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温柔的母亲豁达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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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满城飘香

日上三竿,华玮礽难得在家休息,现在正躺在一排并排的椅子上看新闻。脸是对着电视机的,但是眼睛似乎看着屋脊瓦,仿佛屋脊瓦在重演着昨天的事——隔壁两个小男孩拿着铅笔和图画簿过来找华林夕,当告知华林夕不在家后,两人就蹲在门口把门前的大石头当作书桌,耗了整个下午把华玮礽等住的房子画完了才回家。

华玮礽还沉醉在回忆中,似乎听见有人叫道:“爸爸,我来了!”

华玮礽猛然坐起,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黝黑瘦小的华林平。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整洁,举止大方的年轻人,递过手中的水果,对着华玮礽微微点头,说道:“华叔叔,你好!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华玮礽只见是水果,笑呵呵的接过放在桌子上,说:“坐,坐,不要站着。”

华剑生就近的椅子坐下。

华林平却依然站着问道:“爸爸,在想什么呢?叫了你那么多次才听见。”

华玮礽有点愕然的看着两人说:“叫了很久吗?你们才到吧?对了,这位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华林平不慌不忙的说:“爸爸,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小春的建筑老板华剑生吗?就是他了!”

华玮礽立即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惊愕,上下看了一眼华剑生,说:“哦——原来是华老板,我早就听小平一直在说你。只是我一直没时间到小春,没时间拜会你。这么久以来一直关照我的小平,非常感谢你啊!请坐。”

华剑生也是笑了笑,说:“哪里的话?小平的水果正宗,我买他的水果我放心。而且价格上,小平也从来不卖高给我,我既省心又省力的,当然就要小平的水果了。”正说着华林平已经递过一杯茶,华剑生双手接过,说道,“谢谢小平。”

华林平说:“怎么到我家,反倒生分起来了?”说着又递过一杯茶给华玮礽,接着说,“爸爸,其实这次我回来,是带着剑生哥哥回来看看我们家的‘古坡双璧’的。”

华剑生喝了一口茶,满脸笑容的说:“是啊,前不久听说我们小春出了‘古坡双璧’两姐弟,我还很奇怪,就特地打听打听,这才发现他们是小平的亲妹妹,亲弟弟,所以才想过来看一看。”

华玮礽又是一阵愕然,说:“原来‘古坡双璧’的名号已经传到小春去了?”

华剑生说:“是的,我们公司很多人都在说‘古坡双璧’呢。一个读书厉害,每次考试考第一名;一个画画厉害,虽然是初中生,却已经有很深的根基,将来必是一代画家。”正说着,忽然指着客厅墙壁一块被粘成了的红墙,又问道,“这些就是他们的奖状吧?”

华玮礽回过头,看着整块墙壁的奖状说:“是的,这些都是小君一个人的奖状。”

华剑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是吗!?”说完站起来走进奖状墙仔细一看,还真的每一张的正中间都是第一名,再往左上一点看,还真的都是华林君的名字,三年级的,五年级的,六年级数学竞赛的,初二的……华剑生仿佛大开眼界的惊叹着说:“这传说还真的不是假的啊。”

正说间,华林平切好一块西瓜,递了过来,说:“剑生哥哥,吃西瓜。”

华剑生接过西瓜,说:“好的,谢谢。”

华玮礽拿过西瓜,却问道:“小春是怎么传小君的?”

华剑生说:“都说她读书每次考试第一名,也没什么别的,却有些人还说是不是给她请的家教。”

华玮礽却说:“家教是什么?”

华剑生说:“家教就是请的家庭老师,每晚到家里做辅导。”

华玮礽笑呵呵的说:“这她要学习呀,她自己就会紧张的不得了,家庭教师这个嘛,是没有的事。”

华剑生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这些奖状都是华林君的,那么华林夕的奖状呢?怎么好像没看见?”

华玮礽说:“小夕他没有奖状,不过他得过书画比赛的证书。”

华剑生似乎明白的点点头,“哦……”把吃剩的西瓜皮放到桌子上,说:“看来你还真的教子有方啊。”

华玮礽说:“呵呵,其实什么方法也不是。我们做父母的都只是尽量满足孩子成长的需要。别的,我就无能为力了。”说着喝了一口茶。

华剑生说:“能有你这样的父亲,”转眼看了看华林平,接着说,“小平,你要好好孝敬你老爸啊。”

华林平把吃剩的西瓜皮放到桌子上,昂起头说:“那当然!老爸可是一直养育我们成才的,这份恩情,我会用我的一生来报答。”

华剑生睁大眼睛,用非常赏识的目光看这华林平,感叹的说道:“华叔叔,这是你生的好儿子啊!”

华玮礽笑笑说:“林平算是长大了。可是他的弟弟妹妹,却还小。”忽然看了一眼外面,接着说,“我的孩子呀,也只能跟着我受苦了。”说着长长叹口气。而脸上却仍带着微笑。

华剑生喝了一口茶,环看一眼大厅,说:“对了,你们家的‘古坡双璧’呢?”

