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面对便宜老爹的质问,宋寒并没有二话不说地就和他抬杠起来。
毕竟这宋家还不是他的呢,即使是他的,对于这个便宜老爹,他也是抱着十二分孝心的态度去侍候的。
“宋寒,我告诉你,二十几年来,我只认他侯杰这一个兄弟。”
宋虎是真的生气了,对待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宝贝儿子,都已经是发了这么大的火。
“就算他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讲。”
“呵。”
宋虎不是侯杰,他极重感情。
宋寒更不是曹蛮,他不是不怕宋虎,而是知道宋虎有多么疼爱他。
所以他不会闭嘴,更不会退缩。
站在太师椅上,被踢出去的玫瑰已经是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低着头,既不让宋虎看到她的眼神,更不让宋寒感受到她的杀意。
直面便宜老爹宋虎,和宋虎一样,他宋寒也是个倔驴的犟脾气,死性不改。
他要说的话,天塌了,地裂了,他都要说。
他无愧于心。
“呵呵。”连笑两声。
“你笑什么?”宋虎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可就是这几个字,这区区的几个字,却是将宋寒压得抬不起头来,因为这几个字中包含的,是宋虎多年来位高权重,积年累月的权势积累而来的底蕴。
他宋寒,着实比不起。
眼看大厅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无人发现,玫瑰的手上也是多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东西,闪着淡淡的银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宋寒狂笑着,他心里有点失望。
他不懂,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他宋虎凭什么这样?
他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他,就他的那个好兄弟侯杰,可是计划着把你宋家给“吃”了,你现在还帮着他说话。
宋寒感觉心里很委屈,一时间情绪也有些不稳。
这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内心这样的懦弱不堪,好似一根针扎破了他坚不可摧的防御,露出了里面再轻轻一下,就能彻底崩溃的内心。
不论他表面上装得多么淡定,在被亲人否认的那一刻,他似乎又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浓浓的恶意,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到的那种窒息的孤独感。
他曾经预料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也以为自己能够安然面对,像是在战场上第一次杀人,像是在部队里第一次处置爱护他的大哥哥叛徒。
又像是组建情报机构时,冷血狠绝地说出的那一个个骇人听闻的审讯方案。
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才忽然察觉到,原来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痛。
脚下一个趔趄,宋寒眼看就要摔倒。
宋虎由于前些日子腿上出了毛病,反应力不如以往,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他还是能够做出灵活的应变的。
可是,就在他接住宋寒的时候,宋寒他却是自己在空中将他伸过来的手臂给推了出去。
“真的......好痛啊,老爹。”
紧接着,小孩子就是“嘭”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没有哭声,只有大厅里无尽的沉寂。
宋寒后脑勺着地,衬得地面是一阵妖异的猩红。
而宋虎自己,看着亲生儿子脸颊上的泪痕,感受着双手怀抱中的无力感,他紧闭双眼,一个铁血自私的军阀,竟然在此刻留下了浓浓的泪水。
“医生,快给老子找医生去。”
说完话后,宋虎一个人,一屁股坐在原地,发出了淡淡的哽咽声。
他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或许宋虎和宋寒父子两人都没有犯错,两人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尽心尽力地爱着对方罢了。
玫瑰站在一旁,没有动弹,她知道,她很快就要死了。
她在犹豫。
因为只要她动弹,旁边一直盯着她的阿大和阿二也会动弹,不止如此,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拿枪的,此刻正对准着她的脑袋呢。
她看着宋虎,宋虎是她的仇人。
扪心自问了一句,“宋虎是不是她的仇人?”
结果显而易见。
不要以为这个问题多余。
古往今来,大多赴死的人,在死之前,都会在心里面问上这么一句。
玫瑰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她听宋寒讲过,结果她果真问了这么一句。
所以,她动手了。
瞬息的功夫,自然是瞬息之间。
阿大和阿二拦得也是很快,那些枪杆子也不慢,可玫瑰跟了宋寒这么久,也是有着应对之策的。
她之所以说自己快死了,是因为无论是阿大还是阿二,又或者暗处的枪杆子,都是宋寒告诉她的。
可宋寒这种人,又岂会真的把所有底牌告诉她吗?
她不信,一丁点儿也不信。
“大哥,宋虎那家伙的府上出现刺客,听说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曹蛮一得到消息,就是立马出现在了侯杰的面前。
侯杰向前走去,牵马,上马。
“驾。”地一声。
就是离开了侯府,朝着宋府去了。
只剩下曹蛮一个人在后面,发泄着闷气。
“操,tmd,要是让老子知道刺客是谁的?”
曹蛮一拳就是朝着旁边的墙壁打去,低吼着说道:“老子干不死他。”
他知道,此次宋府的刺客事件发酵,宋虎以后出行,带的兵力绝对会更上一层楼,所以想要将他和侯杰一锅端,其中的困难无疑是比原先多出了许多。
“又要给那些白眼狼送钱了。”
显然,曹蛮已经是有了应对之策。
“不过,等我曹蛮上位了,那些吃了我的,统统都得给我吐回来。不仅如此,连他们的身家性命,我曹蛮也一并收了,就当是做善事了。”
整个宋家好似乱成了一锅粥,幸好此刻已经被拦下,要不然的话,宋虎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宋家可就真的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了。
宋虎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他夫人正在屋子里的大夫旁边。
而他不是不想去,相比起一时的关怀,他明确的知道,稳下整个宋家,守住宋家的基业,才是对他这个儿子最好的保护。
男人不是孩子,就算是孩子...
那也得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