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看对方原来是旧识,惊喜之色不容言表!正应了这句诗词:几经波折,再难复得,乍一回头,却缘来是你!
天佑忙邀公主殿下进驿馆一叙,后魏国公主遂请天佑头前引路。刚回到天佑等人在后魏国驿馆的居所,还未等众人坐下,驿站官员们就已赶来见驾,一番礼罢,公主便以‘故人叙旧,不喜他人作陪’为由,把众人斥退,众官员倒也知趣,不敢长呆,稍做交待,就忙匆匆离去!宫女也回到驿馆外轿子旁等候。
下人们奉来茶水、点心,天佑也让众人先行歇息。下人们知道主子的脾气,只得徐徐退出后关闭房门,只留有天佑随行带来的数名侍卫在门外守护。
二人刚一坐下,天佑便面色欣喜地说道:“一别数年,想不到竟能在此地相聚!自从那日别后,天佑也曾着人四处打听姬兄众人的消息,不料却是音信全无,最后只得作罢,不曾想姬兄竟贵为后魏国的公主殿下,想及当年天佑言语,真是太过冒犯了!”
公主一听,也忙微笑作答:“当年小妹有要事在身,又不便亲自向刘兄说明原委,并非小妹有意不告而别,还望刘兄海涵!后来小妹也曾遣人去开元古城寻匿过刘兄,只是百般打听,都说不曾有人见过刘兄的踪迹,想不到刘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西楚国的孝亲王爷。小妹失礼,现在应该叫项兄了,让小妹的郁闷是,在贵国国境,项兄竟也随口编个假名谎骗小妹,害得小妹当年真是一顿好找呀!”,话还未说完,娇颜已显不愠之色。
天佑闻听此言,忙起身告罪,未曾开言,先叹了一声‘哎’,“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让我们一别三年后才有缘再见,真让天佑懊悔呀!”,然后便诚恳地向姬影解释道:“‘刘’姓乃是先母珍妃娘娘的姓氏。当年天佑刚祭拜完亡母,以致见了公主后就随口报出了先母的姓氏,天佑每次外出,也均以“刘”当作自己的姓氏,并非天佑存心欺瞒,实在是已经成为了习惯,还望公主海涵!”
姬影一听天佑所言,联想起关于这位西楚孝亲王爷的传言,便轻声低吟道:“十年相思两茫茫,未语先咽泪成行。终生难报生育恩,十月怀胎痛非常。自小不见慈母面,谁人思念难想象。阴阳相隔不得见,唯有梦中话哀伤”,话音一转,继续道:“这原也怪不得项兄,是小妹自己疏忽了,小妹早应该猜到项兄才是,也只有项兄你这样至情至孝的人才会写出如此感人的诗句。今晚父皇回宫后,说西楚国的孝亲王爷想与小妹见上一面,我本不愿前来,后来父皇拿社稷安危苦心相劝,小妹这才答应明早前来。”
天佑一听,忙追问道:“明早?那今晚公主怎会深夜出宫前来相会?”
姬影一看天佑憨态,掩口一笑,芊手一指,轻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这又是为何啊?”天佑诧然道。
“你今晚夜宴上的一番话把我父皇真是吓得够呛!父皇走后,我便着宫女打听今晚宴席上发生了何事?宫女便将今晚你的一席怪论向小妹详细地说了一遍。本来小妹也只是对你的怪论深感新鲜,到后来听到宫女断断续续地述说起你那首诗词,我便拿出当年你曾吟得的诗句让宫女辨认,竟一字不差,小妹这才急忙赶来,看看是否有故人在此”,说完此话,姬影娇颜一红,看得天佑一顿痴呆。
许久,见天佑不言不语,只顾紧盯着自己,姬影俏脸羞得更红了,只得轻轻“咳”、“咳”了两声,天佑这才转过神来。
看到公主脸色发红,联想及刚才自己的失态,天佑俊脸也是一红,不待细想,讶声说道:“诗词?什么诗词?”
“你呀,只顾一时性起,把我魏国闹得不轻,你自己倒这么快就忘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三年前你就想一睹我北国女子的芳采,这次北国之行一定是如愿以偿了吧”,话未说完,自己就忍不住莞尔轻笑了起来。
天佑闻听,一阵傻笑:“千里奔波劳累,我哪还有那等心思呀!我还依稀记得当年还是因为这首诗词让你好一阵误会呢,想不到今天倒又因它让我们异地重逢,看来凡事上天都自有安排啊”,说完又是一阵伤感。
姬影一听天佑感慨之词,也暗暗觉得人生如梦,为不使二人都深陷伤感之中,便轻声道:“我们还是到外面坐坐吧”。
天佑也觉得刚才有些失态,便遂口应允了。
房门一开,便惊动了门外守护的侍卫,天佑低声稍作吩咐。片刻,侍卫们拿来衣衫,给二人披上,门外守候的宫女们也适时地手举着宫灯赶了过来。
随后,天佑、姬影二人在宫女们的引路下来到院中石礅旁就坐,宫女们举着宫灯作陪。
这北国的夏季也真是奇怪,本来暗黑无亮的天空,皎洁的月光偷偷地探出了头。
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联想到人生的际遇,天佑不由自主地轻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姬影听罢天佑所吟之诗,细心思量一番,也忍不住低声品味起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然想及其它,俏脸悄然地羞起了红晕,低声道:“君若有意,明早可再向我父皇当面提及,有小妹先行禀明缘由,想必父皇会恩准的。”
不想天佑的一时感慨之言,却让公主误会了意。待听到姬影一番低语,起初还以为是对方是在赞叹自己的新作呢,遂点了点头。后又略一沉思,想及刚才姬影所言,忍不住“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而姬影还以为天佑的‘惊喜’是有其它什么原因呢,遂也惊地站立起来,急声说道:“你是怕父皇不答应吗?父皇最疼爱我了,想必会成全我们的,再说我还可以求求我的哥哥太子殿下啊,他也一直劝父皇同你们西楚国交好,他可是后魏国未来的皇帝,只要他愿意说项,父皇肯定会同意的。”
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不本就是天造地一双,地设的一对吗!更何况像天佑这样的孝感动天的才子,像姬影这样久居深宫的佳人呢!
天佑一听姬影此言,知道对方早已将一缕情丝紧紧地系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许还要追溯到三年前吧,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个温文尔雅的异性,一个情笃初开的女子,姬影的芳心暗许,对她来说,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天佑也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更何况男人的情感往往就爆发于一瞬之间吧!所以天佑只得柔声地劝道:“别乱想了,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我已知道你对我有情,我自然也是不肯负你的。我会想尽办法让你父皇同意的,相信我。若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就算是抛弃这亲王之位不做,我也会与你浪迹天涯海角的,你可愿意?”
姬影听罢天佑所言,双眼中早已噙满了泪珠,知道自己一番情意终归没有白费,遂忍不住扑到天佑身上抽泣起来。天佑两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没办法,最后只得轻轻地扶在姬影双肩上,闻着入鼻的芳香,天佑深深地醉了!
直至许久,宫女轻言提醒道:“夜已深了,公主殿下该回宫歇息了”,二人这才红着脸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