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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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双髻鲨

一八六四年七月六日,东北风呼啸,一艘豪华游轮开足马力,在北海峡全速航行着。该游轮名叫“邓肯号”,船主爱德华·格里那凡爵士不仅是英国贵族院苏格兰十二位元老中的一位,而且还是享誉英伦三岛的大英皇家泰晤士河游轮协会的最有名的一名会员。

此刻,格里那凡爵士及其年轻的夫人海伦以及爵士的一位表兄弟麦克那布斯少校都在“邓肯号”上。

当船驶近阿兰岛附近海面时,望台上的水手突然报告,说有一条大鱼正尾随于船后。船长约翰·孟格尔立刻派人把这一情况报告爵士。后者便带着少校一起来到艉楼。

“这是一种属于天秤鱼的鲨鱼,它出没于任何温度的海域。我们立刻就能得知它是何物了。”约翰·孟格尔说。

水手们按照船长的命令,把一条粗粗的绳子从右舷抛入水中,绳头上有一只大钩子,钩子上串着一大块腊肉。那鲨鱼虽远在五十码以外,但却立即闻到了腊肉那诱人的香味,只见它如离弦之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它的脑袋又宽又大,如同一把安在长柄上的双头铁锤。孟格尔船长没有看错,它果然就是鲨鱼中最贪馋的那种鲨鱼,英国人称它为“天秤鱼”,而法国普罗旺斯地区的人则称它为“犹太鱼”。

大鲨鱼一下子便冲到钩子旁,突然一个打挺,身子一滚,吞下鱼钩,腊肉落入口中,粗绳被拉直,鲨鱼被钩住了。水手们赶忙转动帆架末端的辘轳,把那庞然大物吊了上来。鲨鱼发现自己已脱离水面,便更加奋力地挣扎,蹦跳不止。水手们立刻又用另一根粗绳,打成一个活结儿,套住它的尾部,使之动弹不得。随即,鲨鱼很快地被吊上船来,抛在甲板上。一个水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猛地一斧头下去,砍断了鲨鱼的尾巴。

水手们立刻便把这头鲨鱼给开了膛。鱼钩倒是被吞进了肚里,可却不见它肚里有什么东西。水手们大失所望,正要将其残骸抛入海中,水手长却突然发现它的肚腹中有一个粗粗糙糙的东西。

“嗨!那是什么?”水手长叫喊道。

“这家伙是个醉鬼,它喝光了酒不算,还把酒瓶子也给吞进肚里去了。”大副汤姆·奥斯丁说道。

“什么!”爵士惊呼道,“鲨鱼肚子里有只瓶子?把瓶子取出来,小心点儿,海上找到的瓶子里往往都装有重要的信件。”

“喏,瞧。”大副捧着他没少费周折刚从鲨鱼肚子里取出来的那件没模没样的东西说。

“好,”爵士说道,“让人把它洗洗干净,送到艉楼来。”

奥斯丁遵命照办,把那东西洗洗干净,送到方形厅,放到桌子上。爵士、少校、船长围桌而坐。海伦夫人也围了上来。

爵士立刻动手检查瓶子。他就像是一位在寻找重要案件线索的英国检察官似的,认真仔细地在检查着。

这是一只细颈瓶,瓶口玻璃很厚,上面还缠着铁丝,只是铁丝已经上锈了。瓶壁也很厚,能承受好几个大气压力。

“它究竟是从哪儿漂来的呀?”格里那凡夫人急切地问道。

“您先别着急,研究这瓶子得有耐心。”

爵士边说边开始刮擦封在瓶口的那层坚硬的物质。没多一会儿,瓶塞便露了出来,不过,已经被海水浸蚀得不成模样了。

“真可惜,”爵士说,“即使瓶子里藏着信函,字迹也难辨了。”

他小心地动手拔出瓶塞,一股海腥味立刻在艉楼里弥漫开来。

“是什么东西?”海伦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信件!”爵士说道,“可是,纸受潮了,粘在瓶塞上了,没法取出来。”

“信件! 信件!”海伦夫人惊呼道。

“阁下只需将瓶颈敲掉,里面的东西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取出来了。”约翰·孟格尔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