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必说后魏国廉亲王姬万年打道回府后如何的气急败坏,也不必说参谋吴庸的下场如何,也不必说廉亲王府下人们今天的命运如何,更不必说天佑的睡眠会有如何的香甜。
却说天佑正在酣睡当中,御风而行的感觉还没尽兴,就听到敲门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气得天佑差点就把睡枕给扔到门上,忽又想起自己临睡前的交代,这才停下又放回原地,坐起腰,不耐烦地喝道:“你们这群奴才,还让不让本王睡觉了?不是吩咐过你们,没事别来烦我吗?”
只“听”门外下人扑通跪到在地,急声呼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天佑有些生气,又有些自嘲地说道:“看来本王都把你们给惯坏了,明知道本王不会责罚你们,还使劲地高呼‘奴才们罪该万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暴戾成性呢,算了,别惹本王心烦了啦,有什么事快说”,天佑在说到‘奴才们罪该万死’时,不自觉地学起下人们平日里的口气,刚说完这些,连他自己都给逗乐了!
只听门外有人低声地回道:“回王爷的话,侍卫总管刘奇大人回来了,已在正堂等候,王爷要不要把他唤来问话?”
“噢,这么快,现在什么时辰了”天佑奇了。
下人答道:“回王爷的话,已过午时了。”
天佑一听,有些生气地说道:“什么,已过午时了?怎么不叫本王起来用膳?”
下人压低声音,轻声回道:“奴才们已来了三趟……”。
天佑一听此话,其错在己,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只好说道:“你去把他带过来回话吧”。
正当天佑来回地晃动着脑袋,以让自己快速地清醒时,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
天佑轻轻地“嗯”了一声,侍卫总管刘奇就推开了房门,径直走到天佑床前,单膝跪倒回话:“王爷让属下调查的事,属下已打探清楚了。”
“噢,说来听听”,天佑润了润喉咙,随声说道。
刘奇回道:“东秦国前来的使者共有五百十一四人,其中包括五百精兵卫队,领队的正是东秦国大皇子嬴坤的贴身护卫,姓秦名刚,年过三旬,是东秦国内数的着的高手,据说曾遭数百仇家追杀,都屡次被他给逃了去,可见此人一身功夫何等了得!直至遇到大皇子嬴坤,被引为上宾,做了贴身护卫,一步登天!”
天佑稍微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噢,这么说来东秦国前来的大人物一定是他们的大皇子嬴坤了,看来他也是志在必得呀,怪不得后魏国王会那么为难了,其他一十人在东秦国都是什么角色?可全都是大皇子一派的幕僚?”
刘奇回道:“根据属下打探来的情报,其他的一十人在东秦国都身居要位,都是大皇子一派的人。”
“噢,怪不得,这么看来东秦国主也是一心要跟后魏国联姻呐,我说这后魏国的廉亲王怎么这么大胆一心要把魏王的掌上明珠嫁与东秦国呢,原来是攀上了东秦国的大皇子了。可魏王怎么会不顾女儿的终身幸福,而不惜跟西楚国翻脸,一心与东秦国联姻呢?这让本王很是困惑,按理说后魏国能跟我们西楚国结盟才是长久之道呀,魏熹王不可能想不到此处,要不然他的皇位也不会来得那么容易了。你还打探到了什么?”天佑百思不得其解地道。
“属下还打探到东秦国内两位皇子为争夺皇位,早已势成水火,而东秦国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迟迟不肯册立太子之位。现在东秦国朝中的大臣们早已分成了两派,分别支持两位皇子。由于二皇子嬴德在东秦国中口碑普遍较好,所以他那一派的势力极广。本来二皇子嬴德也争着迎娶后魏国公主,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王子嬴德不但放弃了竞争,反而鼎力支持大王子嬴坤前来后魏国与公主婚配了……”,可能想及天佑与后魏国公主的私情,侍卫总管刘奇回禀的有点小心,又有点不知所措,说起话来断断续续,以致到了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
听到这些,天佑闭气双目,细细地思索起来。自古长者为尊,七国之中国君之位,传予大皇子继承,这早已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现在东秦国大皇子嬴坤薄恩寡幸,而二皇子嬴德却众望所归,或许这就是东秦国主迟迟不肯册立太子之位的贴切缘由吧。天佑不开口问话,侍卫总管刘奇也不再言语,因为久在天佑身边,他早已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缄口不言。天佑每逢遇到什么难题,就常常紧闭双目,独独思索,而奴才们对他的这个习惯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突然,天佑睁开双眼,问了一句:“这些情报你都是怎么打探得来的?”
