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看着冰棍，别掉床上。”
青年几口解决。
“吴尚，我没朋友，正常。我控制不好会砍人，故意远离别人的。你怎么能没有朋友呢？”
“就是没有。”
“你性格也不孤僻，又会照顾人。”
“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这样跟你结伴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是我的人生第一次。下馆子吃饭一个人，我TM吃火锅都是一个人。”
“就是说咱们上次去那家火锅店你常去的主要原因是包间是吗？”
“对，有情侣包间。”
“吴尚啊，你有病吗？”
“你有病。”吴尚反唇相讥。
“怎么成这样的？”
“谁知道啊，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都没在高中和初中群里存在过。”
“光中，能接受。一中，你那届住校啊，室友都没混熟？”
“没有，高考之后没联系了。哥，我就特别奇怪，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跟周围邻居街坊混熟了？”
“吴尚，很简单。我在笑，我一直在笑。”
青年停掉视频，一脸正经的说道。
“吴尚，人的潜意识对人影响很大的，一个比较直接的体现就是本能。在主观意识察觉之前，自己的身体就先反应了。举个例子，有个人你看着他就是别扭，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你喜欢的不得了，特别想跟他多说两句，但是其实你想出来他什么好，有这样的例子吧。”
“有。”吴尚连连点头。
“冰山知道吧，潜意识就是水面下的那部分。这个潜意识才决定了你是谁。人和人之间相互理解不可能，因为人不了解自身，看不清也读不懂水面下面那部分。”
“啊，哲学三大问题之一，我是谁，对吗？哥。”
“对。”青年点头。
“人会本能追求让自己舒服的东西，趋利避害。周围人看见我一直在笑，这个愉悦的感觉感染到他们了，他们其实很舒服，会下意识地接受我，知道了吧，这就是笑容的力量。没有人喜欢负能量爆表的人，就算你负能量爆表的原因再合理，同情归同情，还是会远离的，不舒服。本能驱使，跟意愿无关。”
原来如此，秘籍就是笑啊。
“再说你的邻居街坊接受我快，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吴尚一愣。
“你很可怜的，不到20父母双亡，你继父还是那个德行，你周围的街坊邻居是看在眼里的，他们看到我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应该有种长出了一口气的感觉吧。我就是在再不靠谱也比他强的。”
“这倒是真的。”
“吴尚啊，你总是不笑，活得很累啊，在哭吧，这里。”
青年戳了戳吴尚的心口。
“哪有？”吴尚笑着答着。
“笑得好僵啊。”
青年拿手捏着吴尚的脸。
“真好，现在会假笑了。作为老师，我很骄傲。”
“好好骄傲吧，CC。”
吴尚笑得依旧灿烂。
“老师，你太使劲了，疼了，放手，放手。”
青年笑着松了手。吴尚揉了揉脸。
“吴尚，你偶尔也依赖一下我啊。”
“哈？”
“因为你靠谱，我一直在放肆地依靠你。但是吴尚，你多大？你TM89的，比我小啊，感觉我应该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你偶尔也向我撒撒娇好不好？”
“不要。我要脸。”
“真不可爱。你说话做事成熟过分了，你也太冷静了。虽然你这样，做我的共犯很好，我省心。但是，吴尚，你不委屈吗？”
“委屈什么啊？”
“傻子，19的孩子遇到大事第一反应是求助，是给家长打电话，你可倒好，你脑袋里没这个想法。没错，之前你是没什么人能依靠，但是你现在有我了。”
青年一脸自信。
“我很强，非常强，依靠我吧。”
吴尚面无表情。
“算了吧。哥，你不作，我感谢上帝。”
“跟人相处很累，吴尚。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知道怎么做什么样的表情合适，不知道那句话就会伤害到别人。人啊，每天都带着一张假脸活着，很累啊。”
“大家都这样，再说了，哥，你没权利说别人，你那张脸可是真的假。”
“没办法，我只能感觉到杀意，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是看着别人的表情作相应的反应，累得要死。不过，我感觉你比我更累，我看着你就累。”
“没有吧。”
“有啊。吴尚，哭其实很解压的，我受不了就往死里哭。”
这倒是，他那个眼泪确实廉价。
“但是，你做不到像我这么不要脸的，也不能那样。大男人哭怎么想都很丢人啊。说起来我见过你哭啊。”
“是。”
“还有别人看过你的哭相吗？”
吴尚摇头。
“没有。”
“那就好，以后你的哭相只许我一个人看。想哭，就在家里，在哥的肩膀上哭。”
青年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出去外面给哥笑，使劲笑，放肆的笑，笑给天下人看。我丢人，无所谓，我BT。我的共犯丢人，我不许。”
青年张开双臂。
“来吧，现在哭吧。使劲哭一次，解解压吧，孩子，感觉你要崩溃了。”
吴尚笑着摇头，笑了好一阵之后，趴在青年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我TM人生怎么这么不顺啊。都TM是你坑的。”
“我知道，我知道。”
很快吴尚停了下来，止住了眼泪。
“怎么了，再哭一会儿啊，没关系的。”
“你TM身上太硬，硌得疼。”
青年一脸无奈。
“我生下就这种不长肉体质。我也想身上肌肉一块一块的，走型男路线。”
“哥，放弃吧。你那张脸跟型男不搭。你长得漂亮只能走美人路线。”
“我TM不喜欢美人路线啊。”
“美人路线挺好的，我们家兔子倾国倾城。“
X！青年骂了句脏话，也没计较，转回头把视频点开，继续看了起来。
“对了，我明天上午出去一趟，去县里把那些卡里的钱取点。”
“别都清空，留两张。”
“知道。顺便往其中一张里存点钱对吗？”
“对。知道怎么躲摄像头吧。”
“知道。”
“记得把那个纹身给贴上，贴个明显的地方。”
“嗯，好的。”
“学校那边呢？”
“手续已经从原来的学校拿出来了，但是还没入籍新学校。”
“哈，那真是省功夫了。”
“哥，你的假证没问题吗？就是买车票这类的。”
“没问题，她办事靠谱。刷磁不行，但是系统能查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她把我的这些虚假身份信息已经加到国家网路里去了，但是磁条技术这种，她没掌握，做不出来。”
“黑客？”
“某种意义上算吧。”
“哥，你认识的人好牛X啊！”
“那必须的。“青年转过脸，一脸骄傲的说。
”我亲爱的学生，你将来也会很牛的，我能看的见。努力啊，让老师骄傲骄傲。”
“好，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亲爱的老师。”
次日，吴尚一个人出门，即将走出楼道时，停了下来，拿出来一面小镜子，他捏了捏脸，脑中回想青年平时的表情，微笑了起来。
“这次像了。”
吴尚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收起镜子，保持着这个表情，走出了楼道，来到了日光之下。
“张婶，李婶早上好。”
吴尚对着迎面走来的两位中年妇女打着招呼。
“早上好。早上好。”
两人回礼。吴尚没停下来，继续外家属区外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张姨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是老吴家孩子吗？”
她问道身边的妇人。
“是啊。”
“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啊。”
“哪有？你就容易多想。走吧，回家吧。”
两妇人往家属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