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死不了的,你去厨房里烧了热水帮她洗洗身子就成了。”
“可是……”
莺儿有心想说真的不用大夫吗,她家姑娘流了这么多的血……
只是如今却是今非昔比,又哪有一个人听她的话?
便是一侧那些个小厮不怀好意的眼神都看的她心底直发麻,竟然再不敢在院子里站的只逃般的跟着几个婆子连拖带拉的把宝钗丢到了床上,其中一个还嘟嚷个不停,“真是的,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身份,竟然还想着怀我家爷的哥儿,真是作孽哎……”
宝钗晕过去,莺儿哭哭啼啼的帮她清洗暂且不提,只看那拉氏。回府的路上那拉氏又向着自个的贴身嬷嬷道,“嬷嬷,派人好生盯着那院子,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心机深着呢。”
“福晋您说笑了,她再深不还落在了福晋您手里?不过是个卑贱的商人之女罢了。您放心吧,奴婢不会让她起什么风浪的。”
“嗯,倒是不怕她什么,只是这种时侯爷的事情能少一点就是一点,可不能让他分了心。”
“可不是来的,听说皇上的身子骨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是不是咱们爷……”
“好啦,这事可不是你能说的,以后可不能乱说。”
“老奴知道。”
马车缓缓驶向四阿哥府,那拉氏福晋眉眼如旧的轻笑,全身上下不带半点血腥气息,风轻而云谈,好像她刚才去的不是宝钗的住处,不是去办了一件血腥事,而是去郊外踏青郊游了似的轻松惬意。
自至之后,宝钗再没了踪影,甚至连着莺儿都失去了形迹,可是诺大的京城里谁会在意呢?
不过是两个如同蚂蚁般的女人罢了。
边陲小城。
时间过的很快,不觉间黛玉的肚子已经有了五个月,很是显形的肚子让她连走路都有些难受,胤祥弘昌甚至是林云几人每天准时报道,春纤画眉雪雁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黛玉的身侧,不为别的,只为了前个月过来诊脉的老大夫说黛玉的胎位不正,需要卧床静养,这一静养可就是大半年,只把个黛玉生生的闷的不成,为了不让她自个觉得闷,这些个就只好每日里轮流陪着她了。
下午,胤祥和林云两人在外面回来便到了黛玉的屋子,看到黛玉在软榻上不情不愿的垮着脸两人不禁都轻笑了起来,胤祥更是坐在她身侧轻哄道,“怎么了,谁敢惹玉儿生气,为夫的去帮你找人算账去。”
“还不是你。”
“我?”
胤祥怔了下,疑惑的看一眼一侧好笑的林云,再看向嘟着嘴不开心的黛玉道,“好玉儿,我可是疼你都来不及,哪里会惹你生气的?”
“那一碗碗的药可是你让我喝的?岂不是你惹了我?”
“玉儿,那可是大夫开了为了咱们宝宝和你的身子好的补药。”
“可是天天喝苦死了。”
“好玉儿,以后为夫的和你一起喝好不好?”
“我一口你一口?”
“是。”
“这还差不多。”
黛玉得意的挑挑眉,一侧的林云摇摇头无奈的走了出去,都是说有孕中的女人最最惹不得,现在果真如此,他的妹妹平日里可是最善解人意的,如今却逼着胤祥喝安胎药,呃,林云好笑之余不禁同情起自个的妹夫了,果真真的不愧是自己妹妹一心选的。
西北军营。
十四阿哥已经两年不曾回京,如今的他更显铁血霸道,只往那一站你可以闻的出鲜血的味道!
那是自战场上拼杀换回来的。
以往带着稚气的被宠坏了的脸经过几年的战场风雨,如今已是棱角分明,如同刀刻般的线条分明,双眼那么一瞪自有一股子的杀气让你顿时觉得阴风森森双身发软,这就是现在的十四阿哥,手握整个大西北的军营,全国兵权的三分之一,更是全国精兵的精兵。
如同每一日,各理完各色案子的十四阿哥迈步独自走进内书房。
内书房是他严令任何人不许进的地方。
若有人敢擅闯,就地格杀。
这是军令。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好奇十四爷的内书房里都有些什么这样保密,这样宝贝,每天他都得进去在里面待上那么一小会,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往里迈一步,因为十四阿哥的军令就是生死一线,没人敢违,除非那人活够了。
其实内书房里并没有什么宝贝。
如同外面一样的布置,多的不过是一张小床,一张挂在墙上的画罢了。
画里的女子靠在桃花树下敛眉轻蹙,雾般的眉眼令人看的心也跟着醉在那一抹水云间。
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天十四临行西北时在御花园看到的黛玉的一瞬。
这张画跟了他很久,五六年的时间里,他撑不过去了,有烦心事,开心事,便会一个人半靠在小床上看着墙上画像里淡静而疏离的某人直到心神安稳下来为止,五六年里多少次他在这小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而后第二天对着墙上的某人一笑道声早安,精神抖擞的出去外面,迎着初起的朝阳,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十四阿哥又是一个全新的绝不言败的大将军王。
于他来言,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
与自己喜欢的兵士们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然后偶尔可以听到她安全的信息,有着墙上画里的她静静的相伴,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人生就是这样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却不能够这样满足。
他得为她铺一条路。
四哥现在都不曾搜寻她的下落,现在的四哥还没登基,那要是登基了还有她的好?
