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最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怎么也要吃点,身子要紧啊。”说话的正是徐家的二房,徐老爷有两个妾室,文宣是三房所出,正室与二房都无所出,家大业大的徐家只有徐文宣这一个儿子,所以从小他就是全家的希冀,可是却失踪半月有余了。
“宣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吃得下?说好的夏至那天回家来,可是看看现在?人呢?人呢?人呢?!”徐家老爷突然晕了过去。徐家上下慌作一团。
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两轮,但是还是一点都没有徐文宣的消息。
“三太太,我们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接少爷的,可是去到的时候,他们说少爷刚刚已经被接走了,所以,还请三太太责罚。”此时说话的是当天去接文宣的家侍,五个人跪在文宣母亲前。“我们又按照原路去追,可是都没看到少爷的踪影。”
“下去吧,我不怪你们。”三太太面无表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管怎样,我相信都会是文宣的命中注定,遇见该遇见的,经历该经历的。”
“你们说,少爷会不会真的不是老爷的孩子,你看少爷已经失联这么久了,三太太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是听她们说的,少爷是偷偷抱养来的?老爷根本就没法生养。”
几个侍女正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咳了一下,“嗯!嗯!”她们停止了说话,因为此时正好是大太太路过。
大太太看了她们一眼,并没说什么,但是跟着大太太的兰儿恶狠狠剜了她们一眼,继而说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们也清楚,以后都小心着点。”
几个侍女应着,不敢抬头。
关于苏家。
徐家在洛城是第一的大户,有着一条街的商铺外租,还有两家银楼,一家玉器行,排第二的就是苏家了,苏老爷只有一妻一女,有着两家酒楼,三间粮铺。不过这个第一第二之间可是有着很大区别,徐家有着洛城将近一半的财力,而苏家连徐家一半都不及,在这不大的洛城徐家可是能形容为显赫了。
其实那些年,徐家和苏家也是相差不多的,但是最近几年,徐家生意突然风生水起,就这样,两家的之间的差距也是这么突然拉开了。
苏家和徐家是有婚约的,说是徐家少爷学成归来就会完婚,但是随着这几年徐家的腾起,就在也没人说这个事情了。
“爹爹,我要退婚!”
“忆晚,你说什么傻话,洛城有多姑娘都想嫁给徐文宣,可你却要退婚?退什么婚?不许!我一会就去徐家,问问徐少爷的事,全城都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了,咱两家的关系,我不去也不合适。”苏家老爷对他女儿苏忆晚说道。
关于苏忆晚,有着一张不是多么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但是不是有句话,第二眼美女?从小练琴习字,绘画女红,总是有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爹爹,我是不想嫁给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谁说没见过,虽然文宣离家十六载,可他五岁之前,你们还是见过的,小时候还拉着手溜园子。你都不记得了?”苏老爷正说着,正在穿外衫戴帽子。
“您也说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前我才三岁,我哪可能记得,我可不喜欢这父母之命的婚姻,我所中意的男子,肯定是剑眉星目,温文尔雅,懂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可不是他这种习武之人,舞刀弄枪的。”苏忆晚边说着,边把玩手边的青花瓷茶碗的茶杯盖。
苏家老爷理都没理她,出门去了。
“竹桃,你说,我会不会遇到这样一位男子,奉我如宝,心里眼里都是我,能同我弹琴,吟诗,作画?”苏忆晚还在把玩着那个茶碗盖。
“小姐,你说的这种男子,据我所知,洛城是没有了,洛城有哪个男人能着了您的眼啊?”竹桃是苏忆晚的丫鬟,两人年纪相仿,从小就跟着她,好像是他爹收留回来的,不过苏家并未完全待她如丫鬟般。
“竹桃,想不想出去走走?”苏忆晚问。
“小姐想去哪?咱这洛城就这么大,您那红鸾观每个月都去栓红线,也栓不出什么了。”竹桃撇撇嘴。“您呐,我看就是话本看得多了,太憧憬那些个所谓的爱情了,我看老爷太太也没有您说的那样有契合度。”
“红鸾观,嗯,今天初几了?”忆晚放下了那个茶碗盖。
“小姐,初五。”竹桃答道。“您不是每个月初十去栓姻缘线么?”
“对啊,我不寻思着还几天么。”忆晚起身抚了抚裙子,“不过我说的出去走走可不是去红鸾观,我说的可是……”忆晚见家母过来便不做声了。
“太太。”竹桃边说边行了礼。
“刚听下人们说你父亲去了徐家?可是为了你的亲事?”苏家太太说着话,可并未看向苏忆晚,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看你啊,退婚这件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苏家太太抬了抬手指,示意奉茶,她的贴身丫鬟翠儿立马就端了过去,苏太太只喝青城雪芽,从忆晚记事起就没见她母亲喝过别的茶。
“还有啊,少看那些个话本,那不适合你,天天总是想些没用的,多少人想攀徐家都攀不上,你也多为家里考虑考虑?徐家就这一个儿子。”苏太太抿了一口茶,接着说,“现在这个时候,他徐少爷失踪,咱家多少也得出点力,所以你那个想法,就不要再提了。”
忆晚不敢再说什么,从忆晚小时候记事起,苏太太就是说一不二,忆晚从来不敢造次,所有的琴棋书画,各项艺能都是听她母亲的,因为忆晚出生后,家里家业没有人继承,苏老爷想要男丁,苏太太再次生产的时候,疼了三天,伴有大量出血,结果出来的孩子,脸色青紫直接就夭折了,此后苏太太也不能生育了,从那时候起,苏老爷大事小情都听苏太太的,所以这个家基本还是苏太太说了算。
“娘亲,忆晚知道错了,忆晚不会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您说是吧?况且徐家与爹爹有多年的交情,忆晚嫁过去也不会吃亏的。所以忆晚这厢先行告退了。”忆晚说着行了礼,苏太太抬了抬眼皮,示意她可以走了。忆晚便拉着刚刚行完告退礼的竹桃回了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