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豹出了院子,很快将韩家之人领来。
韩天啸见了家人,火气似乎更旺,碍于秦沧海等人在侧,也不好说太多,喝道:“韩成,你还有脸到这里来?”
韩成吓了一跳,忙上前,恭敬地道:“父亲,圣光出事时,我们本要去宫中向公主问个明白,不料,宫内侍卫全换成了安杰罗那贼厮的心腹,我们不得进入,只得回家另行打算。就在当晚,安杰罗遣人找我,声称若不加入他的阵营,便要尽诛韩家之人。我倒不怕死,但那安杰罗势大,所以才带着家人避走东大陆,只是想请寒。。。。。。”他本想说出‘寒月’二字,又觉得没这脸面,转头看了看秦寒月,支吾道:“是想请秦寒月及您老回圣光。”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喜悦的欢呼:“父亲,你怎么来了?”韩沛珊从院门出现,欢笑着迎来,身后还有秦广及紫萱。这三人本是去了府外散步,回府后径直来了后院,一见了韩成,韩沛珊岂能不喜。
韩天啸眉头一皱,喝道:“沛珊,你给我站到一边。”
韩沛珊的脚步一滞,实不知韩天啸因何发这么大的火,又见韩家之人皆苦着脸,虽有心相问,却始终不敢开口,只得拉着秦广与紫萱站到了秦寒月身边。许文豹看出气氛不对,连院子也不曾进,早已跑个没影。
韩天啸扫视韩家之人,指着身边战战兢兢的韩平,沉声道:“你们或许不知道我身边这血妖是谁,我告诉你们,他就是韩平。”
韩家之人皆瞪大了双眼,齐齐看向韩平,或心痛,或惋惜,或愤怒。忽有一中年女子扑上前抱住韩平,大哭:“儿子,娘只当你被血妖所害,却不想你会变成这般模样。。。。。。”
话未说完,韩成冲上前将她拉到一边,怒道:“这畜生贪生怕死,为活命而投靠血妖,不值得同情。”
韩天啸道:“何止投靠血妖,他在西大陆带了百十血妖为恶,若非寒月出面,只怕马维及近卫队都要被他所害,今日我岂能留他。”
韩平一头跪在地上,对那中年女子叫道:“娘,我知道错了,你快救我。”
那中年女子不住哭泣,面向韩天啸而跪,哽咽道:“曾祖,韩家本就人丁单薄,我家相公又死得早,唯独留了韩平一子,还请您饶他性命。”
韩成硬拉着那中年女子起身,喝道:“求什么情,即便父亲不杀他,我也不能留他,这般的畜生,留在世上只会害人。”
秦沧海见韩平已吓得浑身颤抖,心中颇为不忍,叹道:“天啸老友,这韩平犯了大错不假,但只要将他禁锢在皇图城之内,他永世都不能出去作恶,如此就算了。”
光明教皇跟着道:“天啸兄,凭寒月的实力,必能封了韩平的修为,我等再加以教化,消其戾气,他日后应不会再作恶了。”
韩天啸虽为之动摇,但怒气仍是未消,说道:“既是寒月捉来的,那便由寒月处置。”
秦寒月尚未说话,紫萱便道:“寒月,那韩平也很可怜,你便饶了他吧。”
秦寒月一听韩天啸让他处置韩平,他便知道了韩天啸的用意,说道:“人类也好,亡灵也罢,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下。我看,索性放了韩平回去,他若肯悔改,日后随时可以回来看望大家。”
韩平一听大喜,叫道:“我愿悔改,我愿悔改。”他却不知,秦寒月让他离去自有另一番道理。毕竟他是亡灵族,但凡被他所伤者,皆会成为血兽。而秦寒月又不能杀了他,若让他留在城内,恐怕早晚要酿成祸事,那倒不如放他离开,还更显得宽厚。
韩天啸未料到秦寒月会如此做,转念一想,已明白了秦寒月的意思,叹道:“韩平,今日且留你性命,你要记住,若让我知道你继续在四方大陆作恶,就算追遍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杀了你。”
韩平喜道:“我这就回亡灵族,永不回来。”话音方落,人已飞起。他母亲在下方呼叫啼哭,他却是理也未理。
秦寒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知道,韩平绝不会回到亡灵族,一个连母亲都不顾的人,又岂会轻易悔改。不过,他也未将韩平放在心上,于是笑道:“紫萱,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不上些茶来?”
