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洪关,楚天已浑身浴血,领了上万将士,正在天门下拼命御敌,奈何对方地龙重骑每一击皆有雷霆之势,寻常将士根本不可抵抗,便是楚天近九阶的修为也甚是辛苦。但即使是如此强大的地龙重骑,也没能进入关内一步。
杀了数个时辰,天门下已堆满尸体,楚天的斗气也即将消耗一空,却仍是身先士卒,不愿后退。厮杀间,楚天右臂吃痛,转头看去,却是中了毒箭,两旁将士大惊,均劝楚天下去疗伤。楚天大叫:“死则死矣,若不能退敌于关外,虽活犹死。”后面一老者冲来,说道:“家主,我愿领死士五千,自关上跳下,截住天门外地龙重骑,如此可重关天门。”
楚天双目含泪,哽咽道:“族叔高义,楚天为您老送行了。”当即跪于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者早已离去,在关内一声大呼:“今有墨菲小儿强攻关口,我楚家将士皆为人中之龙,岂惧之?现召五千人马,随我出关御敌,虽有死无回,却有精神留存后世。”
话音方落,已有众将士呼啸聚来,怕不下一万之众。
老者亲点五千人,也不多言,率众直接上了关。行至天门之上,齐齐跳下。
楚天振臂高呼道:“国难当头,我等男儿当抛开生死,舍生取义,不枉为岚风军人。”当即领军杀出。
那老者率众死死拦在天门外,虽伤亡惨重,却断了地龙重骑阵营。后方又有楚天奋力拼杀,很快灭了天门之敌。那老者大声道:“快关天门。”
楚天悲愤填膺,高呼:“族叔快请带人入关。”
老者一声大喊:“快关天门,我等死不足惜,却不能叫墨菲小儿进入岚风腹地,伤我岚风百姓。”
楚天紧咬牙关,着众将士关了天门,也断送了族叔的生门。不消片刻,天门外喊杀声渐小,只闻那老者一声高呼:“楚天,玄洪关便交于你了,当拼死相搏,万不能叫墨菲小儿入我腹地。”
楚天跪于地上,大叫:“玄洪关但有一兵一卒,墨菲便不得入关。”起身上关,只见族叔已死于地龙骑之中,身上血肉模糊,却仍是傲然而立。忽有一地龙奔来,张口咬了老者头颅,龙背上骑士大笑:“哈哈哈,楚天,你族叔已死,何不出来与我一战?”
楚天见族叔到死尚要受那墨菲将领侮辱,直气得双眼发黑,恨不得出关拼命。却又想起族叔临终所言,岂敢冲动行事,心中痛苦不堪,又有毒伤发作,立时昏迷过去。两旁将士连忙将他扶住,送入帐中。自有军医来看,查了伤势,军医眉头紧皱,说道:“主帅所中之毒极为霸道,奈何主帅一心杀敌,延误了治疗时间,怕有性命之忧。”
众将领大吃一惊,急问对策。军医道:“可先服药暂压毒素,五日内若能到京,便有宫中圣药可解。”
一将领对那军医道:“便拨三千人马,护送主帅回京,由你随行。”
军医道:“只需心腹在旁侍候服药即可,我又岂能扔下诸多伤员回京?此事莫要再提。”
众将领不再劝他,遂亲点三千心腹,领了药,送楚天往京城去了。
行到一天光景,楚天醒转,见置身于马车之中,顿时坐起身来,急令马车停止,下车一看,已距玄洪关百里,不由惊怒交加,问起缘由,众将士也不隐瞒,便如实相告。
楚天脸色铁青,上了马车,着众将士即刻回关,却无人肯听,正自焦急,毒伤再次发作,立时又昏迷过去。
京中皇宫,早有快马来报南疆军情,周瑶宣了秦沧海进宫,又有楚雷在侧,问道:“秦家主,南疆告急,可有应对之法?”
秦沧海叹道:“红叶大军已在途中,不日可达南疆,奈何战力较弱,恐不是墨菲对手。若要破敌,唯以多胜少,再从腹地发兵。现如今,西疆战事已稍有缓解,我愿领军前往南疆。”
周瑶喜道:“若有秦家主前往,南疆便固若金汤了。”
秦沧海道:“不知禁卫军中魔兽军团可还在南疆?”
