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和爸爸一起,掉进了海里。”海月主动地提及司空经秋落水的事情,说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有一种,她好似与这件事无关一样。
夏东野看得胸口阵阵发寒,骤然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海月,你不会……”夏东野很担心,海月这种可怕的冷静,是她下了某种决定的前兆。
像见过所有的人之后,去追随司空经秋……
想到这里,夏东野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按着海月的肩膀,激动道,“海月,你该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傻事?”海月愕了下,明白过来夏东野在担心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夏医生,你想太多了,我不会丢下景略和奶奶不管的。”
说到这里,海月顿了下,“而且,我并不相信经秋会就这么死了,他只是失踪而已……”
夏东野看着海月坚定的眼神,抿起了嘴。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更不想用残酷的事实打击海月的信念——
如果抱着司空经秋还活着的希望,能够让她有撑下去的动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尽管夏东野知道,那种情况下,司空经秋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夏东野定了定神,顺着海月的活说,“我会拜托老师,让他们研究室的工作人员第天抽空到岛屿的四周巡逻,看能不能发现经秋的踪影。”
“夏医生,谢谢你。”海月真心诚意地道谢。
夏东野勉强地挤出一朵笑容,没有说话。
应该说,他不敢应声。
因为,海月的道谢,让他想起不久前司空经秋对自己所说过的话。
当时,他也非常诚心地向自己道谢,之后就……
明知道这种联想很荒谬,夏东野还是下意识里抗拒着回应——
现在在他看来,这对夫妻对自己的道谢,就像永别的话那样,让他脊背发凉,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宁。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病房内突然陷入沉寂,直到敲门声响起。
夏东野和海月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是李管家抱着景略上来了。
景略已经醒了。
他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海月,立刻挣扎着想要从李管家手上下来。
由于景略挣扎得实在太厉害,李管家怕摔着他,赶紧弯腰把人放下来。
得到自由的景略,立刻迈开小腿,奔到海月的病边,趴在那里,拼命地想往上爬,嘴里一边喊着,“妈妈,妈妈,你和爸爸这两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景略稚嫩的声音与无心的话语,刺痛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海月看着景略什么也不知情的脸,眼眶一阵发痒,早已干涸的双眼竟然再一次蒙上一层水雾。
她撇过脸去,用袖子抹掉眼眶里的雾气,回过头来的时候,已是一张没事人一样的笑脸,“对不起,爸、爸……妈妈有事,所以离开了几天。”
海月弯腰,伸手想要把景略抱起来,然后双臂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不仅完全抱不动景略,甚至还差从病床……上下去,压到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