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似狂风暴雨,又似电闪雷鸣。
狂暴,震撼。
映衬着天际即将没入地平线的最后那么余辉,一瞬间,整个大地好似只剩下这无处不在的鼓声。心跳,连接着密集的鼓声,全身血液逆流而上。
“呼呼!”粗喘着呼吸,抓紧时间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驱赶那倏然凝固的空气。刹那间,天地从眼帘消失,整个空间都被鼓声填满。
百声?
千声?
抑或是万声?
……
无人知晓,密集的鼓声像是侵蚀了整个大地空间,待众人回过神的刹那,戏台袅袅婷婷屹立着一人。
一袭绯红衣裙,翩跹而立。
微垂着头,叫四周众人无法看清其真实面容。然,风中悄然吹散开一股浅淡的清香味儿,馥郁芬芳。寡淡,浓郁,似乎每一个呼吸都感觉截然不同,绯红之后是地平线上那抹余晖,曾有人说过:逢魔时刻是人与妖魔鬼怪并存的时段。眺望着戏台上那抹绯红人影,有人不觉‘咕噜’吞咽起口水。
四肢僵直,不知该如何摆放。
陡然,一缕夜风拂过。
掀起那人儿披盖在头顶的面纱,面纱轻薄如丝,瞬时迎风而舞没入天际。
江晴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容。淡扫峨眉眼含春,肤如凝脂如暖玉,红唇小嘴不点而赤,粉嫩若滴,两颊垂落的青丝凭风拂面更添几丝妖媚风情,清澈水眸眼波流转,几分娇娆,几分清纯。
一袭绯色典雅一群,腰间不盈一握,将身段勾勒得完美无瑕。
发髻间,剔透如玉的玉簪在余晖照耀下,熠熠生辉。江晴红唇微启,勾起清浅笑靥,霎那间比桃花还要妖娆勾人心弦。
“嘶嘶!”仅一个照面,顷刻间广场鸦雀无声,众人无不被戏台之上江晴所吸引。整个心神失守,仅余下赞叹。
好一个绝美女子!
抬眼,迎上狼墨晦涩不明的眼眸,江晴勾起淡然的笑靥,灿若星辰。
“卡擦!”一声清脆声响起。
却见,端坐慵懒的魔。神色铁青,手旁手扶被掐成碎末落了一地尘埃。苍白脸容怒意横生,一股彻骨心凉的寒意瞬间笼罩整个会场。使得沉浸在美色中的众人激灵回过神,惊骇望着这厢狂怒疯魔的魔,只觉莫名。
唯费雷等少数几人知晓内幕,然,此时此刻却无人开口。
“铮铮……”
鼓声渐落,琴音乍然窜起。
江晴,娉婷而起。两只长袖朝前一挥,瞬间化为千奇百异的优美姿态。琴音密密如织,江晴身影也随乐声渐急。长袖空中纵横,舞若长虹。绵延不绝犹如行云流水。
一时间,影影绰绰,整个戏台俱都闪烁着迷离朦胧的袖舞。江晴化身成影,尽情地抛曳,飘飞,舞动,环绕那柔软细腻的长袖。
长袖时而缭绕空际,变化出无数形态;时而袅袅之上,如蜂蝶风舞;时而缓慢犹疑,似流水清波浅浅而逝……一抬手,一投足,皆带惑人风情,安谧如死寂的广场,众人睁大眼连呼吸都被遗忘,只记得看着,紧紧地,死死地望着台上那娇俏人儿一举一动。
“好美!”江瑶喃喃低语,双目失神锁定着台上的江晴。
狼凃表情虽冷淡,然那紧缩的眼瞳无法遮掩此刻他震撼的心灵,道:“共鸣。”缓慢地,狼凃说出了两个字。眼中未掩藏那分骄傲,眼神凌厉在人群中搜索,既然母亲已经来到了摩洛哥,相信狼泊雷丁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稚童,心灵纯粹无垢。
是以,虽然很喜欢江晴的舞蹈,却不似他人那般走火入魔,想要据为己有。在他们心中或许食物比这更重要。当然狼凃并非肤浅之人,他在清醒后第一时间选择找寻狼泊他们的下落。虽确认魔也就是狼墨他和江瑶的父亲可能解了毒,但行事谨慎的狼凃,仍旧免不了想寻找同盟。
比起迪迪森和加里罗,他更信任狼泊雷丁他们。在他心中,迪迪森和加里罗还不能算是自己,所以他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反之,他还会在心中提防着。
“狼泊——”倏然,狼凃眼神与外面狼泊对上眼,狼泊隐藏在侍从当中。凭借气息,狼凃锁定了他。与此同时,狼泊自然而然也发现了狼凃的偷窥。左右扫视,见众人沉浸在戏台上江晴的舞蹈时,一个闪身没入凉亭之中。
“解释。”狼泊低声道。踏入凉亭,小心将身子藏匿好,冷冷扫过狼凃两人。面带不渝,若有若无的戾气让狼凃和江瑶倏地一僵,嗫嚅着唇瓣开口解释了起来。
一旁,魔淡淡用余光扫了眼凉亭。察觉到是相熟的气息,便不再关注,此时此刻他所有心绪都锁定戏台上那人,只要一想到那人的美好被这么多人看到,他心底深处的恶兽禁不住蠢蠢欲动想要破笼而出,择人而噬。将所有人双眼剜掉,这份独属于他的美好,怎能公诸于人!
“好冷!”加里罗一个激灵,怯怯道。
话落,小心翼翼抬眼望着魔,见魔紧盯着戏台上的美人儿。利落将视线落在对面迪迪森身上,小声道:“喂!迪迪森你知不知道戏台上那美人是谁?魔主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迪迪森翻着白眼,没好气睨着加里罗。这周围都快结冰了,什么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分明是快发狂了好不好?不过,这事他才不会告诉加里罗,别以为他不知道加里罗在摩洛哥中伤他的那些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加里罗,我没聋。”魔阴测测道。深邃星眸染上点点紫意,飞速从眼帘深处一晃而逝,很快,快到就连近在身旁的加里罗和迪迪森都没有注意到。
闻言,加里罗一僵。
抬头,苦笑两声。
丫丫的,被当场抓包。
感觉很糟糕有木有?
这厢,加里罗被魔阴狠的视线折磨得********,广场其他几个位置上坐的人却惊艳中夹带着莫名的复杂。
不过,有一点却不容置疑。
那就是,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戏台,目不转睛,就像是担心一转眼,台上那人便会乘风而逝,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