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朝阳还在床上躺着,门外的门铃响个不停。
邢朝阳起床查看,小小的视频框里,挤满了三个脑袋。
邢朝阳开门,问:“你们三个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是一起过来的……”
吴秀丽很不客气地说:“不早了,已经七点多了,你怎么还在睡着啊?懒不懒啊?”
邢朝阳很无辜地说:“才七点而已,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晚起一会儿怎么就变成懒了呢?”
韩琦笑着说:“那你现在可有事儿做了。我们听了梁贺贺的话,说你饭做得可以,特意过来尝尝。”
梁贺贺也跟着笑着说:“对啊对啊,我们都饿着呢。”
邢朝阳无奈地说:“天呐,你们饶了我吧。”
吴秀丽推搡着邢朝阳说:“快去快去,我们可是带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来的,等你做好了,我们边吃边说。”
邢朝阳只好做最后的挣扎,有些不情愿地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什么也没准备。如果我一个人做,会很慢的,你们帮忙一起吧。”
吴秀丽举着双手,说:“我举双手反对,我还没做过饭呢,我一下手,只怕你们就做得更慢了,还是你们动手吧。”
邢朝阳哪里肯饶了吴秀丽,拉近厨房,洗米洗菜,指使了一大通。
吃饭的时候,邢朝阳见吴秀丽吃得香,便跟她开玩笑说:“是不是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东西吃得更香啊?”
吴秀丽抿着嘴巴说:“主要是因为我饿了,但是说实话,没有我家保姆做得好。”
邢朝阳立刻敏感着说:“原来你把我当你家保姆啊,以后要再吃我做的饭,可没有了啊。”
韩琦察言观色,立刻转了话题说:“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儿,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梁贺贺好奇地问:“什么事儿?快说快说。”
韩琦神秘地说:“是关于上次咱们几个扒窗户的事儿。”
吴秀丽不相信地问:“我家的事儿吗?我自己想问都还没问出来呢。”
韩琦看着吴秀丽说:“你这叫当局者迷,再说了,你爸正防着你呢,怎么肯告诉你呢?”
梁贺贺着急地问:“你不要绕弯子,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韩琦示意大家坐好,说:“好戏不怕晚,你们听我慢慢说。事情是这样的……”
韩琦一个人足足说了十几分钟,说完后,她拿着水杯咕咚咕咚喝着,说:“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们发表意见了。”
邢朝阳率先表态:“我觉得事情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帮梁贺贺的老公筹备一个摄影展,好像也没什么瞒着我们的必要吧,可事实上却是出资方的女儿和摄影人的老婆都不知道内情,还有田元,那天我们看到的,就不难发现,他坐得位置是个很重要的位置,这里面肯定也少不了他的事情,可具体是什么事儿,仍然不知道,而且,这又是局外人的道听途说,可信度估计也就那么一点儿,所以,你这消息,利用价值并不高。”
韩琦吃惊地张着嘴巴,说:“我说了这么大半天,你这么快就给我否决了啊?”
邢朝阳很无情地反驳说:“谁让你讲话挑不出重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韩琦嘟着嘴巴说:“好,你讲得好,那你来讲。”
邢朝阳很严肃地说:“我脑袋里没有那些你们想听的八卦新闻,我想说的,只是如何才能好好地利用手里的这些资源,包括现金和你们的产品,如何能够利用它们高效快速地实现利益最大化。”
梁贺贺的眼睛里闪着光芒,说:“这个好这个好,我就是愿意听这钱的事儿。”
邢朝阳又看着吴秀丽和韩琦问:“你们两个呢?如果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
吴秀丽皱着眉头说:“钱的事儿是好事儿,如果你说10块钱能一下子变成100,我肯定乐意听,可要说慢慢地赚,今天挣个五毛明天进账八毛的事儿,我可不愿意做。你要有什么发大财的买卖,像梁贺贺那样,可以瞬间进账几十万的,我可以入个股。”
邢朝阳极度认真地说:“她们两个做的事情,我以前不说,是因为跟我没什么关系,话说多了之后你们听了也会觉得难受,我也懒得说。如果你们希望的是这样的发展模式,那我想我可以退出了。”
韩琦急忙劝和着说:“哎哎哎,千万不要。其实你说的对,我们的发展模式确实也就那样,不是长久之道,相比以前,现在想要加盟的代理比以前少多了。”
邢朝阳接着说:“这是肯定的,现在少,以后会更少的。你们不用想也该明白,现在的人可不像以前那么傻了。你们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引人做你们的代理,可时间一久,大家都会发现事实上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你们两个应该是最清楚的,做你们代理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懵懂无知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刚毕业的大学生,透支了手里所有的信用卡给你们交代理费拿产品,要么就是下面乡镇里生完孩子没什么见识的家庭妇女。这样的生意,怎么可能做得长久?”
梁贺贺听了,很诚恳地点点头,说:“是是是,那你说要怎么办呢?我听你的。”
吴秀丽很鄙视地看着梁贺贺崇拜邢朝阳的目光。
邢朝阳看着吴秀丽问:“你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吴秀丽乖乖地说:“没有没有,我可不敢有。咱们几个,就你还算是有点儿经商头脑的,你人也靠得住,就听你的呗。”
韩琦也跟着说:“我也听你的。”
邢朝阳见众人突然这么上心,一时又慌了神儿,她平静了一会儿,说:“都听我的?那也行,不过要给我多几天的时间,我得仔细思考一下,然后会做计划出来,再拿给你们看,到时候,同意不同意的,你们再给意见。可以吗?”
