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
元春的问话贾母只是为难的不说话,让元春一下子有了不好的感觉,正想着再问时,却不想贾母已经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元儿您可得救咱们府里了,若是你不管,咱们府和太太可是再没活路的了。”
“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快起来话话?”
元春对于贾母还是极为尊敬的,一则元春自小便在贾母身边养大,二则便是贾母的心机是她素所为看重的,她觉得女人就该如此大权在握智珠在怀,哪像自个的那个娘亲,真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元春的亲自搀扶下,贾母顺势起身刚才她不过就是作个姿态罢了,祖孙两人落坐,而后贾母便拉着她细细把王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又说到人家刑部已经把人证押在了天牢里,只等着咱们府里给个还话,现如今可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又有贾政怒急欲休妻等话贾母都和着元春仔细的讲了,而后,看着贾母无奈的表情,元春是即气又恼更恨,自个的这个娘亲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老太太这事您让孙女如何去说?”
“只能试着看看能否求得四阿哥一个恩典了。”
“那太太现在可如何说?”
“要是有了四阿哥的话,那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元儿也不希望太太出吧吧?”
“……”
听着贾母的话,元春只觉自个要气晕了,那府里都给自己惹了些什么事啊,宝玉的事这还没落下,自己每每都被那几个愚女人拿着那些个话题含沙射影的骂,现在好了,这会子又出了一个放印子钱的当家太太……
“老太太这事我知道了,您且回去听信吧。”
“嗯嗯,好歹,把咱们府里保下吧。”
“我知道了。”
贾母的意思她懂,若是不可以,那么,便把王夫人交出去以解贾府之危,可是,那样真的就可以了吗?贾府贾母是最高管事的谁不知道,而王夫人更是一介女流,若没有男子在背后和她说,又如何知道这些个印子钱什么的?她知道自个爹的性子,可外人又会如何看,皇上会怎么看?
无声无息过去了几天,就在贾母贾政等人都以为事情已然过去之时,突然一个晴天霹雳打开!
四阿哥胤禛亲自携了圣旨来府里要人查抄!
,以着贾母,贾政理家,教子不严之名,剥贾母诰命,贾政官职,降为平民百姓,而且凡是有官职在身的男子均不能幸免,宁,荣两府国公府牌子被摘下,女子一应先行收押再行转卖,这样的消息传来,让贾母一下子便晕了过去,等得鸳鸯等人又是揉又是掐仁中的把她弄醒,贾母瞬间老了十年,花白的头发,无神的双眼让人看着心痛不己,只是可惜,前来带兵的却是胤禛,只把命令一下,自个端了把椅子静静坐在长檐下冷冷的看着一切默不出声。
“老太太,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救命啊……”
贾母刚一醒,贾赦便跳着脚的喊了起来,在看到贾母浑着的双眼之后,竟然转身向着贾政破口大骂了起来,“都是你们二房,那个贱妇竟然害的咱们这般下场,来人呐来人,把那贱妇给我拉过来,爷我要活活的打死她……”
“大哥,这都什么时侯了。”
贾政无奈的话却让贾赦更加跳了起来,只是正如贾政所言,这是什么时侯呵,胤禛只是一个冷冷的眼神扫来,看守他们的侍卫早一步过来啪啪两个耳光让贾赦彻底的晕了头脑,恨恨的眼光看着贾政以及二房却是再不敢说什么,一旁那几个侍卫可是不摆设,刚才那力道可是把他的牙都打落了一个!
男的一边女的一队,再没了奴婢与主子,甚至是府里杂役房的小厮都不曾逃过一个。在胤禛的注视下,贾府男女分名造册以着贾母和贾政为首的分成两队被一拉溜的绳子捆着带出了贾府,人群中多是哭哭啼啼,唯贾珍一个却是哈哈大笑,疯狂的笑出了眼泪还在笑个不停,两边的侍卫上前就是两脚,只是,那贾珍看似疯了一般身子蜷缩在地下还是笑个不停,那种声嘶歇力的笑竟让得大家有了一种疯颠的心酸,胤禛皱了皱眉,冷冷的扫了一眼向着侍卫摇摇头,“由他去,全带去刑部大牢看守,任何人不得探看。”
“是,爷。”
胤禛看了看一片狼狈的众人,又看了看七零八落东倒西歪的贾院地下,眼中精芒一闪,向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打了个手势后他自己转身向着府内后院走去,有一样东西是他所欲得的,所以,他一定要把贾府这前后几重的院子挖地三尺不成。
十三阿哥府里。
黛玉正检查着弘昌的功课,画眉一路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福晋福晋,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你这丫头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了?”
