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看到两个老的在一个被窝里睡得正酣,都有呼吸,就尴尬地做个鬼脸,撤了。
醒来是早晨。可坤大娘感觉生活变的有些梦幻,不真实了。
她找到手机,要给雅雅打个电话。
雅雅回去后又冷又乏,很快进入梦乡。
这回该着她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又和铁蛋同桌了。这回铁蛋挺老实,不敢用胳膊触碰她的胳膊一下。可她这时却盼着他碰,盼呀,盼呀……
天都大亮了,他还没敢碰她胳膊——不过,他的胳膊微动,这是要过来碰啦!这时坤大娘打来电话,把她惊醒。
“雅雅,牙狗的牙怎么写啊?”
“我的名字的左半个。”
“呀,对不起啊。”
“没啥,大娘。你刚才说的呀字的右半个——你又写日记呢?”
“对呀。我以前写的日记,被作家陈玲买走了。她给了我1千块钱,说等挣稿费多了后还会追加。”
“挺好的,你继续写吧,大娘。”
雅雅挂断电话后,想继续刚才的梦,却再睡不着了。就赶紧起床学习了。
从此家里事陈瘦子主外,她主内。她再也不用夜里去找村主任盖章,受人家穿着花裤衩子给气受了。
接着俩人决定去领结婚证。
陈瘦子向单位请了半天假,开车拉着她去。
刚出了巷口驶到大街上,陈瘦子就踩制动急刹了车。
一伙人本来在路两边站着,一看到陈瘦子的车出来,就奔到街中央拦住了去路。
陈瘦子镇定关了车,拔了车钥匙,嘱咐她无论如何别下车,然后开了车门下了车。这时她的女婿领着3个彪形大汉拥到最前面。女婿指着陈瘦子的鼻子说:“你想拐我丈母娘去领结婚证?休想!”
“我这事有错吗?我是缺德了还是犯法了?”
“你缺不缺德犯不犯法我不管,现在我要保护我岳母的人身安全。”
“那你怎么个保护法儿?”
“我要给你体检!现在强制婚检取消啦,不好的,好多有艾滋病的坏人钻了空子。我必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艾滋病。没病放行,有病阻止。”
“你们没权力私自检查我的身体。”
“抗拒检查就是心虚,十有八九就有那病!”女婿说着向3个彪形大汉一声令下:“上!”
3个彪形大汉上前,两个分别架住陈瘦子的两只胳膊,另一个来扒陈瘦子的裤子。
“他那个上头有艾滋病,我们要给他拉下来。”扒陈瘦子裤子的人说。
“拉下来喂狗,嘿嘿。”架着陈瘦子胳膊的一个人说。
“狗也不能吃,别把病传染给狗。”
“那倒上柴油烧了它!”
陈瘦子就在严寒的天气里露出了屁股。
“他怎么露着腚还玩手机?”
“不要脸的人就是不要脸呀。”
“他这叫不要腚。”
“哎呀,别说了。”
陈瘦子已给派出所长发了视频微信,这是自己被侵害的证据。然后,他突然反击。拳脚虽看上去不重,却直接击准要害。
这时来了一个看事不公的人。
是外村练形意拳的大男孩钢蛋。
钢蛋虽然年纪小,论练形意拳却是陈瘦子的师父。
钢蛋哥哥去当兵,去派出所政审,所长不给盖章,说得包村的民警签了字才行。钢蛋找不到那民警,陈瘦子就想方设法打听到了其在哪儿,然后开车领钢蛋去了。路上只会练太极拳和形意五行拳的陈瘦子听说钢蛋会练形意拳的12形,羡慕的流口水。事后钢蛋作为回报,就毫无保留地教了陈瘦子形意12形。
现在来给一个老表亲拜年,看看到陈瘦子有难,义愤填膺。
钢蛋就下狠手去打那些人。
钢蛋也没飞,也没跳,比常人出拳幅度还小许多许多,年龄又小,可被打的人就受不了。个个呲牙咧嘴,有的还突然跪下,或猛坐屁股蹲。
坏人们很快都鼠窜。派出所长带人赶来时,一个犯罪嫌疑人也没抓到,只好问了坤大娘女婿的姓名,先传唤他一个。
陈瘦子向所长和钢蛋告个别,上车拉着坤大娘继续去领结婚证了。
县民政局办公小楼的大门在一个大院内,但领结婚证的地方在大院门口的小屋子里。陈瘦子领了坤婶进去后,却因为陈瘦子的户口本没有主页,人家不给办。
陈瘦子刚参加工作时在县农机管理站,所以户口在那儿集体着。后来别人都迁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占着一个偌大集体户口本,站上就让他迁走。正好城关派出所小飞是从周屯镇政府调走的,有个集体户口,就给陈瘦子迁了过去。
没有首页,陈瘦子就去找残联主席,老同学。
残联和民政局在一个大院内,残联主席又是大官,她们给面子。
结果真管用,结婚证很快到手。
晚上枕在一个枕头上,陈瘦子说:“有了结婚证,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啦,受法律保护。”
“受法律保护?法院来保护我们?”
“公检法都来。”
“没听见警车响啊。”
“不是开车来,是无形的保护。”
“都穿便衣呀?”
“不是真过来人,是心里惦记着。”
“虚的呀。”
“不是虚的,一打电话就到。”
“那我得给我闺女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定下了初六办婚礼。”
“好,你打吧。”
“喂,妮。”
“你是谁啊?”
“妮,我是娘啊。”
“别叫我妮,我害怕,我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