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二天学校决定让老师和同学们都休息一天,以解前一天晚上活动的困乏。
华林夕当然回到了家里。
可是天刚亮,门就被敲开了。华林夕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谁呀?”
门外边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叫道:“林夕哥哥,是我啦。起来,早点起来。”
华林夕打起精神一看,原来是华林玉,又问:“起来这么早干什么?昨晚我好累呀,今天正想休息休息的。”
华林玉来到华林夕的床边,说:“林夕哥哥,我也还有一个学期就要到清溪中学读书了,你给我说说清溪中学好不好?”
华林夕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无聊,于是说:“你让我睡会吧,你到了清溪中学读书你就知道清溪中学是个什么样的学校了。”
华林玉却说:“不要,我就要现在知道,而且还要你跟我说……”
在华林玉的一番催促下,华林夕还是心软了,谁叫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也没有弟弟,为了让这个唯一的妹妹开心,华林夕还是挺想学学自己的哥哥华林平的,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没多久,华林夕就洗漱完毕,简单的吃过早餐,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华林玉来到了清溪中学。
在校门口找了个地方放好自行车,走在华林玉的前边,指手画脚的说:“看呀,这里就是我们的学校门口。经过这条长长的路就首先来到我们的教师楼,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住上面。”
华林玉顺着华林夕手指的方向,虽然清溪中学来过好几次,昨晚还来这里玩了华林夕班上的那个游戏,除了教学楼外,其他的每一栋楼都是一点也不知道。听了华林夕的介绍,原本在她心里庄严肃穆的教师楼却一下子显得很平凡,也就是外面见得多的比较高大的楼而已。
再往前,就看到了昨晚玩游戏的大操场,华林玉手指操场前的龙门问道:“林夕哥哥,那个是不是学校的大门呀?”
华林夕轻轻的摇头说:“真正的大门应该是外面的那个,这个门是教学楼的大门,我们有一些重要的展览也会在这里展出的。”说着指着龙门左右两边的展示墙。
华林玉仔细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问道:“林夕哥哥,我听说清溪学中学不管是老师的作品还是学生的作品,只要认为是好的都会展示在这展示墙上,怎么你和姐姐那被评为‘古坡双璧’的那副画没有展示在这里呢?”
华林夕看着华林玉,又看了一下展示墙,说:“没错,清溪中学是有这样的做法,只要是好的作品,不管是画,还是字,还是学校的竞赛得奖成果,学校都要在这展示墙上展示出来,但那都要经过老师或者学生本人的同意。”
华林玉奇怪的问:“那你们那副画没有同意展示在展示墙上吗?可是家里也没看见你挂呀。”
华林夕说:“我是没什么意见,姐姐也同意的,只是那幅画呢,没挂在这展示墙上,而是挂在了图书馆。”
华林玉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什么?不可能吧?清溪中学不是要把这些都展示在展示墙的么?怎么会挂在图书馆呢?”
华林夕神秘一笑,说:“这就不懂了吧?那是因为那幅画挂在外面容易日晒雨淋,很快就坏掉了。学校把画装裱好,挂在室内是为了更好的保存那副画。而挂在图书馆,是为了让每一个清溪中学的学生都能看到我们的作品,看到我们引以为傲的作品。”说着,脸上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
华林玉似懂非懂的定着眼神看着华林夕,却什么也没说。
华林夕一拍华林玉的肩膀,说:“走吧,我带你再看看里面的东西。”
华林玉跟在华林夕的身后,把整个学校转了个遍,最后兄妹两人坐在教学楼前的石基上,面对着教学楼。华林玉问道:“林夕哥哥,我还听说清溪中学打架的人很厉害,是不是这样的?”
华林夕哈哈一笑,说:“打架?你是听谁说的?”说着叹口气,接着说,“其实每个学校,每个班级出现这么一两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不奇怪。就我们年级来说,一共才十三个班,调皮的学生也没几个,我们班上的杨锋算是个有名的调皮生了。他前天到我们家做游戏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个多调皮的人呢?”
华林玉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很不屑的说:“他也算调皮了?他比起我们班上的李子顺可差远了。”
华林夕呵呵一笑说:“所以说嘛,调皮学生这块,你就不用担心了。”忽然叹口气接着说,“不过,学习上的事情,却是你不得不想。因为从小学到初中一下子由语文和数学两门课增加到七门课,到初二了又八门课,这你得小心应付。”
华林玉这回瞪大的眼睛简直比铜铃还要夸张,伸出两手,再掰下三根,惊讶的说:“七门课?八门课?”
华林夕很淡雅的说:“是的,很多人在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很好,到了初中就被这七八门课给搞垮了。像我们小学同学李化和谢森,一上了初中,连他们领奖状的名字都未曾念过。”
华林玉惊讶的还是不敢作声。
华林夕见状,又说:“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却是上了初中一下子学习又突飞猛进了,像我小学同学黄安易,在小学的时候简直是一文不名,可是到了初二,他在四班可是领头人物。”
华林玉这下更不能理解了,这小学学习不好,到了初中,怎么反而又好起来?真是百思不解。
中午回家吃过饭,华林夕说起早上的事情。华林君放下碗筷,看着这唯一的妹妹,说:“小玉啊,你就是想太多了,其实学习呀,就是一门心思,你想多了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晚上吃过晚饭,华玮礽听华林君说起华林玉,华玮礽看着门外,哈哈笑了几笑,说:“小玉啊,这离放寒假还有几天呀?”