华玮礽放下手上的茶,说:“今天是星期五,但是他们还没有回来,大概晚上6点钟左右吧,他们就会到家了。”

华剑生说:“他们是住校的吗?”

华玮礽说:“是的。”

三人又闲话了许久,吃过午饭后,华林平又带着华剑生在家的周围转了转,介绍了一下家乡。好容易等到了傍晚,华剑生在客厅里正和华林平闲聊。华林夕和华林君竟然同时进了家门。

华林平当先站起来说:“小君小夕,你们放学了。”

华林君、华林夕同时一愕,华林夕应道:“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华林平说:“今天一早就到了。”对着华剑生介绍说,“剑生哥,这是我的妹妹和弟弟,古坡双璧。”

华剑生对着古坡双璧点点头。

华林夕又说:“小君小夕,这是我在小春做生意认识的华剑生哥哥,做建筑生意的。”特地对着华林夕说,“小夕,你还见过的。”

华林夕仔细端详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对啊,有印象,是那天一下子买了你500斤西瓜的那个年轻老板。”

华林平把脸一拉,说:“哪什么年轻老板呀,这就是剑生哥哥。”

华林君点头微笑说:“剑生哥哥,你好。你就是我林平哥哥的好朋友吧,我常听林平哥哥说起你的。”

华剑生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没想到这华林君外貌清雅脱俗,说话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问道:“你就是华林君?”

华林平说:“是的,她就是华林君。”

华剑生叹口气说:“华林君,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华林君笑笑说:“剑生哥哥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学生而已。”

华剑生晃过眼睛看看华林平,哈哈笑着说:“哈哈,当然是……普通的学生了。”

华林平说:“小君小夕,剑生哥哥可是专程从小春过来找你们的呢。”

华林君刚放下手中的书,听华林平这么一说,突然怔了一下,立即回过头说:“剑生哥哥专程从小春过来找我们的?我以前可听说,剑生哥哥可是个大忙人,怎么这回有空到乡下找我们呢?不会是找我们有什么事吧?”

华剑生刚一坐下,端起的茶没来得及喝,看了看华林平又看了看华林君,再看了看华林夕,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古坡双璧还真不是盖的呀,我过来还真的找你们有事。”

华林夕也放下了书,回头问道:“感情是找我们给你画画的吗?”

华剑生连忙拍了几下手掌,说:“还真有你们的,我都还没说出口你们就已经知道了。”又笑着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到的吗?”

华林君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并不认识,而且你居然是专程来找我们的,我就想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所以才这么一问。”

华剑生一愕,却问华林夕说:“可是华林夕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们画画的呢?”

华林夕也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长处?除了画画,我还能做什么呢?所以也才是这么一问呀。”

华林平和华剑生对看一眼,华林平闭紧嘴巴,眼神开始游离起来;华剑生却哈哈大笑的说:“原来这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已。”沉吟了一下,又说:“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就直说吧。我是找你们画画来的,而且我能把价钱出到1000块。就请你们画那副下雨的画,还有请华林君把你那短文写上去。”

华林君和华林夕一怔,华林君却重复了华剑生的那段话:“你是想出1000块钱来找我们画画并写上那篇短文?”

华剑生点点头说:“是的。”

华林平看了华林君和华林夕一眼,咧嘴一笑。

华林君却说:“不行,我们还在上学呢,怎么可以给你画画?”

华剑生、华林平和华林夕三人同时一怔,华剑生惊愕的说:“难道你们嫌钱少?”

华林君说:“不是钱多前少的问题……”

华林平却抢说:“当然不是钱的问题,可是小君你想想,剑生哥哥大老远的从小春过来专程找你们。你们总不能辜负了剑生哥哥这份诚意吧?”

华林君有点犹豫,华剑生立即说:“要不这样,等你们放假了,我常来这边看你们。”

华林夕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确实要上学,那就等到我们放假再给你画画吧。”

华剑生立即喜上眉梢,拍手说:“好啊,这样也不耽误你们的学习。”

华林夕沉思一会,说:“再画上次那个下雨的画,我怕效果没有上次好,因为每次作画的那种感觉都不一样的。所以出来的画,肯定不会和第一次好。”

华剑生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华林夕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画同一幅画第二次画肯定没第一次好。”

华剑生想了一会说:“没关系,你画成什么样,我都要。”

华林夕突然想是想到,说:“剑生哥哥,林平哥哥,姐,你们跟我来。”说完当先在前面引路。

华剑生三人跟着华林夕来到他的房间,只见房间里书香气息特浓,墙壁粘满了各种画:人物、风景……想必这都是华林夕自己一手画的。桌子上各种小瓶子的颜料还有画笔,其中一个三脚架架起的一块画板特引人注目,画上的五颜六色,叫人根本辨认不清楚是什么。

只听华林夕指着画板说:“剑生哥哥,这是我还在画的泰山日出,原稿就是这张照片。”

华剑生等一起看向那夹在画板右上角的照片,好一张泰山日出的照片。

华林夕接着说:“这也将是我的得意作品,我就慢慢的画出来,什么时候完工我就什么时候给到你,怎么样?”

