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号和白虎号之间的距离比激浪号和奇穷号远得多。因此白虎号和它所率领舰队的每一次攻击的命中率并不算很高。但是二十多艘飞船的密集炮火把紫雷号和另外四艘飞船压制得难以转向,只能一路奔逃。
紫雷号和下属的两艘重巡纷纷打开两侧的舱门,准备放出战机群干扰后方追兵,但是白虎号带领的飞船也同样放出了更多的战机。前方的战机就像是蜂群,后方的战机则像是瓢泼大雨。蜂群一个照面就被大雨临得七零八落。
但紫雷号下属的战机毕竟是属于西蒙城主的精锐,他们虽然一开始就处于极端劣势,但却没有放弃,顽强地和敌军在两拨飞船之间缠斗。
白龙号就处于这场战斗的边缘。如果不是克莱托一看到紫雷号开始打开机库,就要求林婉马上右转规避,他们恐怕就一头撞进了战场。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仍旧被附近第二舰队的一个战机编队发现了。那三架战机执行的应该是外围袭扰任务,他们见白龙号的姿态正在脱离战场,并没有拦击,但是却对它发射了两枚导弹。这种导弹有多重制导,在近距离下,白龙号的隐形效果就不太有效了。
林婉握着操纵杆,拼命推着,却眼睁睁地看着后方的导弹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行啊,一分钟以后我们就要被击中了。”拜隆喊道,“飞船有什么抵抗导弹的防御措施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学会了最基本的驾驶。”林婉急道。
拜隆回头看一下克莱托,后者一双手一摊道,“看我做什么?我是个突击队员,又不开飞船!”
“按你的经验,你看我们的飞船捱得住那两下吗?”
“未必扛不住。你们没发现自动飞船和那些追击敌人的飞船,除了颜色,其他地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我看好几艘飞船被给导弹击中以后,也没有被完全摧毁。”
可我明明也看到很多飞船被击毁了啊!拜隆话到嘴边只说道:“只能硬抗了吗?”
“进入托管模式。”飞船的控制系统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接着林婉就发现自己对飞船的操控完全失失效了,白龙号以比之前高得多的速度向前窜去。它在太空中画出一条陡峭的弧线,甩掉了其中一颗导弹。
然后它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空中倒飞掉头。两侧的机炮吐出火舌,在空中画出一条线。就像一条鞭子抽打在第二颗导弹上,将它彻底击毁。
飞船在短短十几秒钟里,从几个方向上施加了十多个G的重力,饶是有先进的缓冲系统,外加战斗服的帮助,驾驶舱中的三人还是被这波操作整得头晕目眩,体质最弱的林婉甚至出现了黑视,差点昏过去。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身体最强健的拜隆最先恢复过来,开口问道。
然而回答的不是系统的声音,而是玉兔:“我是玉兔,刚刚情况紧急,我和我的伙伴紫雷接管了这艘飞船的控制,她控制飞船很有经验,刚刚幸好我们已经完成了紫雷号上的工作,她才有余力摸清白龙号的控制系统,做出这样的操作。紫雷,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那是一个纤细的女声:“大家好。你们都没事吧。”
“真是厉害。她是?”拜隆问道。
“紫雷号的主系统。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
“你是说那艘正在被打的飞船?”拜隆吃惊道。
“是的。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没有时间多说了。我们必须马上让白龙号和紫雷号接驳,然后救出林飞。”
林婉中也缓过神来,她强忍着恶心,开口道:“怎么才能过去?克莱托说得没错,我们的飞船和这些袭击者的飞船几乎一样。
现在来不及追究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一定会被灶神星的舰队当作敌人的。”
“我已经在紫雷号的舰队作战系统中将白龙号标记成了友军。你们只要不遇上太近的敌人就不会发现有问题。
我规划了一条路线,现在我们的飞船正在按照这条路线行进,一路上你们可以绕开大部分战机编队防守的区域,遇到需要敌我识别的情况,你们可以伪装成在战斗中受伤,回船修理的飞船,趁乱飞回机库,然后进入紫雷号。我会挑一个偏僻的库房让你们潜入,尽量避开其他人。”
“但紫雷号里面的人看到我们飞船的样子,肯定会发现我们不是友军的。”林婉道。
克莱托道:“这么说的话,如果当时有人看到我们,我们就只能下杀手了。这就是战场,你杀我,我杀你,仅仅是因为立场的关系。”
林婉知道,紫雷号上的这些人,在这次事件以前还都是克莱托的战友,也许那艘飞船上有的人他还认识。不禁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我,我以前是职业军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等到短兵相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根本没有时间让你多思考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克莱托轻轻叹了口气。
“交给我吧。一会儿下船我来打头阵。我对非战斗人员会留手的。”拜隆主动道。
“其实你们不用太过为难。我已经对这场战斗的双方进行过战斗力评估。紫雷号逃脱的概率无限接近0%,而上面的人,生存率小于5%,也就是说,你们遇到的人就算不杀死他,他之后也是大概率会死在战斗中的。”紫雷说道。
船舱里的三人听着都默然无语。
“我说错了吗?”紫雷声音弱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很理性的解决了这些人的困惑。但这些人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在她的安慰下想通了什么事情。
用不按程序运行的自我意识和人类沟通,好难啊。
“抱歉,紫雷还不太理解人类这种细微的情感。”玉兔说道。
“她其实说得没错。”克莱托道,他的表情像是苦笑,“当人在战场上的时候是要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即使不是在战场上,我们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奇怪的理由呢?”
“我知道她是好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