华林玉说:“还有1个多月呢。”
华玮礽说:“放寒假了,告诉我一声,我带你们到林平哥哥那里玩几天。”
华林玉一下拍起小手,叫道:“好啊。”
华玮礽又说:“还有小君和小夕你们,同样做好准备,我们一起去。”
华林君和华林夕对看一眼,点点头,说:“好的。”两人心里明白,因为他们上初中之前,华玮礽就带着他们到外面玩过了一次。
华林玉盼呀盼,寒假很快就到了。华玮礽也不含糊,过不了几天,就选了一个天晴的日子带着华林君、华林夕和华林玉三人来到了小春。
华林夕相当熟悉的带着华玮礽等人来到了小春临河街最后一排的街道上,大老远的就看见那一排排整齐的商铺和另一边整齐的档口,两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华林夕就带着华玮礽等人一直来到了街的中间位置,还隔着三五个档口,就看见华林平也和这街道上的档主一样在招揽着过往的行人。而华林平却对于三丈以外还在瞩目观察自己的亲人却是全然未曾察觉。
华林玉本来一看见华林平就想跑过去,可是华林夕和华玮礽都站在三丈以外看着华林平的时候,她也只好站着不动,而这个时候华林玉发现华林君也同样站着不动。华林玉虽然不明白这三人为什么不再上前,难道看到自己久违的哥哥就一点也不开心吗?显然不是的。这天虽然开着太阳,但是隆冬的寒气却是有增无减。看着眼前的哥哥,那忙碌的身影,虽然穿着大衣,但嘴里吐出的热气就算隔着这么三丈多远都能看清。华林玉忽然觉得心里一酸,她看了看华玮礽、华林夕和华林君,三人同样是挂着怜悯的眼神,其中,华林君还偷偷的擦了一次鼻涕。
“来,走吧。”还是华玮礽魁梧的身形走在前面,领着三人一步步的走到华林平身前。华林玉跟在最后面。
还有一个档口的时候,华林夕突然一提背包,当先跑了过去,叫道:“哥!看你好忙啊!”神情却是非常的兴奋。
华林平看到四人,先是一阵惊愕,放下了手中的苹果。趁现在没人询价,连忙招呼来到身前的亲人,一下子握住了华林夕的手,叫道:“林夕!”眼神却一下子看着华玮礽,“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想去接你们呢。”
华玮礽说:“看你这么忙,你还有空接我们吗?”
华林夕却抢着问道:“哥,荣哥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华林平说:“他送货去了,本来是我送货的。因为听说你们要来,所以就让他去送货了。”
华林君往旁边一站,躲过在身前的华林夕,叫道:“哥!”
华林玉也抢上一步,叫道:“哥!”
华林平松开华林夕和华玮礽的手,分别抓向华林君和华林玉,叫道:“好!好!好!都来了,都好!”
当华林平的手碰到华林玉的时候,华林玉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手吗?怎么跟干枯的跟树枝一样粗糙?还来不及想这个问题,却看见华林平一脸的兴奋,随手拿起橘子和苹果给到他们三人,说:“来,吃。这批果子是我去的最早,挑的到的最好的,价格也是这几批卖得最高的。”
华玮礽当先接过来,一口咬上去,只听见一声清脆,赞道:“嗯,是很脆,也很甜。”
华林夕掰开橘子,吃了一口,也赞道:“嗯,比我上次吃到的好吃多了。”
华林君却把手里的苹果放了下来,满脸堆笑的看着华林平。
华林玉看在眼里,怎么在刚才还一脸心酸的三人此刻见到华林平却又是一副那么高兴的样子呢?这眼前的四个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华林玉怎么突然好像有点难以理解眼前的四个亲人呢?华林玉忽然看到了手中的橘子,继而想起刚才华林平抓自己的手的时候,那枯枝一样的手。华林玉忽然明白,原来父亲等人心酸的表情才是真的,而此刻在华林平的面前,那一股高兴的表情是做给华林平看的。华林玉也立即挤着笑容,掰开了橘子,吃了一口,说:“嗯,哥,你的橘子就是好吃,比那次你从刘权那里摘的龙眼好吃好多倍呢。”
三人一听,脸色忽然一拉,又忽然破口大笑起来,华林平说:“小玉啊,你还记得刘权的龙眼呀?”
华林玉说:“当然记得啦,要不是平哥你,我哪里能吃到龙眼呀?”
华林夕忽然转过身去,几人刚想看个究竟,只见华林夕在招呼两个顾客问道:“你们是要梨还是要苹果?”
这是一男一女,只见女的在苹果上挑了几下,问道:“这苹果怎么卖?”
华林夕把眼神投向华林平。
华林平一看,说:“你认得这是什么苹果?”
