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让自己强大到无坚不摧,别人给我一巴掌,我还他十倍。
[3]
十月十九日,清晨,天微阴,许明月怀里抱着一束百合一步一步的踏进墓园,心和这天一样了。
走到最深处,百合花海中央矗立着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万年不变的:“许城之妻莫歆歌”这七个字,许明月缓缓地将百合花放在碑前,看着碑文唇角的嘲讽更甚。
嫁作他妇,连死都要冠他之名。
目光下移,看着那张颜可倾城的脸,许明月一阵恍惚,母亲死时不过才三十岁,还是风韵犹存的存的年纪。
二十嫁他,十年夫妻,却这般无情。
“妈,明月,来看你了……”许明月声音沙哑,轻轻地跪下,眼里平淡无波,似是早已看淡,但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母亲是在许明月的生日那天被人下毒害死的,而许明月是亲眼看着莫歆歌咽气的,那时她刚好年满十岁,却也懂“死”字何意。
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七天,当看到父亲带着另一个女人来到自己的家时,看到那个自称是自己的新妈妈的时候,许明月就暗暗的在心里起誓,她要强大,强大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自己在乎的人。
而父亲也信誓旦旦的说要彻查到底,可是八年了,再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到底是郎深意切,还是漠不在乎,或是这一切,本就是他设计的,不得而知。
都说许家大小姐自小无情,违逆父母,却被许家捧在手心里,可又有谁知,她这一身的刺,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罢了,她在成为他们想要的模样。
出了墓园,才发现此时天已下起了雨,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许明月嘲讽的看了看天,正准备找个地方避雨的时候却被一道好听的声音叫住了。
“许小姐这是来看许夫人的么?”
许明月微愣,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眼前一身白色,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伞和一束百合花的云清寒,一时之间没缓过神来。
“是……你是昨夜捡到玉柳的那个人?”
云清寒面色无痕,云淡风轻的道:“嗯,不知许小姐可否带个路?”
许明月迷惑的看着他。
“莫家与云家是世交,许夫人与我母亲也是知交,而今日,母亲突发有事,便我过来祭拜了。”
此言,许明月便知道她是谁了,便立马上前引路。边走边想着,他怕便是云家大少了罢,那个八岁那年便和母亲被云家赶出家门的云家大少……
然而,让许明月的意外的是,云清寒将百合放在她的那束旁边,竟轻轻地跪下了。
那清一色的身影跪的笔直,虽高傲但却透着淡淡地谦卑,清寒的眸中尽是感激:“阿姨……谢谢当年你对我与母亲的相救。”
许明月感觉眼底似乎有泪,忍了忍又流了回去,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想起母亲的人……八年了……再深的感情也该忘了……
走回墓园,许明月看着头顶上的那把黑色的伞,声音不禁沙哑起来,抬起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道:“云清寒,谢谢……”
云清寒唇角微勾,好似春风万里,可总是笑不达眼底,好似这芸芸众生他都早已看淡,一切都平淡无波:“是我和母亲欠阿姨的,对了,许小姐,生日快乐。”
许明月一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看着面前的云清寒,忽而就笑了:“我本以为,今年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会是薄糖……也只有她……”
云清寒看着眼前含泪带笑的面容,微愣,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许明月,言:“许城倒是忘恩负义。”
许明月笑着擦干泪水,又笑着道:“是啊,许家的一切都是母亲给他的……”
云清寒将伞递到许明月的手中,指了指前方,言:“嗯,先去饭店避一避雨把,正好该吃午饭了。”
许明月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将伞又往云清寒面前靠了靠,答了个好字,看着身旁那白色的衣矜,莫名的情愫漫上心头。
云清寒,除了薄糖,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