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的流逝总在我们有所觉悟以前就悄而不见,秋意已然很深了!说来也快,眨眼之间,天佑来项怀军中已有月余的时光了,西楚国的数十万大军仍在有条不紊地操练着,而后秦国自从派来的使者羞愧而回后,就再没了音讯,旧燕国也一直没有传来有关强秦大军入侵的急讯,两军也只是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谁也不再肯主动去挑衅对方的耐性,暴风雨来临前的傍晚总是格外地烦闷,让人都透不过气来!
肇事者双方都沉得着气,可西楚国忠亲王项怀大军的诸将们却烦躁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拉开强弩的双手还能坚持多长时间罢了,也许东秦国正在为他们的大皇子治理丧事,而无暇他顾;也许旧燕国正在努力地交涉着,冀望于云消雾散,还大家一个太平;也许齐、梁、蜀还在为最后的利益分配干耗着;也许。
风平浪静的时刻,锻炼着与事着众人耐性的同时,也给与着他们充分的机会,就看谁能及时地伸出双手,准确地把握住它。
后魏国的太子殿下姬康利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国内各种军政内务的改革和变动,正有条不紊地朝着一个强大的帝国不断靠拢。
而在诸事升平、国泰民安的同时,后魏国的皇宫中也弥漫着一片沉痛的哀怨。魏熹王三十五年秋,七月十八日,后魏国的公主殿下自从看到西楚国孝亲王爷项天佑留守的那封便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姬影一连读了数遍,目光失去了神采,双手不住地颤抖,捏在手中的信笺也乘风而起,翩翩起舞,最后慢慢地消失不见,而姬影却视若未见,香唇中顾地念叨着情郎曾经写过的诗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声音越来越淡,直至佳人失去了知觉,一睡不起,任皇宫众多御医百般医治,就连民间流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方,全都都试了一遍,收效甚微!
就这样地生死两茫茫持续了一月有余,最后还是被太子殿下偶下奇方,这才得以解脱,大病终能痊愈,可娇颜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欢笑,一代佳人,日渐消瘦,数日后宫女便来相报,公主殿下已留书出走了!姬康深明其中内情,知道自己奈何不得,也不再强留,任她就此而去!
天佑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悄然离去对佳人的打击有多大,也不会知道佳人已在鬼门关徘徊了多久,因为他正为旧燕国的事费神劳心千百度,生生白了少年头!
却说天佑为了秦、燕之事,整日忧心如焚、茶饭不香,可任他如何冥思苦想,仍旧猜测不透东秦国雷声大、雨点小的缘由所在,如此佳缘良机都不加以利用,这实在不符合二皇子嬴德思虑不凡、计谋周详的作风啊。天佑可不敢抱有麻痹大意、雨过天晴的心态。因为他坚信强秦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的,强秦大军一定会迎面扑来的,只是东秦国的计划和打算,自己一时猜测不到罢了。所以他只有不停地思索、不停地思索着,以期能够拨云见雾、茅塞顿开。不诚想满头黑发,一夜之间,已然白了双鬓!
天佑无精打采、沮丧愁苦的样子,被忠亲王项怀得见,心痛不止,不免一阵心酸。项怀不忍心把国事艰辛、烦劳的重担都抛给天佑一个人来解决,也不忍天佑再这样地作践自己,遂马上传令众将升帐,集思广益,以期自己这个皇侄能够灵光陡现,豁然开朗吧!
“今天本王召众将前来的原因,想必大家都已胸中有数了吧,本王这次升帐,就是想和众将一起商谈一下现今的局势和东秦国未来的动作,众将但请畅所欲言,就是言谈有甚不当之处,本王也一概赦免,今日帐中无大小,大家尽情高谈阔论吧”,忠亲王首先开口说道。
眼看一炷香都快烧完,而众将还是左顾右盼,无人开言发话,忠亲王眉头暗皱,可他也知道众将善于冲锋陷阵,不喜咬文嚼字,今日让众将相谈国事,非众人长,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强人所难,可形势所逼,也只能如此了。但刚才自己又有言在先,脾气不便发作,最后还是把目光停留在天佑的身上。
“皇侄有何高见,不妨先说。今诸将全在,大家一块参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忠亲王项怀慈爱地问道。
众将这才注意到孝亲王已渐生华发,吃惊之状不容言表。
“天佑愚钝,对东秦国将有怎样的动作,天佑已思虑了数日,心中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天佑觉得,强秦如此按兵不动,所图非浅,一定有其深意,只是天佑一时不曾想到罢了”,天佑苦恼地说道,“希望凭借众人之力,能够一解天佑内心疑惑。诸位久经沙场,深谙兵法要诀,非天佑所能及。大家不妨换个思路,假设我们是对方,怎么做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来谋取最大的利益?”
听闻天佑如此一说,众将心中一动,只见众人之中站出来一员小将,年约二十六、七,身材中等,眉清目秀,气宇不凡,端的一幅好相貌。
“末将前锋营偏将李颔,见过孝亲王爷,孝亲王爷的风采,令小将不胜佩服”,只见那员小将双手一恭,神采飞舞,欢快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能盖过帐中众将的窃窃私语声,音腔也说不上洪亮,可却让人如沐春风,好感顿生!
天佑先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这才开言说道:“李颔将军有何看法,小王洗耳恭听!”
“李颔听闻北国之地一入寒冬,便积雪封路,经久不化,路人便寸步难行。末将不才,若身为对方军中统将,定会利用这等良机,趁旧燕国大军调动不便之时,再行攻击。一则敌寡我众,且我军有备而来,一鼓作气,定将捷报连连;二则,我军行哀兵之师,敌军在后继无援的情势下,定将闻风丧胆,军心不稳,可一举击破。因此,在末将看来,东秦国现在定是在积极备战,等候大雪封天的到来”,只见他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地娓娓道来,听到众将耳目一新。
天佑一听李颔此话,顿时茅塞顿开、愁云尽消,精神抖擞,尽复昔日神采!欢快地站起身来,快步地走到李颔的面前,双手微搭,大礼一施,欣然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天佑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我自认为心思敏捷、智勇不凡,可煞费苦心、多日揣测,仍猜想不出这其中的奥妙来,而今将军的一席话,就能让天佑豁然开朗。将军的大名,天佑自当铭记于心!”
正当天佑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猛然间心底一沉,透心生凉,冷汗吓得汩汩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