侍卫总管刘奇急忙答道:“属下为了打探出这些消息,用去了白银5万两银票……”
天佑一听,也不再多问,是呀,5万两白银还有什么不能买来?在这个群雄四起、风云多变的年代,一位名噪一时的美人的处女贞操或许连500两白银都不值;像刘奇这个王府的侍卫总管,不吃不喝地就算干上十年,或许也就只能挣得5000两白银吧;天佑自己虽然没有亲手用过钱,可这点小账他还是能够算得出来的!用5万两银票去换取一个迟早都会抖搂出的内幕,能有几人禁受得住诱惑?聪明如天佑者,怎会深究如此肤浅的问题!
“短短时间就能打探出这些,说明你已经很尽力了。待会你再去领5万两银票,是本王赏你的。”天佑长长地吐了口气道。
“属下不敢要赏,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刘奇赶忙低头回道。
“你也跟随本王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本王从来都是赏罚分明,既然本王说过要赏给你,就不会再有改变,你跟随本王有很长时间了吧,应该知道本王的脾性,别惹本王不高兴”,天佑挥了挥手道。
侍卫总管刘奇一听天佑此言,双膝跪下,狠狠地磕了个响头,泣声道:“属下心里有愧,属下对不起王爷的信任……”。
天佑连忙起身下床来搀起刘奇,可刘奇却死死地跪倒在地,不肯起身。
天佑无奈,只得低声说道:“你想说你是太子殿下的人吧,其实自从你来王府的那天起,本王就已隐隐地猜到了,我不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你们为难!”
“奴才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派奴才卧底到王爷的身边,就是想掌握王爷您的一举一动。一开始每隔三日奴才都准时的把王爷您的一举一动都偷偷地回报给太子殿下,可随着奴才对王爷的了解,奴才逐渐被王爷您的豁达心胸、您的为人处事所深深折服,看着王爷平日对待我们下人就像自家人一样,奴才不忍再来欺瞒王爷,之后就再也没跟太子府有过来往。不知什么原因,太子殿下却也没有处置奴才。刘奇不敢奢求王爷的原谅,等把王爷安全地护送回西楚,刘奇自会一死以报王爷您的知遇之恩!”说完,侍卫总管刘奇已经泣不成声。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说,他人谁又会知道”,天佑内心有些沉痛地说道。是呀,被自己的亲生兄弟整日派人监视着,任谁都会不舒服的,天佑不喜政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因为舍不得这兄弟情深吗?自己已经退到如此田地,皇兄还是不肯轻易地放过自己,难道在高高在上的皇位面前,一点都容不得兄弟手足之情了吗!天佑不明白,也不敢去想个明白,也许终日生活在幻想当中,总比活得明白更让人幸福吧!
“奴才若不亲口说出来,活得会更加痛苦!太子殿下已经容不得奴才了,奴才不想再让自己整日都活在内疚当中。死,对奴才来说并不可怕,还能够早一天得到解脱;而可怕的是奴才总在愧对王爷您的信任,让自己的内心饱受折磨啊!”刘奇一边深深地叩头,一边泣声说道。
“你且起来吧,今日之事对谁都不准再提,本王也不想让太子殿下误会下去,你也不必再回到他身边了。这样吧,等他日回到西楚国中,我给二皇兄大将军王修书一封,你带着去投身军中吧。你为人谨慎、做事细致,又有一身好武艺,在我二皇兄身边你会有一番作为的。就算日后太子殿下登基继承大统,有大将军王给你做主,想必他也不会再来动你的,本王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以后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天佑边沉痛地说教,边扶起跪立着的侍卫总管刘奇。
“王爷的大恩大德,属下终生难忘!”刘奇向天佑保证道。
天佑重重地拍了拍刘奇的双肩,随后又唤进来门外守卫的侍从们,要求众人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众人都将人头落地,就是天佑不杀他们,太子殿下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众人就在官场,深知其中道理,且平日里总管大人待他们都亲如兄弟,而这个孝亲王爷待他们更是如同家人,就算天佑部吩咐,众人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众人齐声立誓:“今日之事,若有泄漏半句,我等不得善终,永世不得再入轮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