周瑶道:“只剩八千白纹虎,两只科多兽尽皆战死。”
秦沧海道:“若去南疆,还需将八千白纹虎交于我,或可与地龙重骑一战。”
周瑶自是同意,便授与军权,着秦沧海从腹地调兵。
几日后,楚天回京,已病入膏肓,周瑶忙让御医取来疗伤圣药,总算保得性命。秦沧海至宫中探望楚天,问及战况。楚天眼中含泪,说道:“玄洪关从无逃兵,奈何我却独自回宫,实在有愧族叔重托。”
秦沧海忙安慰几句。楚天道:“玄洪关外有地龙重骑约两万,其余兵种不下六十万,我玄洪关目前仅剩二十余万人马,若无强援,恐玄洪关要失啊。”
秦沧海叹道:“大军已在集结,尚要两天时间,只盼玄洪关众将士能坚守几天。”
周瑶正要接话,忽有一将领浑身是血,奔到楚天面前跪了下来,大哭:“玄洪关已失,守关弟兄尽数战死,末将为传消息,方残喘至今。”言毕,掏出一封血书放于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高呼:“我等弟兄未尽守关之职,愧对主帅,愧对岚风。”猛然间一掌拍在头上,已是自尽而死。
楚天急怒攻心,摇摇晃晃下了地,直如傻了一般。秦沧海尚要冷静一些,捡起血书看罢,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李家的畜生,老夫岂能容你们再活于世上。”当即要转身出去,周瑶急忙将他叫住,喊道:“秦家主,你若再冲动行事,我岚风危矣。”
秦沧海咬牙道:“李家早有密谋,于玄洪关下挖了地道,得知楚天回京,便趁双方战时,引兵从地道杀出,开了天门,这才导致玄武关众将士齐齐战死。”
周瑶哽咽道:“先皇之仇未报,这李家又祸我南疆,莫不是天要灭我岚风么?”
秦沧海道:“皇后先别慌张,我且率京中余兵杀去南疆,中途汇合其余几路人马,先保腹地平安。”
周瑶施了一礼,说道:“我岚风之安危就交于秦家主了,还望凯旋而归,保我岚风百姓周全。”
秦沧海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一日后,秦沧海领京中禁卫军二十万余众,发兵南疆。周瑶母子与楚天亲自送行,又有十几万百姓随行,一直送到城外,方才回转。
不出三日,凤儿得知秦沧海亲征南疆,忙告知罗庆几人。僻静处,罗庆对莫严及银虎道:“此事若再隐瞒,便真是杀头之罪了。”
银虎道:“本是大好机缘,奈何秦老爷子亲征,若不据实报于领主,我等便是不忠不义之辈,即便领主不责,我等也无面目苟活。”
莫严道:“若如实相报,先前之谎言皆破,可如何是好?”
罗庆道:“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领银虎和莫严至镇公馆找到秦寒月,告之秦沧海南征之事。
秦寒月大吃一惊,他本绝顶聪明,细一寻思便察觉到此事大为蹊跷,料到三人瞒了自己许多事情,心中已是怒火冲天,喝道:“我太爷爷本在西疆,战事未完,因何回京?南疆破关之事,又为何没人告之于我?你三人结伴而来,许是早知此中详细,却敢瞒而不报,去将凤儿叫来。”
凤儿早在门口候着,小心进了大厅,也不敢说话。
罗庆三人忽然跪下,银虎道:“领主,此事与凤儿无关,你要责罚,只管责罚我们便是。”
秦寒月冷笑一声:“责罚你们?如何责罚?也罢,我若不出大刑,你们便要爬到我头上了。”当即叫来其余将领,对黑巴道:“带罗庆三人出去,各打一百军棍,由你亲自动手,若不出全力,便与他们同罪。”
罗庆三人吓了一跳,他们对黑巴的力气甚是了解,真由黑巴执行一百军棍,便是他们也承受不了,恐有性命之忧。
其余诸将领只当秦寒月有心处死罗庆三人,急忙跪下求情。
秦寒月并不是真要动手,只是吓唬众人,免得日后再有此种事情发生,见众将领求情,便说道:“罗庆,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且问你,因何欺骗于我?又隐瞒了哪些情报?”
罗庆不敢再隐瞒,只得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
秦寒月定力再强也被罗庆之言所惊,猛地起身,大喝道:“好大的狗胆,皇帝驾崩之事也敢欺瞒于我?你三人用意何在?”
罗庆索性也豁了出去,如实道:“我等只望领主能成就无上霸业,那岚风皇帝一死,岚风便会大乱,正是领主的机会。后又有南疆失守之事,我等不敢相告,只因领主忠义,必会发兵增援,如此一来,不光领主难以自保,我纳西镇辛苦所得之实力也将十不存一。如此一来,便要阻碍领主发展,实非我等所乐见。今日,凤儿得知秦家主南征,我等自是不敢再瞒,所以前来见领主。”
秦寒月已隐隐猜到罗庆三人的用意,此时一经证实,不禁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