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炽热的黄土情
17264900000040

第40章 改革(五)

晌午已至,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村子里弥漫着袅袅青烟,与地面上升起的热气相互交织着,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屏障,使空气更加炎热。

女人们围着围裙穿梭在厨房与院子间,忙的不可开脚,男人们像个保姆似的忙着给性口打水,准备草料。

老人们坐在院子的阴凉下照顾孩子,不时发出一阵揪心的咳喘声,惹得几个小孩咯咯直笑。

付三爷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阴凉下吃饭。

一个小炕桌上,放着一小碟自制的咸菜,一根大葱,还有一碗粗粮做成的浆水面。

浆水面是黄土高原上不可少的主食,尤其是夏天,一碗浆水面胜过一碗臊子面。吃浆水面很有讲究,现放上自制的咸菜,在放点辣椒面,搅拌均匀后,先吃掉碗里的面和酸菜,然后在喝掉一大碗浆水,既解渴又好吃。

只见眨眼之间,三爷囫囵吞枣般吃掉了一大碗浆水面,然后又用舌头把整个碗舔得干干净净,再把银白的长胡子捋整齐之后,起身走出了家门。

“爷爷,您去哪儿?”一个小女孩问话。

“院子里太热,出去转转。”三爷说话间,已经出了门。

“爷爷,我也去。”那个小女孩嚷着要跟三爷。

“你在家睡觉,我出去有事。”三爷不加理睬走了。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经过上次的调研,付武彻底害怕了,整天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其实,付武为人还算够格,在当副书记期间,没有利用权力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只是在低保和补助上比别人多拿些如此,至于重大的事情,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大多数都是支书付田和村主任付钱说了算,甚至像补助款之类的,都不经过村委会支委讨论,一小部分会发给一些关系好的亲戚,大多数都进了他们俩的口袋里。

付武家的房子比较破旧。大门简单地用土块和旧木板搭建而成,没有任何技术含量。院子的布局还是以简为主,中间一颗大槐树长的特别旺盛,已经居高临下,树枝将整个院子遮的严严实实。树下几个零散而置的石墩,形态各异,油亮光滑。紧挨着石墩处,有个简易的小躺椅,只见付武正躺在上面,脸上蒙着一个硕大的草扇子,悠闲地休憩。

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付武漫不经心地说:“狗蛋,到外面去玩。”

过了几分钟,一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付武的头顶,打扰了他的休息,便喊到:“狗蛋,帮爷爷把苍蝇拍拿来。”

付武说完便要起身收拾苍蝇,眼前矗立的黑影吓了一跳,连忙从躺椅上爬起来说:“吆,三爷怎么来了?”

三爷笑呵呵地说道:“你这怂娃吓破胆了,要在家里待一辈子?”

“不是三爷,我这几天闹肚子,就在家里休息。”付武把石墩子擦干净,请三爷就坐。

“我看你这是没病装病啊!”三爷瞪着眼睛看着付武。

“没有三爷,真的病了,不信你问问付华。”付武做贼心虚地回答。

三爷没有接话,坐在石墩上沉默不语。而付武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三爷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神情慌张地问:“三爷,有什么事让狗蛋喊我就行,还让您亲自来找。”

“也没多大事,是好事。”三爷很镇定的回答。

“好事?”付武很吃惊地问。

“村委会主任,当不?”付三爷瞪着眼睛问付武。

“什么?”付武听到此话,差点从石墩子上翻过去。

“我都被撤职了,还有什么资格当村主任,还是安安分分地当个农民,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付武说着很沉稳地从石墩子上下来,直接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

“你这怂娃,以前的威风劲去哪儿了?”三爷骂到。

“以前跟着付田,别的没学好,学会了走形式主义,现在总觉得对不起大家。”付武很自责地说。

“其实你整天躲在家里,就不怕别人说你做贼心虚,戳脊梁骨。”三爷边摸着脑袋边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没敢伤天害理的事。”付武很着急地回答。

“要想证明你的清白,最好理直气壮地答应英菊的邀请,当村委会主任,大家会认为你付武没有干坏事。”三爷步步为营,让付武难以招架。

“这......。”付武一时进退两难,没了主意。

三爷斜眼一看,付武犹豫了,逮着机会又说:“付武啊,英菊请你当村委会主任,你不乐意?”

“我知道。英菊是个好支部书记,但是我就过不了这个坎。”付武摸着脑袋说。

“有啥过不了的坎,你甭多想,啥事也没有,是你想的太多,反而自己过不了自己这个坎。”

“哎,咱也不图什么,只是觉得很没面子。”

“如果人活着是为了面子,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三爷说的头头是道,逼得付武无路可退。

“容我想想。”付武说道。

“想什么想,男子汉扭扭捏捏地,成何体统。”付三爷骂骂咧咧地说。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