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痛苦而又无比兴奋的屠杀!
从来,我都不是个噬血的人,虽然不至于踩死蚂蚁还要痛哭失声,但对于杀人或是伤人,从来没有兴趣。是以,习武多年,自幼常遇到别有恶意的杀手或间接的伤害时,都不曾显露自己一身的武功,包括亲密如姐姐
清乔、也包括……姬胤宸,他们都不知道我一身修为早已达到风氏至高境界。
可是眼前,破碎的冰面上,狼狈而且一身早已浸湿寒水的残兵败将,让我的心犹如热火烘烤一般的,涌起无穷无尽舒畅!
笑容,第一次到达了眼底,突破胸臆的得意与傲气。
我,是强者!
今天可以狠下心来,屠杀他们,那么,有朝一日我就可以用利刃轻松的划过姬胤宸漂亮而坚硬的脖子,让鲜血,洗刷我的仇恨。
“你……何曾狠厉如斯?”一声叹息,身后从东泽城带来的三百精兵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惜、怨、恨、仇,纠结的情感,错乱了我的听觉。
“夜狼?”我回过头,终于在一模一样的三百装束里,找到了那高大的身影和一双有着愁绪的双眼。
军士自动的分开两边,夜狼从容而沉重,走到我的身后右侧方,看着冰面——不,现在是水冰相交的湖面上,那片血肉模糊而又狼籍的惨状:“娘娘,您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吗?”
他的声音如此沉重,竟让我喘不过气来,似乎真的是做了违背天良的事一样,刚刚才涌起的那种自信与得意,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仇恨支撑的坚定。
可是我做错了吗?不,人欲杀我而我先杀之,这不是狠厉,而是生存的手段。
“比起泽内近百万的百姓,杀了他们,是必然的结果。夜将军难道还认为跟萧破月还有可以沟通的余地吗?
连我这个正三品的妃子他都已经不放在眼里,明知我在泽内还敢大军犯境,你还指望我手下留情?如果今日易地而处,是萧破月的五千大军如他所愿纠集在泽内湖两岸,对我形成合围之势,夜狼,你说,我的下场比起他现在,会好一些吗?”话已至此,我嘴角写满了讥讽。
别人对我残忍,可人却希望我保持仁慈。
“杀一而救百,这样想想,我并不算残忍。”不愿意再在此处停留,我转身上马,心中颇有郁闷之气,随着马儿在路上快速奔驰,不管方向。
夜风呼呼的在耳边刮过,倒行的白雪如冰刀,冰冷的擦过耳边、脸颊,那样的生痛生痛的切过肌肤,大脑越来越清醒。
为了曾经对不起泽内的人,为了曾经害我家破人亡的人们,为了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即使令野泽生灵涂炭,也不为过!
“驾!”反手抽痛马臀,马儿在雪地上飞驰而过。
“娘娘!娘娘!”
夜狼的声音伴着急切的马蹄声,向我追来。
冷冷一笑,疾行之中勒住马疆,待他的黑色披风鼓起的气泡渐渐在眼前变得真切:“将军,你不在湖边清检伤亡,跟上来有何事?”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睛黑亮之下隐藏着怒火:“娘娘既然已经把事情往绝处做了,那何不做得干脆一些?”
先是火烧野泽四千余精兵,一个活口都不留下,今夜又冰湖冷葬萧破月及他身边的五百精军,事情做得狠毒而且干脆利落。
“干脆?”我嘴角牵起微笑,残忍而负气:“难道将军还要我下令将尸首捞出来焚烧得干干净净不成?”
“您,确实应该如此。”他眯起了眼睛:“我已擅自做主,待替娘娘下令捞尸,但到我离开为止,都没有发现萧破月的尸首。而且,浮尸虽多,但显然不足五百之数。”
皱起了眉头,咬着牙问:“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发现萧破月的尸首?分明最后一次的大石头连着他一起沉入冰湖之中,难道这样的情景之下,还有生还的希望不成?”
重余百斤的石头,重力抛出之时,力余千斤,肖破月借着浮冰之力,如何可以抵挡那样的攻势?我自信功力不凡,若是平地之上,脚有借力之处,接下千斤不死也伤,何况萧破月的实力与我伯仲之间而已,真论起武功修为,他不定还在我下下。
何况,他的处境也不是在平地之上,连个施力和转嫁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他还活着,此刻天就不是下大雪,而是下红雨了。
夜狼抿紧了唇,干涸的润了润:“娘娘恐怕有所不知,水之浮力,可以载百吨之船泊,何况才百余斤重的石头?重物于水中之力,与在地面上之力,完全不同。那巨石在我们看来,是百余斤不错,可真当它落入水中之时,受到浮力阻挡,恐怕连二十斤都不到啊!”
我确实不知,水,还可以载动巨石吗?
“如果他还活着……”夜狼的声音凄凉:“皇上面前,只怕有一场好官司要打了。”
“那倒不怕,怕只怕……。不好!”我策动马缰,向着苏府方向快马催去:“苏府有危险!”
夜狼怔了一下,马上也想到了这一点,催马跟上:“萧破月心肠歹毒,睚眦必报,苏府上下连个守卫都没有。”
萧破月!
咬紧了牙关,如果我苏府上下有一丁点的伤害,那么,你将付出比今夜更惨重的代价!
姑姑、娘亲,你们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