女顾客抬头看了一眼华林平,说:“这不就是冰糖心吗?”
华林平对着女顾客抛去赏识的眼光,说:“你还真识货,6块你能接受吗?”
女顾客掂了一下苹果,抬头说:“5块5。”
华林平说:“少不了了,美女,因为你懂才给你6块的,如果你不懂,我卖7块的,因为这个品种在水果店里都是卖8块的。”
女顾客叹了一口气,说:“给我一个袋子,大袋。”
华林平示意华林夕拿个袋子。
当华林夕递过袋子的时候,女顾客却说:“你这里只有这么大的袋子吗?”
华林平把华林夕递过去的袋子收了回来,指着底下说:“最大的在里面。”
华林夕顺着华林平的手指拿出一个大袋子,却惊讶说:“需要这么大吗?”
谁知道女顾客却说:“没关系,有他呢。”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男顾客。
男顾客却是对着女顾客说:“我早就知道我陪你出来就是要我给你提东西的。”
女顾客也是一脸堆笑,说:“那你到底提不提呀?”·
男顾客说:“当然提啦。”
当女顾客把苹果放到称上的时候,足足8斤多,这才满意的付钱离开了。
华玮礽说:“小平,今晚的住宿你觉得是怎么安排?”
华林平回过头说:“老爸,其实住宿的问题我早就想好了,我准备还是安排小夕和我跟李荣住在出租屋,你和小君和小玉就住外面的旅馆。”
华玮礽咧嘴一笑,说:“好,就这么安排。”
华林平接着说:“老爸,一会你就到福成路那个电影院旁边找到金圣旅业,我的出租屋就在附近,这样我回去也好找你们。”
华玮礽一口答应。商议定了,就把华林夕留了下来,华玮礽带着华林君和华林玉就到了‘金圣旅业’,这里还算干净,而且价钱也公道。
进得房间,把行李一放,华玮礽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华玮礽说:“小玉,你先洗个澡,一会姐姐再洗,晚上我约了哥哥在外面吃饭。”
华林玉似乎有点累,不情愿的说:“啊?怎么洗澡这么快呀?在家都是晚上七八点才洗澡的。”
华玮礽说:“这出门不比在家,况且晚上还有事呢。听话,赶紧洗澡去。”
华林玉还是有点不愿意动。华林君却一站起来,说:“那我先洗吧,一会你再洗。”
华林玉忽然觉得在外面好像连洗个澡都得先安排好,突然想起了家的自由。
晚上大约七点多,华林平带着华林夕来到了约定的饭馆。华林君问道:“平哥,你们的档口收摊了吗?”
华林平说:“还早着呢,现在李荣在看。放心吧,他能看得过来。”
晚饭只是简单的吃了些,就由华林平带着华玮礽三人把小春最热闹的两条街道走遍了,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华林玉已经是累的不愿意再走了。
华玮礽看了一下华林玉,问道:“小玉,是不是很累?”
华林玉喘着大气,说:“当然了,以前的劳动课我们都叫累,可是和今天比起来,我才算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累。”
华玮礽说:“好了,这只是出来玩,你就喊累了,明天让你跟着平哥做做事,你就更加知道什么叫做累了。”
华林玉问道:“做事?明天?跟平哥做事?做什么事?”
华林平却接过去说:“明天就让你们帮我一起卖卖水果呀。”
华林玉一怔,问道:“我们?是我和姐姐和林夕哥哥吗三个吗?”
华林平说:“不是,是你和姐姐,小夕今晚要跟我去进货。不多说了,你们早点上去休息吧,明天看你能不能吃得消。”
华林玉抬高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金圣旅业”下面,心里顿时佩服华玮礽和华林平安排的周到,却说:“只要不再像今天这样走,坐在那里卖水果,我肯定没问题。”
华林平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带着华林夕走了。
华林玉也不含糊,回到房间,只是洗了个脸,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华林玉是被华林君叫起来的,华林玉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现在才几点呀?能不能不要这么早?”
华林君说:“已经六点半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华林玉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来不及了?我在家里读书都还是七点半才起床呢。”
华林君说:“在家里是妈妈已经煮好早餐给你吃,你当然可以七点半起床啦。但是在这里平哥可是自己煮了吃,还要赶早把水果送到摊位呢。”
“啊?”华林玉惊讶的张大嘴巴。
当华玮礽带着华林君和华林玉来到华林平档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今天却只见李荣一个,却还在吃着面。
华玮礽问道:“李荣,小平和小夕都没来吗?”
李荣咽下一口面,说:“他们两个昨晚去进货,今天早上才回来,现在在出租屋睡着呢。”
华林玉一下嘟着说:“没想到他们两个比我还懒。”
李荣一口面差点喷出来,说:“他们两个昨晚去进货可是一夜没合眼呢,早上不睡一会,你受得了吗?”
华林玉瞪大眼睛,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华林君和华林玉就在华林平的水果摊上卖了两天的水果。告别了华林平,华玮礽又带着华林君三人走了一圈小春,才终于回去了。
回来以后,华林玉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中的那份稚气明显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