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司空经秋吗?
可是……林妈不是说他的烧刚刚退,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更怕她被传染而不准自己过去见他吗?为什么现在又……
半昏睡中,海月恍惚又疑惑地想着,感觉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床边,熟悉的气息让她立刻肯定进来的人是司空经秋。
“啪——”
来人打开了床头灯,海月感觉有道人影在眼皮上晃动中,一股温热轻轻地贴上了额头。
海月知道那是司空经秋的手,屏了下呼吸。他的手心不再冰冻,温度已经变得跟平常没有两样,这说明,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
海月暗暗地松下一口气。
额上的手仅仅是呆了几秒就移开了,海月以为司空经秋只是像昨天一样,来探视下自己有没有发烧而已,没想到的是,搁在额头上的手收回去之后,感觉到身边的床微微往下陷了一些。
海月还没来得及想,司空经秋为什么会跑回卧房来睡,就已经被人搂进了怀里。
脑中忽然想起夏东野说过他们现在最好是离对方远点,以免交叉感染,两个人一起发烧的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司空经秋哪肯放人,直接环紧海月的腰不让她移动,甚至还把脸深深在埋进海月的肩窝里。
海月被抱得有点呼吸不过来,蹙眉轻轻地挣扎着,想脱离这种桎梏。
下一秒,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却没有放开。
海月轻轻地吁了口气,不再挣扎,放任自己睡过去。
司空经秋满意地点头,伸手按了床头灯,跟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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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穿过早雾,从窗口透进来,照亮了房间。
海月微微皱了下眉,缓缓地睁工眼,迷茫的双眸转动着,环顾一四周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她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真正地溶入这里的生活。从小就很平凡、很市井、没有过过太锦衣玉食的她,总是没有办法习惯每天早上在这么大的房间里醒过来。
海月想,这大概是源于自己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奢侈怀着不敢置信的态度吧,总觉得,哪天一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正轨上一样。
家里没有欠地下钱庄那么多的债务、允言也没有因为那次的意外而变成植物人、自己更不用为了这些迫不得已的理由,而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他的男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所做的梦就好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就好了……
海月撑着臂坐起来,转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司空经秋,心情无比复杂。
睡着的司空经秋,看起来比醒着时柔和了很多,平常他总是绷着脸,没什么笑容。
海月怔怔地看着那张俊俏而恬静的脸,杜允言鄙夷的目光、严厉的话语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的神色倏然变得雪白一片,手更是抓紧了床单,指骨泛白。
氤氲的雾气慢慢爬上眼眶,眼看就要落下来,脑中又闪现司空经秋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模样,海月的心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