“是贾府,贾府出事了。”
“贾府又怎么了?”
黛玉好笑的摇摇头,给弘昌正了正发上的束冠,这几个丫头一直对着贾府的人不满,个个都巴不得那府里出事,每每一点点的事情在她们眼里就成了让她们开心的大事,这一点让黛玉有些摇头,明明自己和爹爹都放下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想画眉这次却是一个劲的摇头向着黛玉道,“福晋不是的,这次真真的是大事,是贾府被查抄了,四阿哥胤禛亲自带了圣旨去的,这会子街上的人都在传呢。”
“被抄了?”
黛玉举起的手就是一滞,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那样的贾府,也被抄了吗?
想起自个初进贾府时的排场,以及贾母等人骨子里的奢侈和张扬,又有着王夫人等人为着宝玉而大肆敛财的性子,不禁心底就不是味道了起来,不由的便想起那句话,眼看着它高楼平地起,如今,那样的高楼就在自己眼前说倒就倒了?
“额娘,额娘?”
“啊,没什么,昌儿你先和嬷嬷出去玩。”
“好。”
七岁的弘昌更加的懂事,听到黛玉的话乖巧的行了礼出去和着嬷嬷去玩自个的,黛玉却是深吸了口气看向画眉,“说吧,贾府的人呢,老太太呢?”即然画眉这般的和自己来说,那就应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才来回自个的。
“听说老太太和贾府的主子奴才都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
“据说啊,起因还是王夫人放印子钱逼死人命被人告发的呢,而后四阿哥又在那些府里搜到了很多贡上的物价还有那些放印子钱的收据什么的,反正啊,现在街上的人对贾府可都是人人喊打人人喊骂的……”
“成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福晋您,没事吧?”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你去吧。”
打发了画眉,黛玉一个人靠在软榻上半响不知说什么好。贾母那么大年岁如今却还跟着儿孙们在那牢里生活,倒这会黛玉终于明白那贾珍寻到自己后为什么要坚持把惜春远远的送离了京城了,当初她还有些不解,便是要走也不用像贾珍那样离着京城越远越好并且又再三的叮嘱她再不能回头这样的话吧,到了如今这会黛玉却是终于有些明白了起来,而同时的对于贾珍这个人也有了些不同的认识,这个人,怕是早就想到了贾府这般的情况,所以便远远的把自己唯一的亲人送走,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危难只有他一个人就成了,又想到那宝玉的离去,心中便苦叹一下,也幸好他早走了,若不然这会子落到这般境地以他的性子怕是比死还要难受吧,这样七想八想的,黛玉只觉得自己的头沉沉欲睡,不觉间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却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哎哟。”
因为是在软榻上睡的,又是侧着身子,黛玉醒来后要一动身子才发觉自个的半边身子都是酸疼的,一撑之下没起来不禁便失声叫了起来,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春纤和雪雁,两人都忙忙的挑了帘进来看到黛玉的情形雪雁便赶紧的上前扶了她半靠着坐起又站在她身后揉起了肩,“福晋可是压的身子不舒服了吧,想睡觉您不会吩咐奴婢们一声咱们到床上去睡,也真真的是,若在这里着了凉我们几个可如何是好。”
“你这丫头,福晋这会子刚醒你又来刮噪。”
“春纤姐姐就知道向着主子,难怪咱们可是越来越不得宠了。”
“哟哟,咱们的雪雁小姑娘吃醋了哦。”
“主子您看她。”
雪雁嘟着嘴告状,外屋子里早有王嬷嬷亲自端了茶过来服侍着黛玉喝了漱口,收拾妥当两个丫头又小心的扶了黛玉起来,然后便有弘昌亲自过来请黛玉用膳,胤祥不在府里,弘昌虽然是个七岁的孩子,可却得了胤祥的细心体贴,更有着胤祥临走时巴巴的吩咐不许你额娘不用膳偷赖等等话,他是一一记在心底每每等到用膳时间便前来请黛玉一起,而后饭桌上更是以着得了阿玛的吩咐一说亲自看着黛玉喝上一碗粥或是半碗鸡汤什么的才算完,初初黛玉还只是瞅着他小孩子却似小大人般的神情而好笑,只是在弘昌坚持了几天之后不由的便再不小瞧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在弘昌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及固执的坚持之下,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