四哥现在甚至不知道十三哥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若是知道那被软禁的不过是皇阿玛的一个虚招怕是要气疯吧?
四哥的心机太深,他不敢赌。
所以,那个皇位他要定了。
四哥成了皇上,这天下何处还能容她?
到那时十三哥的事情一定会暴光,然后就是满天下的追捕,他不能拿她的安危来冒险。
哪怕他被外人们指责成贪图那个位子的野心之人,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要保护她的幸福。
虽然,她的幸福里并没有他……
冬去春来,大地上愀复了一片的生机,绿意溢然,百花争相开放,裉却了冬天的寒冷,春天好像是个披着纱衣的姑娘迈着轻快的舞步走到了人们的面前。经过了一整个冬日的卧床静养,再过两个月黛玉的肚子差不多要生了,林云等人是个个提心吊胆,早早的便把城里的稳婆大夫找了好几个,并提前预付了定金,胤祥亲自登门请回了几个稳婆特意让她们住到了院子的前一重里,只是奶妈子还没找好,用着王嬷嬷的话来说就是这可不是随便的事,以后小哥或是姑娘就得给奶妈子养着呢,不找几个好的又如何能放心?黛玉和胤祥两人听着有理也只让她和春纤几人挑选,等她们过了第一关然后再让黛玉来看。
“姑娘,这外面风大,您怎么又出来了。”
“我只在这门口站站,不碍的。”
“让姑爷看到了一会又该和奴婢瞪眼了。”
“呵呵呵。”
黛玉只是抿着唇笑,却也由着画眉给自个披了件外衫,虽然如今已经是初春的季节,可这里毕竟是边陲小城,不及江南的温润,便是连京里都不如,天气还是偏冷的,更有那风沙一起吹在脸上好像刀割,好在黛玉等人选的是城中的小院,风也相对较小了,站在窗前才一会黛玉便觉得腰酸腿软,由着雪雁把她扶着坐在榻上,看着两个丫头小心的帮着她揉腿捏肩的动作,不禁无奈了起来,“想不到这身子竟是越来越不成了,真真的是,站上那么一会子也累成这样。”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现在的身子,便是好好的腿脚还肿呢。”
“好像有昌儿时也没这么历害吧。”
“哪里没有,当时姑爷不许姑娘下床,姑娘不是还闹了好几天的,难不成姑娘忘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黛玉不承认,两个丫头也只是吃吃的笑,主仆三人一派和乐。前院书房里林云和胤祥两个人却是有些沉重,捏着手里的信息胤祥紧紧的皱着眉看向了林云,“可是真的查清了的?”
“不会的,人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
“也就是说,他还没放手?”
“……”
点点头,看着胤祥眼底涌成一团仿佛要冒火的眸子,林云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安静了一年多自打落坐这小城还以为对方放弃了,却不想就在这种时侯对方再次的派出了人手,这个四阿哥呵,看来真真的是该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也只有这样了。”
林云眼中杀意狂涌,胤禛,你等着,咱们的账早晚会有清算的一天。
夜晚。
胤祥与黛玉两人相拥而眠,自打黛玉有孕,胤祥便再不敢造次,每次实在是撑不住便只去外面吹冷风或是用冷水洗了平复好了情绪再回来,怕的就是伤到黛玉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至于黛玉更是被王嬷嬷几次耳提面命的叮嘱了一番又一番,直把个黛玉羞的抬不起头来,更是不敢轻易和胤祥同房了,甚至好几次都想着把胤祥赶到书房去睡,直到最后胤祥再三的保证又是发誓的才让他睡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