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真的是啊，我的名字加起来，居然是一个情字呢！”
小青听宋寒说完话，好似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一样，欢喜得不得了。
一下子就是赤裸裸地跑出了房间，对着外面大雪封天，就是喊道：“姐姐，姐姐，我的名字连起来，就是个情字啊，姐姐，姐姐，我懂了，我懂了。”
在宋寒眼里，小青就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可他更知道，孩子是能长大的，而且往往都非常快，因为一件事，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个字。
宋寒最近很不正常，似是忘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陷入了欲望的沼泽之中。
“呵呵，连我的影子都像蛇。”
他手里面拿着一瓶女儿红，放浪形骸般躺在钱塘江无数支流中的一个旁边。
唐老陪他喝。
“老头，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感情都利用的时候，他通常都会问自己值不值得的。”
“我知道。”
唐老活的时间比宋寒要长的多，所以他知道很多事情。
宋寒猛地清醒了一下，他冷冷地说道：“不，你不知道。”
没有一个人希望另外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伤心事的，无论是为了体面还是尊严什么的。
“好，那我不知道。”
唐老很是识相，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白蛇来了。”
这一会儿，他一直在看宋寒喝酒，一句话都没说，他突然记起，不要和酒鬼说话，说了也白说，除非你想知道他的秘密。
“相公。你醉了。”
宋寒真的醉了。
“他不太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小青插话着说道。
“当一个人喝醉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白素贞看着醉醺醺的宋寒，心头不由得一颤，是为了她吗？
女人总需要一个男人沉沦，来证明爱的，白素贞不知道宋寒于她而言是怎样的？
是不可抛弃的吗？
那也得抛弃的时候再说。
“姐姐，对了，你早上去哪儿了啊？老实人告诉我，我的名字连起来读，就是一个情字啊！看我多有天分。”
小青像是献宝一样地对着自家姐姐说。
“我早上去见了师傅一趟。”
浓密如墨的乌云翻滚着，遮天蔽日，阳光很难穿透，即便现在不过下午三点，天地间的亮度非常低，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也紧紧是比凌晨的光线要好上一点。
回到许府。
小青还在叽叽喳喳，“姐姐，那你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实人吗？”
“不会。”
白素贞的脸突然就是沉了下来，“他已经不再是老实人了。”
“啊，为什么啊，我看老实人还是挺容易相处的。”一身青衫的小青，嘟囔着嘴说道。
“不要再说了。”
可未曾想到，白素贞却是大发雷霆。
“不说就不说了，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很快，房间里面就是只剩下了白素贞和她怀里面的宋寒。
宋寒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点可能连宋寒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了解宋寒的人，却都知道一点，他这个人很怕死，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需要毁灭全人类来保全他的话，他可能会犹豫那么一小会然后点头的。
怕死的人通常都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所以现在即便他醉了，他也早就布置好了后手。
没人的房间里。
白素贞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动不动。
一串佛珠出现在她的手上，然后轻轻地套在了宋寒的脖子上面，她轻轻呢喃着不知什么的咒语。
很开，那串佛珠，就是消失在了宋寒的脖子上。
“不论你是什么人，既然你成了我的劫数，那就不要怪我。”
看着宋寒，这个她曾经动心的老实人，白素贞的心里面却是生不出一丝涟漪来。
她轻轻地将手移动到了自己的腹部，轻咬贝齿，眼中似是含泪。
紧接着，她又是将那串佛珠从宋寒的脖子上取下，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撒谎也要练得，这也是做人的修行之一。”
她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说。
淡黄色的日光照在墙头，衬托出来的是院子里的竹影，微风吹动，两旁帘纱左右摇摆，就好似两条蛇一般。
白素贞坐在他的身边，含情脉脉，细雨温情。
“相公，你病了呀，满头大汗。”
宋寒看着近在咫尺的娘子，却莫名地感觉有一阵陌生。
平日里的白娘子，虽然表情热情，但是他还是能够察觉到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现如今，细细看去，却是热情得过分，甚至热情得有点不正常了。
“相公，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你有心事吗？告诉我吧！”
“相公，你在想什么啊？”
两只手臂托在后面，宋寒看着白素贞，倾国倾城，如此美人，他曾几何时，却是从未想过。
“我在想，我给你换一个发型，你说不定会更好看。”
“好啊。”
白素贞一把拉起宋寒，就是到了梳妆台前面。
“相公啊，记得，可千万不要弄的不好看了。”
“那是当然。”
宋寒轻声说道。
有些事情做到一半，其实就已经知道结果的。
轻笑一声，宋寒看着自己的杰作，愕然道：“可能我不太会梳头的。”
“相公，你坏啊！”
“再过几日，便是秋闱了，届时我会去参加，考取功名。”
看着白素贞自己一下又一下，梳子在她的手里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就是出现了他心中的形象，没有了之前那般复杂多样的蛇形头发。
“真美。”
话锋一转，宋寒眼里透出了些怜惜，“你不需要这样的？”
“怎样啊？”
白素贞偷偷地就是到了他的怀里，头发摩挲着他的面颊。
他笑着，一开始还是轻笑声，到了后面笑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桀骜。
他忽然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本就是不应该太过认真的。
小青不懂得情，原来，他也不懂的。
他只是固执地认为而已。
“相公，你怎么了？”
宋寒没有说话，他笑着，沉沦着，对着一脸担忧的白素贞。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地就是黑了，小青遨游在院子里的小湖中。
“姐姐和老实人又在玩耍了。每次都不叫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