸上写写算算的。我还听到另外一件事,这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凑近了,脚用力踩着地面,“真的很重要,我听人说,提姆·马克格拉斯——你知道吧,就是住在岔路口、以耕种为营生的那个人——听说他今天下午也来查看破花园、草地和北边的田地了,并且,他也在纸上写写算算的。嗨,你怎么看?”
“我觉得,”老爸说道,“这些确实是不错的征兆。想来,新搬来一户人家这件事真的毫无疑问了!这些征兆都表明他们是一户庄稼人。附近住着庄稼人家,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草地上会长满莓草,目前——”老爸是很久以前从肯塔基搬过来的,他谈莓草谈得让人厌烦了。
“这里不适合种莓草!”波奇将他打断,“莓草在康涅狄格是肯定种不好的,一块苜蓿和提摩草地就可以让我生活富足,最好还有一些不错的青草、一块菜地,”他说着,眼睛里就开始泛起了泪花,“不过此刻,几个甜菜或青豆、一把马鞭草就足够——”突然间,他返回到稀疏的草堆里抱头痛哭。
老爸踱着方步离开了,心里明朗起来,几年的艰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不少朋友搬离了小山,连他的结了婚的子女也都另觅他处了。老妈也憔悴了不少,好像还越来越焦虑了。大房子里的新人家或许能让他们过上以前的那种好日子。
“先生,晚上好,好运!”灰狐狸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听说,新人家要搬来了。”
“晚上好,先生,”老爸回答道,“种种迹象表明新人家可能真的要来了,真是件让人高兴地事情。”
“我还得谢谢你,”狐狸说,“昨天早晨你帮我把狗引开了,应付他们确实不是我的长项。你也知道,最近,这里的野味越来越少,我大老远从威士顿好不容易抓回一只母鸡,整整八里路啊,来回真不近。那个老小姐又难搞又重,所以那些狗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疲惫不堪了。不过,你对付他们真有一套,厉害!真谢谢你。”
“区区小事,年轻人,没什么,”老爸说道,“我以前总是这11样故意跑向猎狗,引开他们,在莓草乡——”
“嗯,我知道,”狐狸打断他,“你是怎么应付他们的?”
“嗯,就是把他们引到山谷那里,穿过了几块荆棘丛,然后在吉姆克利的电围栏那里解决了他们。都是蠢畜生,这都算不上比赛,没水准,莓草乡的猎狗那才是优质纯种狗。唉,这让我想起了——”
“哦,知道了,总之,谢谢你!”狐狸说完就跑到树林里看不见了。
灰松鼠不抱有任何希望地这儿挖一下那儿挖一下,他忘记去年在哪儿埋核桃了,况且去年秋天埋得也不多。
“晚上好,先生,祝你好运,”老爸说道,“你现在可能最需要好运了吧!”他看到灰松鼠一直在那里挖,但是毫无收获,继续说道,“老人家,恕我直言,您以前的忘性可不是这么大啊。”
“我一直忘性大,”灰松鼠叹了口气说,“我总是忘记东西放在哪里了。”他停了下来,看向远方的山谷。“但有的事情我不会忘,反而记得很清楚。你还记得吗?以前,这小山上的生活那么美好。不过那时,这里居住的是好人家!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圣诞节,那些年轻人为我们装扮了一棵圣诞树?不过那时,那儿的那棵针枞还没长这么大呢,上面挂满了小彩灯,还给你们兔子挂上了胡萝卜、卷心菜菜叶和芹菜,有给小鸟的粮食和种子,还有牛油(当然,我也经常蘸一些牛油吃),还给我们准备了坚果,各种各样的坚果全部都挂在树上,漂亮极了。”
“当然没忘,”老爸接过他的话,“我敢打赌,大家都对那段日子刻骨铭心,让我们一起祈祷新搬来的人家会让我们过上以前那种美好的生活!”
