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经秋虽然没有说话,但海月从他绷紧的肌肉感觉出来了,他很生气。
海月死死地揪住司空经秋胸前的衬衫,力道大得指骨泛白,手中的布更是被扭成了咸菜,皱巴巴的,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内心的害怕似的。
如果,待会儿司空经秋问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允言家里,要怎么回答?
一想到这里,海月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冻住了似的,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海月的小动作,他敛眉看着窗外不这倒退的风景,久久,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瞟了缩在怀里微微战栗的人一眼,黝黑的眸色一沉,下巴的线条倏地绷紧。
尽管情绪波动得十分厉害,胸口亦有一股狂怒在奔腾,司空经秋却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
毕竟他们还在路上,在车子里,这里不适合谈事情,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司空经秋瞄了前方目不斜视,专心开车的司机小吴一眼,唇抿得紧了。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沉默着,直到车子驶进司空家的黑色雕花大门,在整齐地站了两排女仆装的佣人的门口停下。
司机一停下车子,立刻有佣人上前来替他们开车。
司空经秋抱着海月下车,看也没看眼前一排排的佣人们一眼,面无表情地直接掠过他们,踏上楼梯,来到三楼,穿过光可鉴人的走廊,走进两人的卧室,单脚把门踢上。
唯一敢在少爷发火的时候说话的李管家不在,佣人们全部都定在原处,没有一个人敢跟上去,只敢守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候李管家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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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经秋把海月放在浴室门口,转身走进浴室放水,然后再到柜子前打开,随意从衣架上扯了一件自己的衬衫下来,丢给一脸茫然的海月。
“把自己洗干净!”
海月被他冷冰冰的口气冻得毛骨悚然,不敢有任何怠慢,哆嗦着接过衣服,转身走进浴室。
海月站在浴缸旁,看着里头清澈的水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抬脚,跨进去坐下,慢慢地仰躺下来,木然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仿佛倒带一般,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闪现。
海月咬牙。
尽管浴缸里的水温度并不底,海月却好似正呆在一处天寒地冻的坑洞里一般,冷得簌簌发抖。
允言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原来,一直是一个脾气非常好非常温柔的开朗大男孩啊!是什么让他性情大变,褪去所有的温柔,瞳眸中只有狠厉暴戾?
海月蜷缩起身体,把头深深地埋入水中。
其实,她很清楚杜允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心里不太愿意承认而已。就像,不愿意让司空经秋知道,她曾经背着他,跟杜允言往来密切一样。
一边是曾经相恋一年多、随不住自己“变心”的打击而性情大变的前男友,一面是对自己恩重如山、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甚至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丈夫……
海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