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失常的杜允言,完全不为所动,任由他去笑。
海月却没有办法像司空经秋那样淡定。
听着杜允言怪腔怪调的笑法,看着杜允言脸上玉石俱焚般的诡异表情,海月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额际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允言难道是想把之前发生的事当着司空经秋的面说出来吗?
想到这里,海月一阵心惊胆跳,再也无法继续这样闷不吭声地坐下去了。
她全身不住地颤抖着,转动眸子,迅速地扫了四周一眼,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麦兜造型的储蓄罐。
用这个砸人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海月深吸了口气,摒着呼吸,按捺住“怦怦怦”擂鼓般巨响的心,小心翼翼地、缓缓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床头柜,抱起上头那个并不算重的储蓄罐后,再不动声色,慢慢地爬回来,悄悄地向狂笑不止的杜允言靠近,无声无息地举起了小猪储蓄罐……
司空经秋注意到海月的动作,幽黑的瞳眸微微一闪,却没有开口阻止她,仅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海月注意到,自己举起小猪储蓄罐的那一瞬间,司空经秋浓密睫毛下的黑色的瞳眸,好像比方才更亮了一些。
海月咬了咬唇。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一点也不想伤害允言,但是如果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曾经出轨的事的话,那他们……
想到那个情形,海月不由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瞬间都倒竖了起来,抱着储蓄罐的手也开始微微晃抖出汗。
可是这样砸下去,真的没有问题,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如果再次把允言砸成植物人,那她所做的这么多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海月举着小猪储蓄罐正准备要砸下去,脑中突然闪现杜允言毫无生气躲在医院里的情形和两人谈恋爱时甜蜜的种种事件,高举在空中的手突然之间凝住,缓缓地收回来。
司空经秋的眸光越过杜允言,盯住海月。
当他看到海月缓缓地收起小猪储蓄罐的那一刹那,利眸危险一眯了起来。
杜允言这样对她,她还舍不得?
司空经秋黑沉的瞳眸微微一闪,掠过一抹阴厉的暗光,身侧握成拳头的手不留痕迹地紧了紧。
海月被司空经秋凌厉的目光全身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心虚微抖起来。
司空经秋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她砸不砸杜允言,对司空经秋来说,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他们……
海月瞄了全身上下都挂了彩的两人一眼。
大概是喝了醉,脚步和行为都有些乱的原因,比起司空经秋,允言身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些。
允言的伤……她这样砸下去的话……
海月更加犹豫了。
可是不砸的话……
现在的允言已经陷入疯狂,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他一定会把那件事说出来的……
她抬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再看看扬着一抹玉石俱焚般的怪笑的杜允言、敛下眼睑,低眸沉思了一秒,心一横,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小猪储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