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油灌满的陶罐闷爆了,高温的火焰沿着细小的窄口瞬间冲到洞内,火焰带着各种杂质在宽阔的空间里地毯火力席卷了一切,扇子洞的敌军被炸得哭爹喊娘,气体一直通到另一端的大湖边的出口。
远处的扇子洞村老人小孩只看到火热的焰火从洞口喷涌而出,“噗”的一下子就没了,还蛮好看的。
湖水里漂满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扇子洞口那块巨石掉了下来,将洞口咂没了。
罩子笼卡在巨石的缝隙里,而其他人都在洞口的那一端。“人呐?人呐?——”,四周一片漆黑。罩子笼从缝隙里艰难的爬出来,额头、胳膊、膝盖上面跟布丁似的,划破得血痕累累。
硝烟过后一片狼藉,焦糊味还让罩子笼“阿切——”一个喷嚏。“惨啊,惨啊!”,罩子笼眼泪汪汪的,还没想起那老头,“只是阿英……”,不得不承认,自己永远的失去了阿英了,“阿英!阿英……”,阿英那么漂亮,“开始没有?已经结束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从你身边飘过,你却不知道我是宋国大臣!”。
一边走,一边抓下脸上的泥块,原来的湿泥已经经过高温变成了陶土,一块块往下掉,“我的人生从此失去了太多的意义,直接碎成渣!”。
这么大的能量冲击,居然没把自己烤熟,奇迹了。“阿英!阿英!——”,走到大洞口,往湖里瞧,湖里浑浊的啥也看不见。太高了,绳梯被烧掉了,就在岩壁上留下一路黑碳墨迹。
抓住自己头发使劲的拔,好让自己清醒些,没走两步,门板直直的倒在地上,耳朵里的死血滴在洞里,和岩浆水混在一起。
这狗还没叫两下,只听得一个老太婆粗着嗓子大喊到:“立耳!乖,别叫了,这样子是有啥人来?”。听着拐杖戳地的声音,从茅草土墙房里面出来个老太婆。老太婆一边用竹拐杖去轻轻拍打大白狗,一边揉了揉眼睛仔细瞧着,看不清楚来者何人。又一步步走到罩子笼跟前:“这些是谁啊?我还没死咋来这么多人,莫不是抬棺材来的?”。
看到屋子里都已经生出了苔藓,这里定是许久没来过人了。确如她说,另一间小屋里放了一口没上漆的圆木棺材。紧挨着带路那个乡邻,他外号蔡老根,阿英:“老婆婆,我们是麻风寨来的,想请您给帮帮忙,救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命”。老婆婆:“啥子,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老头急了:“老婆婆,我求求您,救救我儿子的命”,于是就把前言后语、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婆婆:“我恐怕是没法子,我现在眼花耳聋,50年了没给人接生过了,不行不行,我老了”。
50年?那她有多少岁了,然后四个抬遗体的放下门板搁在石墩子上,有个人问。老婆婆:“我今年已经133岁了,不中用了!”。“我八十岁过了以后就没怎么给人接生啊!”。
为首的老头又强调是救他儿子,老婆婆:“是谁告诉你们的?”。阿英说:“我是十多年前听我爷说的,早就听说蒙婆婆有灵丹妙药,所以今天远道而来,让蒙婆婆看看。”
老头儿赶紧把带来的几大壶自酿的高粱酒放在蒙婆婆堂屋里面的神龛前,蒙婆婆嘴角笑了一下:“既然这么说,我就豁出老命来试一试,若是办不到,救不了,你们把酒拿回去,我老婆子从不欠人情!”。说完,蒙婆婆拿了一个梨树桩做凳子,这个梨树凳子起码50来斤,蒙婆婆一只手顺便这么一摆弄,就移到了门板跟前。
她揭开床单看了看:“看看天收他不,若不收我来喊他起床,哈哈”。笑得跟老巫婆般,众人听着好邪乎。蒙婆婆叫人们散去,就留了老头陪着她。继而,她拿出一壶高粱酒,扒开壶塞子,举起来就是一顿猛喝,十来斤的散酒,一口气喝去了大半壶。
她鼓着两腮帮子,对着罩子笼的脸噗的一下,喷得一门板全是酒星子,又哈哈哈的奸笑了几声,老头也转脸捂嘴,“好臭”,只是不好说出来。好像还很得意:“这酒差了一些,不过还行,淡了点,要是拿清凉罐装味道就好多了。”清凉罐?有人问,蒙婆婆:“傻孩子,清凉罐就是瓷器罐罐”。老头:“偶!”。
“我说,你们呢,这些年轻人,平日里讲究得很,成天洗澡、洗脚的,有啥意思啊?”,“我这么多年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老头说:“按岁数我得叫你姥姥了”,蒙婆婆撅嘴说:“你才姥姥的!”。
“洗脚洗脚,我就一个星期没洗脚了”,老头听罢“噗嗤”笑出来,越用手捂住,越是忍不住想笑,唾沫星子飞到药酒里去。“干啥呢?我的药,别给我弄不灵了”!
说罢,蒙婆婆:“来两个接生的!”,“接生?”。蒙婆婆:“你不要管那么多,我只管救人,听我摆弄,我说啥就啥!”。老头:“好好好,阿英!阿英来搭把手!”,阿英赶紧回道:“来了来了!”,罩子笼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