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孝亲王项天佑已然跳下这断肠深崖,也准备起身回京复命,突然,从那悬崖谷底飞上来一只浑身赤红的大鸟,刚落降落到地面之上,就开始翩翩起舞、引颈长鸣。须臾,天空中乌云翻滚,黑雾弥漫。待众人细眼再看时,才发觉那四面八方的天空中,竟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飞鸟珍禽,有序地排着长队,朝着断肠崖的方向袭来。
那赶来的飞鸟们,一落下地来,便对着那刚才刚才凸现的浑身血红的神鸟顶礼膜拜,态度是那么的恭顺,又是那么的虔诚。
而那血红色神鸟的舞姿也更加地卖劲、更加地凄美,更加地如痴如狂,众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竟会是真的,但谁也不肯缓闭一下目光,让眼神休息片刻,放松放松绷紧的神经,因为这景象就是在酣睡中,也不是随便是谁就能梦到的。
随着那神鸟舞得愈来愈欢快,那歌唱声鸣叫得愈来愈为悲切,四面八方陆续不停地有飞鸟赶来朝拜,也跟着翩翩起舞。
突然那神鸟像是已经不堪承受飞舞时与空气摩擦而带来的高温般,突然自己灼烧起来,并迅速地向周身蔓延,最终化成了一堆火焰灰。这天的天气非常地不好,而且悬崖旁边又是经年地狂风不断,这狂风吹动了群鸟颤抖的翅膀,也吹乱了悬崖边上的劲草,却吹不走那火焰灰一丝一毫!
那些赶来的飞鸟也全都停了下来,不再欢舞,而是齐齐地引颈长鸣,那啼鸣声,简直就像极了婴儿的啼苦声,好像这群鸟突然都变成了杜鹃鸟,难道你都没有留意到那群鸟们的尖嘴上滴洒着细细的血丝吗?
突然,众人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呐喊声,可没有谁能听得真切。
突然从火焰灰中露出了个小头,一个羽毛尚未长全的幼鸟慢慢地从火焰中突露了出来,然后赶来朝拜的群鸟也开始慢慢的撤离、散去,那么的规矩,那么的有序,那么的自然,竟没有一只飞鸟乱了方寸,众人看的眼睛实在是太过酸疼了,就忍不住闪闭了一下,可再睁眼来看时,就像是错觉一样,地上已经空无一物,众人面面相觑,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全是幻像不成?一个人因为神经错乱,产生了幻觉,这还说得过去,可看看同伴们的眼神,分明是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大家一起产生了幻觉?若非如此,这又该如何解释呢?断肠崖依然还是那个断肠崖,那崖底升起的浓烟依然没有停歇,还在重复着它的使命!
众人齐齐地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回京之后,该如何才能向皇帝陛下解释个清楚、明白。
楚桓王一年冬,十月十三日,宫中传来噩耗,西楚国的孝亲王爷项天佑薨天了。
也不知谁人走漏了风声,在楚桓王一年冬,十一月二十日,旧燕国陇平郡保卫战的首位功臣——西楚国的孝亲王爷项天佑薨天的内中祥情不胫而走,很快就风扉七国之内,一时间谣言四起,而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就要属“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故事了。
楚桓王一年冬,十一月四日,西楚国的忠亲老王爷项怀在听闻天佑薨天的消息后,一口气血狂喷,猛然间眼前一片漆黑,曾经伟岸的身躯也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地,后虽经军医们的即刻抢救,仍回天乏力,一代老将就这样地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享年五十二岁。
楚桓王一年冬,十一月二十五日,正在校场上练兵的大将军王项天生也收到了京中传来的孝亲王项天佑薨天的厄讯,震惊不已,一连追问了数遍,这才愿意相信三王弟项天佑已经远离尘世了,再联想及数月前昔日的心腹爱将——前锋营大将军刘奇的不惜以死相谏,规劝自己班师回朝,天生这才懊恼不已,追悔莫及。想不到他项天生对太子殿下的了解程度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旁人,他更想不到昔日的兄长居然真的狠心兄弟相残,对至纯至孝的幼弟痛下毒手,你怎么如此无情?难道高高在上的你,这么快就已不习惯人世间的真情了吗?大将军王怒发上冲冠,仰头对天大喝一声:“我项天生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再还朝听封,如违此誓,人神共愤!”
楚桓王一年冬,十二月十七日,西楚国的三军将士们在听闻昔日的孝亲王项天佑故去的噩耗后,群雄激愤,而曾经跟随天佑征战沙场的将帅们,一时怒气难消,纷纷揭竿而起,出兵讨伐朝廷。
楚桓王闻讯后,急忙升朝,刚想遣将调兵前去平叛,这才发觉朝中早已无能堪当此任的良臣能将了,护国大将军赫连,在看到天佑刚班师回朝便遭楚桓王软禁后,一时心灰意冷,辞官归乡了;而征南大将军南宫啸天在老王爷项怀仙去之后,也依从其叔父大人——老将军南宫灵玉的教诲,封印除冠,从此不再理会朝中的是是非非。如今西楚国的满朝文武中,有此能力的又全是曾经跟随过天佑出生入死的大将,只是有谁肯去率军平叛,与昔日的战友为敌?楚桓王项天祥已开始深深地懊恼,悔不该一时耳软,听从了太师吴德和前洛城太守吴义叔侄的奸谋,本以为除去了孝亲王项天佑,自己的皇位才能坐的牢固,自己才能高枕无忧,不料自己却几乎一手断送了历代先祖们费尽千辛万苦,历经重重磨难才打出来的这一片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