大家点头默认。
邢朝阳借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听听你们的吧。”
梁贺贺挤着眼睛说:“啊?我要说的这些事儿跟你们的伟大梦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不过都是些玩的玩意儿罢了。”
吴秀丽接话:“你说啊,玩的也不要紧啊,谁还不玩儿了,是不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梁贺贺听了,瞬间来了自信,兴高采烈地说:“其他的我先不说,最近最流行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叫做守候的主题餐馆,那里面有很多咱们都没见过的几十年前的老物件,满满的年代感,什么时候咱们去见识一下。”
邢朝阳有些拒绝着说:“你们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梁贺贺高兴地约着韩琦和吴秀丽,说:“那咱们约吧?听说那个地方的环境好,东西更是好吃,口碑好得不行,流行得不得了。”
韩琦答应说:“好好好,去去去,买卖还没干成一桩呢,倒先出去消费了。”
吴秀丽说:“没关系,咱也不差钱,出去多见见世面也是有好处的。不然,像邢朝阳似的,老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整日里大门不出的,连自己老公的事情都听不到。”
邢朝阳反问:“我听不到的,难道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吗?”
吴秀丽很骄傲地说:“嗯,那可不。我虽然在家里不怎么招我爸妈待见,可有些事情,他们还是愿意跟我说一说的,比如,你知道你老公在国外忙什么吗?”
邢朝阳真的不知道,只好摇头,说:“并不知道。”
吴秀丽故作玄虚地说:“那你可得要好好谢谢我了。”
邢朝阳一笑,说:“你先说来听听,我听听看到底值不值得我口中的这两个谢字。”
吴秀丽开始比划着说:“说起来,你老公可真不是一般人,买房置地,什么都不在话下,那豪气的样子,都已经上了当地的新闻了。”
邢朝阳有些不相信地问:“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吴秀丽信誓旦旦地说:“你别不信啊,这可是我爸说的,我爸还紧跟着你老公的步伐投资了一笔呢,要是拿这事儿骗你,那我爸成什么人了?”
邢朝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家的事情,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她含含糊糊地说:“嗯,我知道了,具体的事情,我再自己问我老公吧。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如果都说完了,那我可就要收拾碗筷了,一会儿我还得去公司呢。”
韩琦第一个起身,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邢朝阳很直接地说:“不用帮忙,我用洗碗机就可以了,你们没事就先回家,各忙各的去吧。”
出了邢朝阳家的大门,梁贺贺走得一步三回头。
吴秀丽说:“别看了,还看什么啊?”
梁贺贺很惋惜地说:“我碗里还有一口饭没吃完呢,你们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韩琦甩着自己的双手说:“难道不走吗?人家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咱们还不知好歹地待在那里吗?”
梁贺贺纳闷着问:“你们说,邢朝阳突然这是怎么了?我们好像也没有惹她生气吧?”
众人沉默不语。
邢朝阳一个人在家中,锅碗瓢盆全被扔在那里,心里很不服气地给姜小龙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很多遍之后,还是没有人接。
邢朝阳着急地想要把自己手里的手机摔出去。
门铃又响了起来,邢朝阳以为是她们三个去而复返,不耐烦地向门口走过去。
可是,那里出现的,是韩飞雁的一张脸。
邢朝阳开门,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韩飞雁有些慌张地说:“我是来给您送支票的,因为您一直没有去取,姜总特意嘱咐我给你送过来的。”
韩飞雁说完,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包好的支票,递给邢朝阳。
邢朝阳接过支票,又看看韩飞雁,问:“你慌慌张张地是为什么?”
韩飞雁仍然很慌神地说:“没什么,就是因为送我来的出租车司机还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呢……我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出去……”
邢朝阳说:“你告诉他让他走吧,我有事儿问你,如果一会儿你还去其他的地方,我开车送你过去。”
韩飞雁答应了,在门外小声地给司机打了电话。
坐在邢朝阳家沙发上的韩飞雁仍然是很拘谨的模样。
邢朝阳递了杯白开水到韩飞雁的面前,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这么小心翼翼地呢?”
韩飞雁低头说着:“没有没有,我并有觉得您怎么样。我虽然愚钝,但我大概也能感受到您并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您应该听说过我以前的事儿,我现在的工作来之不易,鼓起勇气到这个园子里来更是不容易,所以,我需要小心翼翼。”
邢朝阳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你倒是坦诚。那么,我问你几件事,也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
韩飞雁点点头。
邢朝阳坐在韩飞雁的对面,很严肃地一板一眼地问:“你们姜总,他去了哪个国家?”
韩飞雁欲言又止地看着邢朝阳。
邢朝阳面露一丝冷笑,问:“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吗?”
韩飞雁的态度突然强硬了很多的样子,看着邢朝阳,说:“不是不方便回答。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姜总居然没有告诉过您他去哪里了吗?如果姜总没说,我也是不能说的,其中的原因和道理,我想,您还是亲自跟姜总沟通吧。”
邢朝阳演示着自己心中的不安,说:“并不是你们姜总没有告诉我,是他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仔细说明,而且,我素来也不是很好奇他去了哪里,只是今天,有一位他的老朋友问起,刚好你又来,所以我才多问了你这么一句。”
韩飞雁答应着说:“哦哦,那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能说。”
邢朝阳本来还打算再问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的,可眼下的情形,她明白,她什么也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