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经秋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夏东野,额际不断地有冷汗渗出,身体和声音同时都在颤抖,“你刚刚说……海月她……肚子里的孩子……”
夏东野瞥了司空经秋一眼,接过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到今天为止,只有两个多月而已!”
所以……
宋海月杜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杜允言的,而是他自己的?!
明白过来后,司空经秋的身体重重地晃了一下,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东野也有些不忍心,他在想,要不要将孩子还在的事情告诉给司空经秋听。
不过……
夏东野回头,看了病床……上的宋海月一眼。
这件事,还是由宋海月来告诉他比较好吧。
如果宋海月醒来之后,还愿意告诉经秋的话。
夏东野抿了抿唇,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改为,“你现在懊悔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多陪陪宋海月吧,我明天还有一台手术,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夏东野说着,拍了拍司空经秋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四周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司空经秋被钉在那里,胸口被压了巨石一般,无比沉重,沉重得他连抬起脚都觉得没有办法。
过了好久之后,司空经秋终于可以动了。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的海月,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病床……上的海月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些声音而醒过来,始终安祥的沉睡着,可见她这次的病况是多么的严重。
严重到自己和夏东野弄出那么大的动作和声晌,都没能吵醒她……
司空经秋僵硬地坐在哪里,看着病床……上的人,脸上的表情是茫然而又无措的。
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白了,近乎透明,都能看到皮肤下边的细细血管,胸口的起伏也十分的不明显,呼吸微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海月她……真的没事吗?
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心被猛烈的后悔冲击翻腾着,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翻过来。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鲁莽与歇斯底里,害海月变成这样的!
如果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如果他好好地冷静下来思考……
如果刚才他不要喝那么多酒……
如果……
司空经秋越想,越是后悔,脸色也愈发的苍白。
想确定宋海是不是真的还在呼吸,他摒着呼吸,微颤的、缓缓地伸出手去,然而手才刚到她的颊边,还未碰触到她,又突然悬宕住,然后,滚烫的水被浇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司空经秋不敢想像,今天,如果不是夏东野及时出现,海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定定地看着海月毫无血色的脸,久久之后,才将目光移到她盖着被子的平坦小腹上。
那里,本来住着他和海月的孩子。
然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