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暖淡淡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说书先生,面不改色地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放在唇下轻抿了一口,随即又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孙悟空老老实实地坐在凳上,炯炯有神地看着于暖一边喝茶一边望向楼下,然后又单着在桌子上支着下巴,而另一只手则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甚是惬意。
他不禁转过头来,面色疑惑,问道:“小月亮,这水很好喝吗?”
于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似答非问:“若是喜欢,再不好的茶水,也会觉得好喝。”
“哦!”孙悟空半懂不懂的样子,也学着于暖的样子,给自己斟了杯茶水,紧跟着也喝了一口。
“咳——”孙悟空这一杯茶水还未下肚,他到先是把自己给呛着了,双眼迷茫,一脸无辜,“小月亮,这是哪里的泉水,怎么这么苦啊!”
“……”
于暖清咳一声,道:“嗯……这个嘛……这泉水旁边可能长着苦荞了……”
苦荞是花果山里一种常见的的植物,因周身皆是苦涩而闻名,连它开的花结的果都是苦的,所以他们一般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苦荞,因为苦荞不但自己是苦的,还会影响它旁边的植物,也会染上那股苦味。而孙悟空他们,吃的果子大多是甜的,自然也就不喜欢苦的。
“那还真是可惜,啊,小月亮,那你是怎么喝下去的啊?”孙悟空咳了一阵子,才恢复了嗓子,只不过,脸还是微微被呛红了。
“若是喜欢,再不好的茶水,也会觉得好喝。”于暖还是那句话。她抬起袖子,温柔而缓慢地给孙悟空擦他唇边残余的茶水,细细地道:“若你实在不爱喝那茶水,以后也不必勉强自己,不喜欢就不喜欢。”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何必勉强别人和自己喜欢的一样呢?
“喔!”孙悟空微微低垂着脑袋,恰巧就能看到于暖认真给自己擦茶水的模样,她睁着一对大眼睛,是真的很仔细认真。隔着那单薄的衣袖,孙悟空甚至还能感觉到从她指尖传来的温热,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挠得他痒痒的。
不知为何,他就那样目不转睛看着于暖露出的侧脸,不由得走了神。
于暖给他擦完了,才开口道:“好了,你……”她慢吞吞地一抬头,这才发现孙悟空还在盯着自己看,下意识地愣了愣。
于暖那对干净明亮的双眸措不及防地对上了孙悟空的眼睛,窗外吹来稀稀碎碎的清风,吹乱了她额前细碎的发,他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耳尖泛着微微的红。
于暖看着孙悟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只是笑了笑,随手就揉了揉他的头,就坐了下来,继续听楼下的说书先生讲话。
坐在中间的那个已经上了岁数的老头,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声音有些苍老。
“离这大约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仙山,因它自古以来,山前有一块石头,上面写着花果山三字,而明唤花果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里面就住着一群猴子,他们的大王,是一只叫孙悟空的猴子。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又将归于何处,只是传说着,他会成为众人的齐天大圣,护着别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