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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已是五月初,神州大陆西南边陲的峨眉山,山中已然炎热了许多,火辣辣的太阳虚悬在苍穹,炙烤着浮华的人间。
早上,云小邪陪着小丫姑娘四处逛了逛,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轮回峰山巅的真武广场,站在这人世间最高的高峰之巅,俯览天下,印入眼帘的除了层层的云涛之外,就是轮回峰周围穿越云海的一座座如擎天巨剑般的险峰,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在传说中的九天仙宫一般。
高空强烈的罡风吹拂着小丫淡蓝色的粗布衣裙,纵然她只是穿着这种廉价的布衣,头上带着暗灰色的小布帽,依旧难掩她清秀脱俗的绝世容颜。
她眨着灵动至极的大眼睛,站在长达百丈的白玉虹桥之上,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着,欲要拥抱整个人世间。
云小邪站在一边看的奇怪,道:“小丫姑娘,你在做什么?”
小丫一脸认真的道:“吸收天地灵气呀。我听别人说,距离天越近,灵气就越充足,吸收了这些灵气就能得道成仙!”
云小邪怪眼一翻,苦笑不得。
天真如斯,烂漫如此,世间只怕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小丫见云小邪表情怪异,收回双臂,道:“云公子,你怎么了?”
云小邪微微摇头,道:“没什么。”
小丫忽然神色一动,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想韩雪梅仙子,你要真想念她就去找她呀。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不要拘泥于小节,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爷爷说,这叫天道。”
云小邪一怔,苦笑摇头。
十年前他认识小丫的时候,这丫头只有七八岁,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当年那个经常和自己斗嘴,叫做自己阿呆的黄毛小丫头,如今也长大成人,不仅过问世俗间的男女之事,还和自己谈论天道。
他不想纠结韩雪梅之事,便问道:“你整天将江湖挂在嘴上,江湖到底在哪里。”
小丫想了想,指着天地,又指着自己,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都在江湖之中,这是我跟随爷爷行走江湖十多年得出来的江湖。”
云小邪还是不懂,他以前对江湖这个概念并不多,在他看来,江湖只是凡尘世俗中那些无所事事、好强斗恨的学武之人杜撰出来的虚拟空间。
一个刀客,一个剑客,一个豪侠……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客栈到另一个客栈,重复对着店小二叫着:三斤酒、五斤酱牛肉。
这是云小邪以往对所谓江湖的理解。
他笑道:“你们江湖中人总是说什么快意恩仇,其实不过是不务正业的人而已。”
小丫脸色一僵,哼了一声,道:“你不懂江湖,爷爷常对我说,敬畏江湖才能在江湖中生存下去,我劝你到山下可千万不要乱说,不然你会倒霉的哦。”
“呵呵!一群连御空境界都永远无法到达的所谓江湖儿女,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湖很大,你们蜀山或者说整个修真界,也是在江湖之中……”
见到小丫认真的模样,云小邪摆摆手,道:“得得得,我不合你争论江湖了,你是江湖中人,我可不是。”
这时,远处走来了三个人,都是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仔细一看,却是凤起仙子、白素仙子以及洛雨姑娘。
三人远远的看到云小邪与小丫站在那横跨断崖的白玉虹桥上有说有笑,顿时间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起来。
凤起犹豫道:“两位姐姐,小丫姑娘与她的爷爷是我们蜀山派的贵宾,咱们这么多不好吧。”
洛雨姑娘这段时间来和凤起混的颇为熟稔,简直是相见恨晚,没几天就以姐妹相称。
她道:“凤起妹妹,你看那小丫头天天缠着云小邪公子,简直没把我家小姐放在眼中,给她的颜色是很有必要的。”
白素唯恐天下不乱,脑袋直点,道:“没错没错,今天天还没亮,这个小丫头就跑去拽云小邪来看日出,整天缠着小邪,我都讨厌死她了,今天一定要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世间还有别的女人!”
洛雨道:“说的对,哼,她才十八岁就发花痴,走,我们按计行事。”
凤起总觉得不妥,还要再劝,白素与洛雨已经大步走向了白玉虹桥。
白素远远的挥手道:“小邪!”
云小邪抬头看去,见真武广场上有百十个蜀山弟子正在练剑,白素等三人正快速走来。
云小邪一看这三人在一起,顿时一阵苦笑,这三个美女的女子年纪不大,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待三人走的近了,他道:“你们怎么来了?”
