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早点休息,爹爹明个送你一件最为特殊的礼物。”
“爹爹要送玉儿什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爹爹。”
二月十一日的晚上,父女两人用罢晚膳丫头上了茶,林如海看着黛玉气嘟嘟的小脸拉着自个的衣衫撒娇的模样,眼中微微起了水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涩,女儿终于长大了要嫁人了呵,自己就是再留又能留她多久?
“好了,乖,快让春纤她们扶你去休息,明个不就知道了?”
“坏爹爹。”
“哈哈哈。”
林如海大笑着看着黛玉跺跺脚跟着丫头下去,眼底眉梢全是笑意,一想到自己这么久的辛苦换来的却是女儿的开心和幸福,脸上便是止不住的得意,自己辛苦点算什么呢,只要玉儿开心和高兴,她一生能够幸福完满,自己这个当爹爹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这样一想时,林如海便知道自己的那个决定便是天上的敏儿也该是赞成的了。
次日一早,林府上下一团喜庆。
虽然林如海和黛玉父女两人并不曾打算请人,只是想着自个在家里乐和一天,奈何他们父女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多罗格格过生辰,一品大员的女儿,一些个大臣们早早得知了消息便安排了自个的夫人过来祝贺,又有那心思灵活的想着林府和皇家关系非常,便多了几分心思的带着自家末嫁的女孩过来希望出现一些奇迹,只是林如海的作法却是让众人失望了,他与黛玉两人并不曾真正露面,任你谁过来只由着管家出头,外面也排了酒宴,只是没有主人在谁有心思坐在这里寒喧?
一想到爹爹的这个安排,后院的黛玉便觉得有些不妥,“春纤,你说爹爹这做法会不会让爹爹在朝里难相处啊?”黛玉虽然是女孩子,可自小也是跟着林如海读兵书长大的,自然知道这样的作法是得罪人的,倒是画眉春纤两个丫头看的开,两人俏鼻一皱调皮的道,“姑娘您就放心吧,老爷即然敢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咱家老爷可是正一品,又握着实权,谁敢得罪老爷的?”
“就你们明白。”
“可不是就她们明白,玉儿竟不如这两丫头了,真真的让爹爹失望哦。”
“爹爹,你怎么过来了?”
“呵呵,我来看看我的玉儿收拾好了没有,外面你姨娘和十三哥哥可是早早就到了哦。”门外,林如海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春纤画眉雪雁三女赶紧的吐吐香舌挑帘迎了出去,“参见老爷,老爷好。”
后院偏厅,章佳氏夫人已经在侯着黛玉了,看到黛玉一袭水蓝色裙衫,腰间系了同色的带子,发上坠了琉璃翡翠钗,盈盈双目皓腕欺雪整个活脱脱就是画里出来的人物,不由的也在心里为着自个外甥欣喜的同时又担了几分的心思,那个傻小子能够如愿么?
“玉儿快来,让姨娘看看今个的寿星。”
“姨娘又取笑玉儿。”
章佳氏夫人也不同黛玉客气,两人只坐在屋子里随意说话,一边林如海则吩咐了丫头好生照顾着之后便避了出去,毕竟章佳氏夫人可是个女流之辈,而且林如海也知道,自个再疼黛玉也是个男子,现今有个章佳氏能如敏儿般的待玉儿,岂不正是玉儿的福份?
“玉儿,姨娘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姨娘亲手缝制的一套衣衫,玉儿看看可合身,哪里有需要改的姨娘也好这会帮你改一下。”章佳氏说着话,一旁小丫头已经递了个盒子过来,章佳氏亲自打开,徐徐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件飞鸟曳地描花长裙,五色锦衣料,飞鸟团绕,金丝线压低,裙上一针一线足现缝衣衫之人的心思和功底。
“看看可还喜欢不喜欢?”
“姨娘,黛玉又让您受累……”
“傻丫头,我都说了你只当咱们一家人,和姨娘客套什么。”
春纤雪雁亲自捧着在黛玉身上试着尺寸,几个人不禁对于章佳氏夫人的眼力佩服了起来,因为她可是从不曾量过黛玉的身高,可是缝制的这件衣裳就好像量身定做的,清雅中透着华贵之气,愈发衬的黛玉柔美飘逸,耀如春华了。
“姑娘这衣裳可真衬你。”
“姑娘是仙子,穿什么衣衫都好看的。”
“这话说的好,我家玉儿可不活脱脱就是个仙子来的?”
