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大胆……”
倏地,堆叠一起的人纷纷惶恐不安。叫嚣着,想要退却,却碍于魔那吃人般的脸强忍着心底逃窜的念头,惊恐注目着魔和江晴两人。
他们五人在上阳城骄纵数十年,鲜少被人这般对待。
在恐惧时,心底却情不自禁回想这两人到底是谁?
身份,来历。
在脑海中回想数遍,仍旧没能想起到底在何处见过魔和江晴两人。
难道他们来自中心城?这一想,赵奇五人忍不住打颤,渝北这一亩三分地他们熟稔于心,根本就没见过这两人的身影。即如此,这两人敢如此恣意妄为,那很可能来自中心城。对赵奇他们来说中心城是不可触摸的高贵存在。
魔抬手,打算拉起江晴的手。
然,忽而想起蒂森的叮嘱,只得放下。毕竟这段时间他需要尽快将身体调理恢复,只要寻到狼凃和江瑶的下落,问出爪鱼之处,他就能解毒。光想想他都止不住激动振奋起来,寡淡如僧过了七年,这日子怎一个折磨了得!
“去洗河走走?”魔邀请道。
江晴抬眼,瞥了魔一眼轻点头,道:“好!”
这会儿,动静不小。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无数人瞩目,趁早离开更安全些。她虽不怕麻烦却也懒的应付没完没了的麻烦,扫了赵奇几人两眼,穿过人墙施施然远去。留下叫嚷喝骂的几名纨绔。
“去花灯会?”魔问道。
虽在渝北待了几年,可惜他对此并不了解。茫然望着密集人群,却不知该去何处,魔紧蹙眉宇早知这天他就该多问问蒂森雁城坊有哪些好玩的地方?而不会像现在两眼捉狭,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灯会?”江晴怔愣,这花灯会是她知道的那个花灯吗?想了下,点头道:“好,去看看……”说实话,来到兽神大陆这么久,她还不曾真正游玩过,好不容易寻到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去见识一番。
蒂森远望着,见魔没有冲动做什么,松了口气。
睨着两人浅笑交谈,蒂森只感觉怪异。两个各自带着面具的人佯装熟稔,相似友人一般亲密交谈。也许两人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蒂森这个旁观者却只觉得瘆人发麻。搞不懂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总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一路上。
两人沉默着,却又弥漫着一股难得的温馨。
路人纷纷侧目,注视着两人奇怪的举动,眼带探究。
然,魔冷漠不在意,江晴目不暇接盯着街道两侧的小吃,早就忘了旁的事。
雁城坊各处都留着两人逗留的足迹,站在洗河旁,看着那些随波逐流的花灯,长长的洗河放满了花灯,一盏盏花灯在夜晚闪烁着光芒,将洗河点缀成繁密的星河,很是漂亮。
“今晚很开心,谢谢你!”江晴捧着一盏花灯,微笑着。小心将花灯放入河中,目视着花灯随波逐流,渐行渐远消失离去。
魔温柔看着江晴放下花灯,欲言又止。
多想,就此告诉江晴他真正的身份。
可是,还不行。
搁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掌心更是被扣出了血印。
这几年,他私底下除掉了无数对逐风部落对江晴别有居心的人,杀到最后连他都觉得麻木了!手上沾染的鲜血,足以染红绵河,在忘情散毒性未解前冒然曝露身份,只会将将晴和逐风部落拉入深渊,那时就连他都没有完全把握能将人护住。
事实就是这般残忍,无数人觊觎他现在的位置,一旦暴露出一丝弱点,那些人就会像蝗虫一般连绵不绝的出现。
他恐惧,他忐忑。
是以,哪怕被说胆小怯弱也罢!他不敢跟江晴说开,爱太深,他无法想象没有江晴的生活。所以哪怕折磨他也想自私一会,以守护的名义伤害她。
“不,是我该谢谢你!”魔柔声道。
深邃悠远的眼瞳,溢满星云。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江晴一人,他愿这般安静的看着,仅此而已。鬼才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贪婪嗅着那份独属于她的馨香,那熟悉到灵魂的味道,让他渴望不可及。
近一点。
想再靠近一点。
望着那双溢满星云的眼,江晴小声道:“你身上的味道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微冷,却透着青草的气息。很好闻,只是你身上的药香味略重,掩盖了那丝淡雅的青草气息,很奇怪!”
江晴半敛着眼,试探望着魔。她本就不是蠢傻之人,魔诸多举动让人莫名觉得熟悉,奈何这人顶着张陌生的脸孔。她虽疑心却不敢冒然说什么,毕竟身处他人地盘,太过嚣张总是容易出事。
“呃……”魔微僵,惊愣吞咽着口水,小心后退两步,浅笑道:“你闻错了吧!我常年喝药哪来的青草气息,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桃园阁歇息!以免叫人担心。”
话虽如此,魔心底却懊悔不已。到底还是心急了,明知道江晴不好糊弄,现在引起她的怀疑要消除可就难了!
“哦!是吗?”江晴道,面上流露一抹是而非的笑容。
魔僵直身体,讪笑两声,就是不搭话。
“对了!你有没有狼凃他们的消息?”魔问道,快速转移话题,有些事越解释越麻烦。索性不解释任由江晴猜测,以免事后秋后算账。
江晴微摇头,顺着魔的话题说了下去。
然,心底疑虑渐深。睨着魔的眼神带着审视与观察。她原本就觉得这人身上很熟悉,与他一起时十分默契,很多话不需多说,魔就懂她的意思。是以,当初在船上时她不由自主被吸引,现在回头一看魔身上太多喜好与狼墨相似。
魔,狼墨。
江晴嘴里轻轻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嘴角笑容越发真实动人。
“尚未寻得他们的下落,这两人古灵精怪就爱折腾。”江晴道,口气却带着难掩的自豪。对于自家儿女她向来不愿苛责半句,这次虽过分了些,但部族族人都没责备,反倒有些支持。将晴也懒得说什么,雏鸟总归有离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