凤起刚要说话,洛雨就抢先道:“好像你娘有急事找你,我们是特意来通知你的。”
云小邪一怔,道:“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
洛雨姑娘道:“我哪知道啊,你快去吧。”
云小邪点点头,转头对小丫道:“小丫姑娘,我们回去吧。”
白素忽然道:“别介啊,我们和小丫姑娘有很多共同语言,大家都是女孩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女儿家的心事,何必急着回去。”
云小邪眉头一皱,认真的道:“她们三个是女孩子这一点不错,可你是女孩子?敢问你今年贵庚呀?”
白素眼珠子一瞪,哼道:“你找死么?”
云小邪呵呵一笑,身子掠下白玉虹桥,叫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自便吧。”
云小邪这一走,白素与洛雨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刚才还亲昵的与小丫拉关系,此刻立刻将小丫撂在了一边。
小丫本来还很开心的,准备与这几位美丽的仙子亲近亲近,此刻她们这一举动,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道:“三位姐姐……”
洛雨姑娘呸道:“谁是你姐姐呀,别乱攀亲戚。”
小丫脸色一僵,有点委屈,道:“这……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大步的走下白玉虹桥,刚到了真武广场,白素化为一道白光挡在了她的面前。
柔媚的道:“走这么快干什么呀,我们今天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呀。”
小丫道:“找我?什么事情?”
白素哼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小丫奇道:“什么懂不懂,白素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洛雨推开白素,道:“别和她废话,先打她一顿再说。”
说完,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小丫的脸上。
由于洛雨修为不低,小丫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脸颊殷红一片,渐渐的浮现出手指印来。
小丫这么多年来,连她爷爷都从没有动手打她,被洛雨姑娘这一巴掌打的顿时蒙了,捂着脸颊歪坐在真武广场的青石地板上。
“你!你干什么打我!”
“干什么打你?你这黄毛丫头整天缠着云小邪,我是代我家小姐教训你的!”
“你!”
小丫捂着脸颊气呼呼的站了起来,由于激动,口中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你……我……我……”
洛雨道:“什么你你我我,就凭你这个走江湖的野丫头,还想攀上蜀山小公子这棵大树?真是不要脸……”
“你!”
小丫心中委屈至极,她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女子,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凤起见状,急忙道:“两位姐姐,算了吧,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
白素根本不听劝,道:“你以为装可怜我们就不会把你怎么着,死丫头,我告诉你,你若再不识相,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小丫心中委屈越来越胜,身子颤抖,眼泪如脱线的珍珠。
她瞪着白素与洛雨,道:“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
白素白袖子一卷,道:“呦呵,嘴还挺硬的嘛,我也来给你一巴掌,看你还硬不硬!”
说着,白素也对着小丫挥出了手掌。
洛雨那一下子小丫没有防备,如今这两人明显来者不善,小丫就算再怯弱也不会傻乎乎的站着挨打。
只见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左手并指为剑,斜刺而出,正好点在了白素的挥舞而来的手掌掌心。
砰。
白素连退数步,小丫也痛苦的哎呦一声,连连后退,急忙揉着手指,显然也是不好受的。
真武广场上还有百十个蜀山弟子正在练剑,此刻也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看到美女打架,这些蜀山弟子巴不得的呢,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白素连退三四步,右手手掌藏在背后距离的颤抖,脸色苍白。
她大口的喘息几下,低声对洛雨道:“你不是说这丫头是普通凡人么,怎么指力这么强!”
洛雨一怔,道:“怎么了?”
白素缓缓的摇头,目光竟变的有些冷漠凝重,显然是对小丫起了忌惮之心。
小丫不愿与这二人纠缠,她这些年习惯躲避。
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洛雨娇叱一声,道:“休走!”
“小心!”白素见洛雨姑娘扑了上去,顿时出言提醒。
不料洛雨姑娘根本就没有将小丫放在眼中,对白素的话不闻不问,单掌劈向了小丫的肩头。
小丫的脸色大变,感觉到劲风袭来,她一咬下,双手变幻手印,快速道:“黄天厚土皆为吾用!土遁!”
“嗖!”
小丫的身子忽然化为一道光芒,直穿坚硬的青石板下面,消失不见。
洛雨脸色大变,此等怪异之术真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在她迟疑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白素的一声断喝。
“万物逢春!给我出来!”
白色的诡异妖光瞬间席卷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