“姨娘。”
黛玉嘟了唇跺跺脚,几个人一番嬉笑,黛玉便命春纤收了衣衫,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小女孩娇俏的声音,“哇,这是谁的衣衫好好看,林姐姐是你的么?小兰儿好喜欢哦……”说着话,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连蹦带跳的闯了进来,一把抢了春纤手里的裙子啧啧的赞叹有声了起来,倒是把个黛玉等人看的一惊,待得看清来人之后黛玉和章佳氏夫人都是一怔,黛玉更是疑惑道,“小兰儿,你怎么在这?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才不是,林姐姐,舅妈,小兰儿是和姐姐一起来的哦。”
“你姐姐也来了?她人呢?”
“在后面。”
小丫头绊个鬼脸,紧拉着黛玉的衣袖不放,“林姐姐骗人,都说好了去宫里看小兰儿就是不见人,小兰儿很生气,林姐姐是坏人……”灵活的大眼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看的黛玉心头一软,赶紧一迭声的拉了小家伙仔细的劝慰起来,“小兰儿乖,玉儿姐姐这段时间不是忙么,你看咱们现在不是见到了么?”
“那小兰儿就原谅林姐姐这次了。”
“小兰儿真乖。”
“那当然。”
小家伙得意的扬扬下巴,看的章佳氏夫人和黛玉都抿唇笑了起来。这个时侯,跟着小兰儿的宫女也已经赶到,几人这才得知原来今个她们两个是跟着十三阿哥得了皇上恩准来特意给黛玉过生辰的,只是小兰儿一下车等不及寒喧便拉了人直向着黛玉的住处扑了过来。一番话听下来,只听的黛玉和章佳氏夫人两人直摇头,这事也只有这小丫头做的出来。
“小兰儿见过舅妈,舅妈吉祥。”
“乖乖乖,过来给舅妈好生瞧瞧。”
拉着小兰儿,不由的便想起那个苦命的小姑,想起这几年来这两个丫头在深宫如同野草般自生自长,得经受多少的折腾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章佳氏的眼圈很快就红了起来,只是在小兰儿咯咯娇笑的声音里勉强撑着笑颜罢了,对于这两个外甥女正如同胤祥这个外甥一样,不是不疼,只是她们两个深处皇宫深处,自己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将军夫人,虽然说诰命也不算小了,可却还不是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偶尔见上一面就不错了,又如何疼的来?
心有余而力不足呵……
好在,这两个丫头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大兰儿稳重细心,小兰儿天真可爱,胤祥也早分了府另过,又有着林家这一家子,若小姑在天有灵,怕也该安心了的。她这边胡思乱想,小兰儿早嚷了起来,“哇,舅妈偏心,不给兰儿漂亮衣服……小兰儿也要穿漂亮衣服。”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哪次过生辰舅妈没让你哥给你带衣服?”
“嘻嘻嘻。”
被章佳氏夫人点指着额头一说,小兰儿难得的羞红了脸,扑在黛玉身上不起来了。外面,大兰儿和胤祥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小兰儿腻在黛玉身边的样子胤祥心里多少有几分吃醋,一瞪眼道,“小兰儿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有没有给舅妈行礼?”
“哥哥,人家行礼了呢。”
“一边好好坐着。”
“哦。”
胤祥与小兰儿各自给黛玉道了贺,胤祥的礼物是早早就给了的,是他费尽千思百计寻来的那把具说是天地第一琴的凤竹琴,而大兰儿送的则是一副黛玉的肖像,虽然画笔不及黛玉,可清新以及独特的笔锋却是不容小觑,只有小兰儿一嘟嘴抱怨道,“玉儿姐姐,兰儿也想画画的,只是被姐姐先画了,兰儿没的送,这个佛珠是额娘留给兰儿的,兰儿就送给姐姐好不好?”
“兰儿这太贵重了,玉儿姐姐看到小兰儿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不要,玉儿姐姐都收下别人的礼物了,不能不收小兰儿的。”
“可是……”
黛玉有些为难,小兰儿手里的佛珠虽然是沉香木所制,珍贵无比,可以着林家的家世还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只是刚刚小兰儿却说那是敏妃娘娘留给她的,这其中的意义可就重于佛珠本身的价值了,岂会不让黛玉为难?
“玉儿收下吧,小兰儿一片心呢。”
“那,玉儿姐姐多谢小兰儿了。”
“嗯,小兰儿给玉儿姐姐戴上哦。”
“好。”
屋子里一片温馨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姑娘,外面来了圣旨,老爷吩咐请您去接呢。”
“给我的?”
“是。”
“姨娘,十三哥哥,咱们去前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