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迪迪森并未开口。
只是安静地站着,目送加里罗离去,独自守在炼药房外。
聆听着,那不时传来的闷哼呻吟声。感觉周遭空气除了血腥味外,还弥漫着一股儿冷瑟冻人的寒气。这久违的寒意,却让迪迪森倍感亲切。这味道属于狼墨而非魔,当这寒意笼罩摩洛哥上空时,一切都将改变!
带着期盼,迪迪森两天未睡困倦的脸容不由得精神抖擞,亦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离去的加里罗说了什么,守在迪迪森宅院外的侍卫,瞬时增加了三倍。
迪迪森不闻不动,如老松坐定。
“嗯啊!”魔吃痛,趴在被鲜血浸湿的床榻上,四肢因剧痛痉挛抽搐。嘴里不觉呼出浅淡的低吟,断断续续,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声音不大,但听到的人都能感受到声音中那份压抑的痛楚。
天边,日渐西斜。
内城广场人潮涌动,渝北各势力纷纷入场。
然,唯独没能找到魔这个主人公的身影。众人议论纷纷,加里罗高坐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似笑非笑,对上费雷等人的目光置若罔闻,从容淡定,愈发显得高深莫测。
“你怎么看魔?”费雷问道。
侧过身,望向坐在一旁的鲜于莽和鲜于晓两人。微挑的唇角,勾勒出蛊惑的弧线,阴柔脸庞因这抹浅笑而更添明媚,霎时间却如桃花绽放盛开。可惜,不管是鲜于莽,抑或是鲜于晓都没有被这笑容俘获,反倒嫌弃翻着白眼。
“他是谁,你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鲜于莽粗声道。面容粗犷,肖似程咬金,怎么看都像是粗汉子,然能够将渝北经营得不比中心城差,不难看出他这人必定胸有丘壑,且行事细腻从容。
“是啊!我确实比你们更清楚,所以才提醒你们小心狼来了。“费雷严肃道。一改先前松散闲适之态,小声道:“他呀!要是忘情散毒一解,渝北和青南顷刻间就会变天。这几年,别告诉我你们没注意到私底下摩洛哥伸出的触手……”
“你想说什么?”鲜于莽平静道。
这几年,与费雷斗智斗勇。从渝北一路杀到中心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费雷在算计什么,现今帝国风雨欲坠,谁都不想这个节骨眼的时候闹出事。渝北算得上是两人倚靠的大本营,如果这时候摩洛哥异军突起打破僵局,那两人多年布局顷刻间将轰然倒塌。
“帝国,紫公爵近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在渝北。”费雷道,说了句与闲聊完全不相干的话。然,就是这句话却让鲜于莽以及鲜于晓都变了脸。
“他,这时候怎会离开中心城?”鲜于莽倏地变了脸,虎目一凝,眼瞳爆射出骇人的厉芒。这消息事关重大,就算以他的心性仍旧免不了震惊不已。莫名道:“维多利亚怎会答应他离开中心城?她不是恨不得将紫公爵时刻绑在腰带上才罢手吗?”
紫公爵,帝国权势除女皇以外最高的人,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始终游离在帝国边缘。就是如此,却没有任何人敢无视他的存在,紫公爵,无人知晓其真实姓名来历,只知道紫公爵这人实力强悍,两鬓斑白,一张俊美的脸容布满岁月沧桑,见过他的人无不为之折服。
当然,最令人称奇的,却是维多利亚女皇对他的倾慕。
按年龄,紫公爵比维多利亚女皇大一轮有余。
然,维多利亚却疯狂迷恋上了紫公爵。据悉,当时,维多利亚还没有坐上帝国皇位的时候,紫公爵是维多利亚身边的侍卫。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真有其事,事到如今却没人知晓。
“紫公爵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怎会被一个女人所困住?”费雷勾起嘴角,这几年,他想尽千方百计就想搭上紫公爵这条大鱼,为此,他连狼墨墨狼族身份都捅了出去。却始终未能得到紫公爵半点注意力,要知道,当年他之所以将狼墨给弄出青南,一来是因他实力强悍,二来却是因狼墨墨狼族的身份。
费雷,是为数不多知晓紫公爵兽型的人,他本打算用狼墨讨好紫公爵。事实却未能让他得偿所愿。
紫公爵身边少数几人才知晓,紫公爵记忆有损。
前尘往事,他俱都遗忘,似乎就连自己是谁都忘却了,又怎会记得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些年留在中心城深入简出,却是碍于维多利亚的强求,四处打探都无从找回记忆的他,慢慢地也就安定了下来。
“这倒也是。”鲜于莽点点头。
如非紫公爵坐镇中心城,帝国早几年就坍塌垮掉了。
费雷和鲜于莽这些人正是忌讳紫公爵,才迟迟没有动手。是以,在得知紫公爵可能会离开中心城前往渝北的那一刻,费雷迅速为回渝北做起了准备。只要得到紫公爵的认可,比梦帝国他唾手可得,那时,就算鲜于莽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你说,若是维多利亚那个女疯子知道他来到渝北会如何?”费雷坏坏笑道,深邃眼瞳深处却晕开一圈圈幽暗的色彩。衬托着那张阴柔的脸,无端地让人后颈发凉,汗毛倒立。
鲜于莽一僵,怔愣道:“你小子想做什么?”
以维多利亚对紫公爵的占有欲,一旦知道紫公爵离开中心城必定会紧随而来。这几乎不用怀疑,只要将紫公爵前往渝北的事情一泄漏,维多利亚就会想跟屁虫一样,瞬间直奔渝北而来。
渝北,是他和费雷的大本营。
在这里下手,几乎要简单八成。
“不做什么,只是让人跟维多利亚提了一声……”费雷坏笑着,居心不良的意图十分明显。
闻言,鲜于莽微愣,随即面带欣喜望着费雷。渴望从他嘴里听到想要的消息,很显然,费雷这句话恰好打动了鲜于莽的心。
“你小子算计真够狠,不过这些跟魔有什么关系?”鲜于莽道,沉吟片刻后,抬头定睛注视着费雷。似乎想从费雷眼里看清楚些什么,利用紫公爵趁机将维多利亚引来渝北。到了渝北这一亩三分地,哪可能还有维多利亚蹦跶的余地?
“我似乎没告诉过你,魔也就是狼墨,他兽型为墨狼……”费雷浅声道。
然,这句话却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惊醒了鲜于莽和鲜于晓等人,身为比蒙族的他们岂会不知墨狼二字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