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宫内,萧破月与萧紫衣正怒目相对,因为关于同一个女人的话题引发了他们兄妹的争执。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我们才可以消停,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萧紫衣恨恨的咬着唇,鲜艳如花的俏脸上写满了杀机。
“只是说来容易,此时她人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先时她在宫中,你都没有机会朝她下手,如今,更是难上加难了。”
“哼!”一声冷哼,萧紫衣拂袖坐下:“如果她识相点儿,永远不再出现在皇上与本宫面前,倒也罢了,任她残存在世上,只当不存在这个人。可她要是敢再进宫来,说不得,本宫就算退一万步,界时冒着被皇上惩罚的危险,也要置她于死地了!”
萧破月脸上有怀疑,迟钝:“妹妹不可大意!虽说你我都知道,皇上想要一个出自于萧氏腹中的骨肉继位大统,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能容忍你胡作非为。小事上或者可以视而不见,但你要是动工苏妃,恐怕会真的惹恼了他。”
萧紫衣不想承认,可她也知道萧破月所说是事实。在大泽,如今一心一意遵从姬胤宸、想要提高野泽的生存地位的人,就是萧破月,可当下,萧破月还是因为杀了苏妃的父母而如同耗子般躲了起来。
如果,他杀的不是苏妃的父母,而是其它任何一个妃子的父母,如今,他或者都被禁足或是牢狱惩治一番,放了出来。
但是苏妃不同。
“那或者是因为尉相的缘故,而不是因为苏乔的缘故呢?”萧紫衣的心,始终不愿意承认在皇帝的心中,苏乔的重要性,依旧在找着理由。
“尉相从来都不曾承认过自己是苏家子孙,妹妹何苦再找借口来安慰自己?自欺欺人,不过是想粉饰太平罢了!”
“萧破月,你!”萧紫衣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气极跳起,直呼萧破月全名:“有本事你在泽内的时候怎么不一剑杀了她,反尔还像个鼠辈,躲在本宫的汀兰宫里,舔着伤口!”
“萧紫衣你不要太过份了!”萧破月掌印一番,手下的桌子应声而碎,看来功力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
急红了眼,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相让!
房顶上,我轻蔑的一笑,微微间,顺着夜风让笑声传入他们耳中,手里捏碎瓦片,两粒碎石在萧破月两人抬头上望时,以极尽的速度,瞄准了他们引起为傲的俊美容颜,砸了上去!
“啊!”碎石粒正中萧紫衣的鼻梁,顿时,鲜血流了出来,换她悲惨痛呼!
“谁?”反应迅速的萧破月,躲过了石粒的暗袭,人夺门而出,一个旋转,飞上屋梁。
我未躲,本来浅笑出声,就是为了引他上勾。在泽内没有杀死他,这次,他就别指望可以从我手中逃走!
只见盈盈月光下,黑衣黑巾的我,只有一双清冷的眸子,蕴藏着无限的杀机,与萧破月的疑惑相对。
“阁下何人?竟敢夜闯皇宫!”
我不语,现在不是我暴露身份的时候,如果一旦开口,势必会让他听出声音来。
当下手捏剑诀,修长的指尖抚过铮鸣的剑身,挑衅的冲他的脖子比划了一下,果然,这样的污辱动作,激怒了本来就暴躁的萧破月,他从腰间抽出长剑,迎着夜风,向我袭来!
脚下踏过屋顶,运足了全力的他,足下瓦块应声而碎!
暗叫一声来得好,手中剑挽起七朵剑花,漫天剑雨呈抛洒状,袭向他身前七大要穴,头、颈、胸、脾、肺、跳池、足腕,无一处不是置命之狠招,这样一上来就拼命的打法,逼得他不得不撤剑自保。
“看来是有深仇大恨,阁下招招刺向要害,何不报上名来,也好让本王杀个痛快!”
冷笑一声,短浅而深沉的笑意任他听得模糊,越在不知对手是何人而性命相搏时,越能让他感觉到威胁感,时刻活在恐惧之下,生怕对方是不知名的高手、也无法揣测对手的招数,这样,势必会让他分心不少。
打定了主意,我的剑更是以五花八门的招式,在抢占了先机的情况下,每每逼得他后撤!
退无可退,他已被逼到了屋顶的边缘,只消我再抢进一招,便会掉进院子之中。
恼羞成怒,恐怕在萧破月成名以来,这样被人打得无还手之力,还是第一次!