“有新的一户人家要搬来吗?”灰松鼠急切地问。
“据说是的,并且种种迹象表明确有这种可能。”
“那就太好了!”灰松鼠兴奋起来,又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继续找核桃,“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四处找食物确实太忙了,我又没有好记性——”
田鼠威利跳上鼹鼠挖出来的土堆上,大声吹口哨,“鼹鼠,鼹鼠,快出来!大新闻!大新闻!”鼹鼠从土里钻出来,抬起头,把脸转向威利,用瞎眼对着他,颤抖着尖鼻子,说道:“威利,是你啊。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有什么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威利兴奋得气都喘不上来,“鼹鼠,真的是好消息!所有动物都在议论这件事,有户新人家要搬来了!鼹鼠,新人家要搬来了!就搬到那座大房子里——大家都说是家农户。工具房里又会有种子了,还会有鸡饲料,它们会从缝隙中漏出来,我们又可以在整个冬天痛痛快快地吃了,跟夏天一样。并且,地窖里又会有暖气了,我们又能在墙边打洞了,能舒舒服服地居住了。鼹鼠,说不定他们还会种百合呢!现在要是有一个脆百合根放在我面前,我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
“哼,又来了,”鼹鼠忍不住笑着说道,“肯定又是我在前面挖,你跟在后面吃百合根。这对你来说当然好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除了被骂,什么都不会有,我的收获仅此而已。”
“别这样,鼹鼠,”威利低落地说,“别这样,鼹鼠,你这样说很不公平。你想想,我们是什么朋友?我们是要分享任何东西的。别这样,鼹鼠,我答应你——”他哽咽着说道。
鼹鼠笑了笑,将他那宽厚、粗糙的爪子放到威利背上拍了拍,说:“好了,别这么敏感了!我开个玩笑而已。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没有你,我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又看不见,每当我想看东西时,我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威利停止呜咽,说道:“你会说:‘威利,当我的眼睛。’”
“是的,我是这样说的,”鼹鼠愉快地说,“我会说:‘威利,当我的眼睛。’你真的就是我的眼睛呀!你把东西的模样、大小和色彩都告诉我,并且你描述得真好,没有动物能说得那么好。”
威利破涕为笑。“要是有人下了捕兽夹,我也会告诉你的,好不好?并且,如果他们下毒饵或这片草地被碾压,我也会告诉你的。虽说好久都没人来割草了。”
“那当然,那当然,”鼹鼠笑道,“好了,把鼻涕擦一下,走吧!我要准备晚餐了,不过近来这里的虫子少得可怜。”他又钻回了土里。威利看到地面上拱起的土慢慢地延伸到了草地上,草皮跟着鼹鼠的挖掘起伏和颤动。他跑过去,拍了几下地面,喊道:“鼹鼠,如果他们搬来了,我会当你的眼睛,会描述得很好的。”
“一定。”地下隐约地传出鼹鼠的声音,“一定会的。当然,有百合根的话,那也不奇怪。”
松树林边上站着臭鼬菲伟,他正在俯瞰那座大房子。这时,旁边有一点儿动静,一只红鹿出现了。“晚上好,先生,好运,”菲伟打招呼,“一户新人家要搬来了。”
红鹿说:“我也听说了,也该来户新人家了。虽然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四处游走的,但小山上的动物能吃的东西太少了,真的很少。”
“是啊,你四处游走,”菲伟说道,“可是,你不也时不时吃菜园里的蔬菜吗?”
“嗯,是啊,如果碰巧在附近的话,”红鹿不得不承认,他的鼻子轻轻动了动,“哎,菲伟,你能动一动移到下风处吗?对,就是那儿,谢谢你。我是说我有时喜欢吃蔬菜、莴苣或嫩花菜,那种很嫩的——老的会不好消化——然而,我最想吃的其实是西红柿,吃上一个新鲜的、熟透的西红柿。”
“那你吃吧,”菲伟打断红鹿,“要不是为你们担忧,我才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农户呢,菜园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最期盼的是他们的剩饭剩菜!”
“菲伟,你的胃口可真小啊,”红鹿说道,“哎呀,好像风向变了,你可不可以再挪一下?对了,就站这儿,谢谢。”
“胃口小不好吗?”菲伟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剩饭剩菜有多好,随处都有剩饭剩菜就跟到处都有人是一样的道理,但有的人家的剩饭剩菜就不好吃——哦,那就不配被称为剩饭剩菜,然而有的剩饭剩菜,哎哟,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了!”
“当然有!”红鹿肯定地说道,“而且还好很多!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狐狸希望新人家有小鸡,或者还能有鸭子,你是不是有兴趣了?”
“有小鸡挺好——要小鸡,”菲伟说,“当然,鸭子也挺好,然而又说回来,剩饭剩菜——”
“哦,真是的!”红鹿低语,“又变风向了!”说着,他就返回树林里去了。
冰冷的大地上还盖着一层冻霜。夜蛾爷爷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关节。虽然他的声音细弱沙哑,但他还是叫醒了其正在冬眠的万千子孙。
“新的人家要搬来了!新的人家要搬来了!”他咝咝地说道,声音蔓延到每一个熟睡的夜蛾那里,他们丑陋的身体一阵阵颤动,慢慢地舒展开来,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历程——拱出潮湿寒冷的泥土,在地面上等待嫩草的发芽。
整座小山接连不断地从树丛和高高的杂草堆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躁动声。动物们不停地跑着,议论和猜测着这件新闻。灰松鼠和花栗鼠为这个好消息不停地在石墙上欢呼雀跃;猫头鹰、乌鸦和松鸦在黑幽幽的松树林里为此高声辩论;兔子洞里的访客络绎不绝,任何地方都能听到这句话:“新的人家要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