华剑生当然喜出望外,连忙说:“这当然好。”转身看了看华林君,只见华林君的目光盯在华林夕的画上,陷入沉思的样子。华剑生立马对着华林平和华林夕作出禁声的手势,并示意往后退一步。

华林平和华林夕领会,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

好一会,却听见华林君忽然说:“小夕,你画完了记得叫上我看看。”

三人同时松一口气,华林夕拍拍胸口说:“放心,姐,我画完了第一个叫你看。”

房间里四人同时哈哈大笑。

“林夕哥哥,林夕哥哥……”外面响起几个小孩子的叫声。

华林夕说:“我去看看是谁。”其余三人点头同意。华林夕叫道:“来了,谁呀?”说完走了出去。

只见三五个小孩子正对着客厅里张望,中间的两个正是隔壁家的赵小欣和林上渝。华林夕说:“小欣,上渝,怎么是你们?他们又是谁呀?”

赵小欣说:“林夕哥哥,他们两个是我班上的同学,”说着指着右手边的两个男孩子,“他是上渝班上的同学,”说着指着林上渝身旁的一个女孩子,“我们听说你这个时候回来,特地来找你教我们画画的。”

听这么一说,华剑生笑着说:“小夕啊,这么快就有人找你学画画了。”

华林夕看着五个找上门的孩子,又看了看华剑生,说:“剑生哥哥,他们找了我好几回了,上几次我都不在家。”

华林平接着说:“既然是这样,你就教教他们吧。”说着又对华剑生说,“剑生哥哥,既然小夕有事,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他了。”

华剑生看了看这五个小孩,说:“好吧。”

华林平说:“小君,小夕,我带着剑生哥哥到我们村上去转转。家里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华林君说:“你们去吧。”

华林平又带着华剑生出去了,这个时候路上多了许多背着书包的小孩子,估计是放学时间。偶尔看见几个拿着小号的画板,华剑生问道:“这些小孩都是学画画的吗?”

华林平呵呵一笑说:“估计是吧。”

华剑生说:“原来古坡这么多人喜欢画画,估计也就弟弟比较出类拔萃吧。”

华林平说:“我们古坡原来并不是很多人学画画的,这些孩子喜欢画画,应该就是因为小夕画的好,他们才学的吧。”

正说间,忽然看见一个门前坐着七八个小孩,似乎还很认真的在听一个年轻人在说什么。华剑生说:“这里怎么也这么多学生的?”

华林平仔细一琢磨,说:“哦,忘了跟你说了,这就是小夕的小学老师李艺的家,”说着指着在一群小孩面前说得带劲却背对着他们的年轻人说,“这个就是李艺,是他教小夕画画的。”沉吟一下,说,“估计这些小孩就是来找他学画画的。”

华剑生看见李艺那满腔的热情,说:“本来还想上去和他打打招呼,但是你看,他讲的很投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华林平轻轻一笑,带着华剑生径往前面去了。

第二天一早,华林平和华剑生就回到了小春。华剑生刚往办公室一坐,早等在里面的汪全说:“剑生,见着古坡双璧了吗?”

华剑生看了一眼汪全,说:“见着了。”

汪全说:“怎么样?和我说的一样吧,肯定没要着画。”

华剑生一下子坐直了,问道:“你怎么知道?”

汪全神秘一笑,喝口茶说:“这事呀,在预料之中呀,你去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肯定要不着。”

华剑生也是不屑的往后背一靠,说:“你就吹吧,还肯定呢。”

汪全放下茶杯,说:“那当然,你不知道,赵经理他们都到清溪中学要买那副画了,他们都没买着。”

华剑生眼睛一亮,问道:“买哪幅画?”

汪全说:“就是我们小春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副在清溪中学校门口的那副画呀。”

华剑生说:“是那副画的下雨的画吗?”

汪全说:“是呀。”

华剑生皱着眉头问道:“他们怎么就卖呢?我记得赵经理还说过愿意出5000块钱买的呀。”

汪全神秘一笑,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李玉山校长是怎么说的吗?”

华剑生双手一摊,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呢?”

汪全端起茶杯,摇了摇,说:“其实我也不相信。”突然放下茶杯,身子往前一探,说,“诶,你说,一幅画都出到了5000块钱了,那李玉山就是不卖。你知道那个李玉山还说什么来着?”

华剑生问道:“说什么?”

汪全说:“李玉山说那幅画是他们清溪中学的宝贝。他还说要把那幅画装裱好,挂在他们学校的图书馆。你说搞笑不搞笑?”说完一脸的嘲笑,似乎是在嘲笑那位中学校长的迂腐。

华剑生长长叹了口气,只撇下了三个字:“不知道。”眼神忽然看着窗外,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