紫萱忙道:“我这就去。”她还未动,韩沛珊便叫道:“秦寒月,你自己不会去么?紫萱岂能轻易劳动?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秦沧海刚喝进口的茶水便喷了出来,瞠目结舌地道:“这,这,寒月与紫萱才刚成婚,哪里来的胎气。”
“早晚的事嘛,现在就应该让寒月适应着照顾紫萱。”韩沛珊回答得理直气壮。
秦寒月见紫萱羞得满脸通红,忙向院外去了。
韩家此来不过八九人,被韩沛珊夫妇安排着坐在院内。韩成本是不赞成韩沛珊与秦广的婚事,还因此而断绝了与韩沛珊的关系。此次若非迫于无奈,他也不会来皇图城。见了秦广对自己殷勤服侍,脸色更红,坐在凳上颇不自在。
秦寒月很快带着下人端茶过来,秦广亲自向韩成及韩家之人献了茶,韩沛珊则故意在旁边看着。
韩成端起茶喝了一口,支吾道:“秦,秦广,你。。。。。。”他本想说些好听话,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见秦广看了过来,硬着头皮道:“这,这茶很好喝。”
秦广莞尔一笑:“父亲,您若爱喝,日后便坐在府里。”
韩天啸‘哼’了一声,说道:“韩成,你倒有架子,现在还摆给谁看?”
韩成老脸通红,说道:“父亲教训得是。”深吸一口气,又道:“秦广,你很不错,当初是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这老头子。”
秦广又惊又喜,他虽与韩沛珊成婚多年,但未获得韩成的同意,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今日听了韩成此言,心情已是喜悦到了极点,急道:“父亲,我与沛珊多年来一直在等着您这句话。”
秦沧海笑道:“你夫妻两还不敬茶?”
秦广与韩沛珊反应过来,忙取了茶水,走到韩成面前一跪。韩成接过茶来,喜笑颜开,说道:“好孩子,快快起来。”
二人起身,回头又将秦寒月唤了过来。秦寒月碍于礼仪,便要下跪,韩成却一把将他扶住,说道:“乖孙儿,外公可当不起你这一跪。”
他这一说,秦寒月反而非跪不可,于是强行跪在地上,说道:“外孙跪外公,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外公若受不起,天下何人能受得起?”
韩成原先曾刁难过秦寒月,且秦寒月又是威震东大陆的皇图城领主,身份可谓极高。韩成担心秦寒月不认自己,现下见了秦寒月的态度,心中岂能不喜,忙将秦寒月扶了起来,笑道:“有你这外孙,我是死而无憾了。”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寒月,你是在何处抓到韩平?”
秦寒月将自己去西大陆之事说了出来。韩天啸先前只顾了韩平,却未细问秦寒月在西大陆的事情,此时一听秦寒月抓了韩平便回来,惊道:“怎的不去救凯瑟琳?还有那各国大军,你若一走,凭麦隆与蒂伽可能抵挡?”
秦寒月笑道:“只管放心,我那两位义弟必能救出凯瑟琳。至于各国大军,他们已被血妖吓破了胆,此刻恐怕已在归途。”他这话也不尽其实,之所以不在莫里尼亚停留,实则是新婚燕尔,他一心记挂紫萱,不肯在外停留罢了。
韩天啸却不知秦寒月的真实用意,一听凯瑟琳无事,这便放下心来。
这是,隐龙与众将领从院外走了进来,许文豹紧挨着黑巴,走在隐龙身边,仍是不时地看向韩天啸。
秦沧海唤众人过来,一一引见给韩家之人,双方寒暄了几句。许文豹道:“此间若是无事,那可该去广场了。”
秦沧海看了看天色,笑道:“酉时已过,现下又是立夏,这个时辰最是适合饮酒。且今日有贵客到来,可要多准备些酒菜。”
韩平奇道:“去广场是何意?”
秦沧海想也未想,便道:“寒月大婚,要办七天酒宴。。。。。。”说到一半,暗怪自己嘴快,想那韩平毕竟是秦寒月的外公,这秦寒月大婚之事却未告诉他,岂不教人责怪。
韩平脸现尴尬之色,随即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可惜我来的匆忙,竟没备下礼物。”
紫萱见了韩平神色,忙上前,说道:“外公说哪里话,您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韩平闻言大笑:“哈哈,我这外孙媳妇不光漂亮,人也极贤惠。沛珊,秦广,你们可有福啦。”
秦广夫妇相视一笑,极为甜蜜,遂一左一右扶着韩平,向院外去了。
庞大的宫殿内,大殿四周的墙壁上绘满了类似于祭祀场面的图案,从殿门处,有两排淡绿色的火焰悬挂于半空,一直向殿内延伸,好似守卫大殿的侍卫一般。尽头处,一位面相英俊的中年男子正独坐于骨骼所堆成的巨大椅子之上。
那男子的眉头紧皱,嘴角下弯,喃喃念叨着什么,忽然将头抬起,看向殿门处。只见一位极美的女子领了位女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