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虎牙看呆了，尸袋中的老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也很干净，全然不是我们在这里见到的脏乱邋遢的样子。
“关生，这是怎么回事？”
小虎牙盯着我，却根本不敢回头看。
难道是我们见到了怨灵？
不应该啊，如果真是怨灵的话，小虎牙第一时间肯定可以看出来。
活人和怨灵毕竟阴阳有别，是完全不同的。
“你们发什么呆呢？”我们一起回了头，老头站在离我们一米远的地方，侧着耳朵听着我们。
“怎么不说话了？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小虎牙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被我拉住了，我告诉老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头冷笑了一声，“不会吧？你们是不是看到我躺在里面了？”
说话的时候，老头的鼻子一动一动的，眉毛也在跳跃。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眼眶，原本空洞的眼眶里，好像有东西再流出。
就在我盯着老头发呆的时候，小虎牙碰了碰我，“尸袋里的人，变了！”
我低头看去，真的是活见鬼了！
盲人老头竟然变成了一个小伙子？
看的出来小伙子原本应该很帅气，可是脸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刀疤，正好砍在眉骨处，把一张帅气的脸整个都给毁掉了。
刀伤深可见骨，足以见得当时这一下使了多大的劲儿。
小虎牙指了指死者，又指了指身后的老头，给我比划起了口型，我隐约读出了小虎牙的意思，她说她明明看到这个人就是身后的老头，怎么变了？
我摇摇头，现在倒是有一个可以确认的方法，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头，我把手伸进了尸袋里，找到了死者的手腕子，直接抓了上去。
摸骨作为人相的一种，既然可以了解被摸骨人所遭受的各种事情，那么更可以通过摸骨来了解对方的年龄。
当然，人如果死了，根骨就断了，肯定是无法进行摸骨相命的，但是看一看年龄还是没有问题。
这一通摸下来，死者也就二十出头，不可能是盲人老头。
“不用摸了，知道为什么刚才看错人了吗？因为你刚才吸入了好东西！”
我盯着他手中的烟，这一刻恍然大悟，“这烟里，有什么东西？”
“呵呵，说出来你们也别害怕，东西嘛，倒是好东西，我自己珍藏了一罐子油，每次我抽烟的时候，就喜欢把这烟头在油里面浸一浸，吸饱了油脂，我抽起来就有感觉，就不觉得孤单了！”
油？看着这尸体，我心中突然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个老头常年跟尸体打交道，难道是……
“老师傅，您用的油该不会是……”
老头嘿嘿一乐，露出一口黑牙，“没错，就是尸油啊！味道多醇厚！”
我立刻觉得头晕目眩，而旁边的小虎牙已经吐出来了。
“你怎么这样？不觉得恶心吗？”小虎牙脸都白了。
我刚才深吸了一口尸体炼化的气体，全部进了肺部，而小虎牙也没逃过一劫，因为离我很近，基本上没有糟蹋，都进了肚子里。
老头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抽上这个，人会精神的多，尤其在这孤独冰冷的太平间，总要给自己找点解闷的东西嘛。
小虎牙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很空，只吐出了一些口水，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站了起来。
“老师傅，我们只想赶紧结束，早点离开，您如果还有什么收藏的好东西，麻烦也不要给我们看了，好吗？”小虎牙的嗓门大了不少。
我轻轻拉了她一把，冲她摇了摇头。
“走吧，最起码知道第二个就是我们需要找的尸体了，迅速解决战斗吧。”
老头往凳子上一坐，也不管我们在干什么，继续抽着他嘴里的，被尸油浸泡过的香烟。
我们只能尽量憋着点气。
拉开第二个裹尸袋，我瞄了尸体的头部一眼，他的头部实在没有任何可以看的价值了，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体。
回想起当时他的身体出现了一次异常的抖动，以及警察给出的结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难道真是自杀？
不对，我在他们进入行政楼执勤之前，见过他一次，那一次见面，他显得十分威风，对于这个新来的保安队长，肯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兴头上，怎么可能轻易自尽呢。
现在他已经彻底死透凉凉了，可我还是摸了一下他的根骨，果然找不到了，这是摸骨无法逾越的屏障，人死灯灭，既然灯灭，自然寻不到他的信息。
他的身体四分五裂，能收敛到一起装到裹尸袋已经实属不易，想要找到其他信息确是很难。
“我想起来了，当时送来的时候，救护车上的小伙子还抱怨，说是拼了半天才弄到一起……哈哈，看来这个人很惨啊！”
小虎牙偷偷骂了一句，刚才还想不起来，怎么现在都明白了？早干嘛去了……
经过确认，除了因为撞击而出现的伤害之外，并没有看到特别的地方。
怎么办呢？
老头突然冒出一句，给了我灵感。
“吃鱼还得翻面呢，看完了上面，没有问题，那下面呢？不想看看吗？”
我冲着小虎牙点点头，两个人费力地将男尸翻了个身。
没想到，还真的有发现！
在他的耳后出现了一排细小的痕迹，引起了我注意。
这痕迹之所以我会重视，而不会被外人重视，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身体里曾经留下过这些痕迹，就是在皮肤下有异物游动的时候！
看来这男尸之前身体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吗？
想到这里，我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联想到最后见他的样子，确实是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
肯定是因为身体有东西！
为什么？
还有，他身体里的，跟我身体里的那些东西，是一回事吗？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打算现场给身体做解剖！
“老师傅，您有刀吗？”
老头一愣，笑了，问我要干嘛，我就直接说了，要解剖尸体。
小虎牙吓一跳，“关生你当真吗？”
我点点头，反问她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丫头，在里屋的床上，盖白色单子尸体旁边，有一把手术刀，是之前一个医生留下来的，你去拿吧！”
小虎牙知道我这次一定要给男尸开膛破肚了，决定再次支持我。
“哎，别忘了，进了里面的屋，别的不要碰，拿了刀子就赶紧出来，里面的屋啊，我都不愿意多呆！”
“切，又吓唬我呢！刚才已经吃过亏了，你真当我是小孩子？”
小虎牙咳嗽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其实她越这么做，越是说明心虚。
推开门，我看到小虎牙站在了床边，拿起了放在那里的手术刀，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正准备过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单子。
“过来啊！”我冲她招招手。
可是，我从小虎牙的眼中看出了好奇，她眯着眼睛盯着白单子看着，慢慢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