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看着地上跪着的姜二郎,不免有些头秃。
有些想不明白,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怕是这会儿周良跟两个伙计,已经认定她就是一个家暴夫郎的恶霸了吧?
虽然她本来也是秦亭镇一霸来着。
但是很明显这两天,周良跟两个小伙计,对她的印象已经略有改观。
秦娆沉着脸上前,想要将姜二郎拉起来,好好问问他又作什么妖。
结果这小东西居然使了吃奶的劲儿,死活不起来。
“起来!”她冷声道。
姜二郎身子一颤,但态度依旧很坚决。
秦娆又拽了两下,没拽动。
她深吸了两口气,耐着性子问:“你不起来也行,那你想要怎样,总可以和我说说吧?”
小东西性子敏感多思,突然这个样子,倔强的跪着不起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而且看他冷汗直冒,面色发白,想来还不是才跪一会儿,至少也有一个时辰了。
“我……”一张口,姜二郎就染上了哭腔,双眼通红,又怕又急。
秦娆蹲在他身旁,耐着性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不要急,慢慢说。
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秦娆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毕竟姜二郎是被亲生父母卖给秦家,给她暖床的。
更是被迫换上了粉衣粉裙,在村子里游行了一圈,心里肯定会觉得难堪。
这医馆到底是人多口杂的,会碰上什么同村,说些难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嘴碎又恶毒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
姜二郎却摇了摇头,目光止不住的往一旁那张不大的书桌上瞟。
秦娆注意到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便发现了,她桌上的那些图纸被动过,而且最上面的那一张还破了。
“我把你的图纸弄坏了。”姜二郎见她发现了,止不住哽咽的开口:“你打我吧,我……对不起,呜……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是,对不起,我……我不狡辩,也不找借口……”
他又慌又怕,说话都是磕磕绊绊,口齿不清。
秦娆起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图纸看了看。
是在打湿了以后,用力擦才弄破的。
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生气是肯定有的。
毕竟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劳动成果被糟蹋破坏,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姜二郎的样子,又不免让她怜惜心软,纵使有气也发不出来。
且看他这样子,怕是从前在姜家,就因为这样的事情挨过打,估计还不轻。
打从她进来,姜二郎的身子就一直是在抖的,可见阴影不小。
她估摸着,姜二郎八成是因为好奇过来看,结果不小弄湿了纸,慌乱之下用手去擦,意外的弄坏了。
但这旁边也没见什么水杯,是怎么弄湿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姜二郎,见他眼睛红肿的厉害,不知道是哭了多长时间。
大概想到了这图纸是怎么打湿的。
心中不免更心疼了一些。
姜家三个儿子,一大一小两个,都在秦亭镇的县学里读书。
唯独姜二郎这个排行老二的儿子,别说读书,就是正常在村里私塾启蒙都没有。
平日里更是要承担一大家子的活计,下地干活,家务做饭都是他的事。
想来,在他的心里是渴望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