他的剑挥舞密布,在他身前形成剑幕,以途让我分散的剑势无法伤到他,想法非常好,可他却没有想到,我开始的一切花招,都只是为了分散他的内力,一个人妄想兼顾周身大穴,那么就等于是把力量分散,只要我找准一点,凝聚内力刺进去,那么,伤他便易如反掌!
当下,原本挽起剑花肆虐进攻的我,突然收剑平行递上前,内力涌上指腹,将剑尖之端的蜂鸣震住,化成剑气,一举破开他密布的剑网,向其胸口刺入!
见势已无法撤招回防,萧破月的身子垂直向后倒去,人在半空翻了个跟头,已然安然落于汀兰宫的院中。
我自上而下,倒垂着提剑追进,借下坠之势的剑招更加凌利,竟然让剑气发出嗡嗡的鸣响!
萧紫衣捂着鼻子,没料到此刻她引以为傲的哥哥竟然倒退着落了下来,如果眼前的刺客真的了结了萧破月的性命,那么,杀她自然更如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抓刺客!”她退回廊下,忽然放开了声音喊:“来人啊,抓刺客!”
汀兰宫里因为她的呼救,顿时灯火通明!宫里因为前夜的刺客事件,已经加强了巡逻队伍,这时,听到汀兰宫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被围困在中心,我与萧破月彼此间的攻防不见收敛,更加狠厉起来!
“阁下真是胆大包天!如今已陷入侍卫丛围之中,竟然还敢执剑行凶,难道阁下眼中,难王法也没了吗?”萧破月久攻不下,而在我与他之间,因为招式凌利而密布的剑气,让侍卫们都不敢冒然冲进来,只能是围守在外圈,以防我这个‘刺客’逃走。
冷冷一笑,我的眼角闪现一抹诡异的笑容,以压低的、只有萧破月可以听见的音量嘲讽到:“王法?杀了国丈的人可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自由呼吸,还敢跟我讲什么王法吗?杀了你,我顶多算是得报父母之仇罢了!”
萧破月大惊!睁大的瞳孔,显然是听出了我是何人,舌头打转:“你……你……你是……”
“看剑!”手中攻势更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剑快过一剑,剑剑相追,直逼得他周身衣袂不停翻飞,始终逃不出我强势的攻击犯围!
如同猫儿,戏杀着老鼠,明明我的剑已经削向了他的脖子,却又撤回来压低三分,在他肩膀上深深的削下一块皮肉!
不明所以,痛得咬牙切齿,却又在执剑之手的无力之下,又被我连刺三剑,虽然都深可见骨,但都避开了要害,最后,我的剑看似轻薄,却挑断了他执剑的右手经脉,只听哐铛一声,他的兵器落在了地上,变成了赤手空拳与我对阵的局势,凭借着高他一等的功夫、也凭借着手中长剑的长度,他在我毫不松懈、但又不痛下杀手的攻击下,越显狼狈起来!
而恰在此时,没有了剑光环绕,已有艺高胆大的侍卫加入了战圈,他们手中有兵器,接过了我大部分的招式,终于让萧破月得以喘气。
顾不得面子,萧破月一代王候,为一泄怒气,竟然与众侍卫联手,对我形成合围群攻之势!
我知道,如果此刻我扯下面纱,那么这些侍卫定然会认出我的身份来,顾及正三品苏妃的身份,他们或者会休战旁观,那么,萧破月便会又陷入我的戏杀之局。
而萧破月显然也不想给我机会露出真相,他不顾身上伤势,一招快似一招的在我与侍卫们纠缠的空隙,攻向我的要害,疾劲的掌风似要在我暴露身份之前,一举取我性命,如此,即使事后姬胤宸追究起来,他也可以逃脱惩罚。
“皇上!有刺客!”萧紫衣的鼻梁骨碎,已经由宫女替她处理了伤口,并包扎了起来,被这大动静惊动了的姬胤宸刚刚踏入汀兰宫,她的身子便柔若无骨、万般委屈的贴了上去。
只可惜,她这般的柔弱白费了心思,姬胤宸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自打一进来,视线便胶灼在场上打得憨畅的围攻中来。
萧紫衣的可怜兮兮,倒底是分了我的神,只想看看此刻姬胤宸会什么样的表情来宠爱她。
场中打得正激烈,我这一分心,恰好就给了萧破月千载难缝之机,趁着我的剑与掌,只应付得了侍卫们的合攻之时,他瞅准了机会,一拳冲着我的肋骨,袭了上来!
“嗯哼!”倒吸一口冷气,这重重的一击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软肋之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弯曲,手中剑重重的插在土中,侍卫们的武器便星罗密布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