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贪杯娘子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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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抢粮草事件引发了南祁朝廷上下恐慌,虽然现在正处在南祁和东起交战的紧张时期,但是怕天龙盟再跑出来捣乱、南祁皇朝受到内外夹击江山不保,再加上有了白墨染这般厉害的人物,南祁文武大臣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都一致赞成司徒歌拨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剿灭天龙盟,永绝后患。

听到消息的天龙盟上上下下也笼罩着一层阴影,虽然说天龙谷地理位置绝佳,悬崖峭壁上只有年代久远的栈道与外界联通,而且早有预感朝廷不会就此罢休的司徒少游,那夜失了粮草带着属下撤回之时,还命人烧毁了一大段的栈道,以对抗南祁朝廷大规模的进攻。

只是没想到,生性多疑的司徒歌这次竟然会一反常态,拨了那么多兵力出来,而且还是派白墨染过来。以这小子以往狂妄的个性来看,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这次天龙谷也是危在旦夕了。

自白墨染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被南祁军中视为洪水猛兽的天龙盟夺回粮草后,原先对他多有不满的众将士也是刮目相看,任其差遣,即便上到西楚山已经三日却只是忙着修缮被大火烧坏的旧栈道,众将士也是不慌不急,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宰相必然已经想好了绝妙的对策,有了必胜的把握。

远在南祁朝廷的太子司徒以南却不是这么想了,自从被白墨染挫了锐气,挨了司徒歌一顿臭骂,便对他恨上了,暗里派了亲信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禀告。

这回接到消息,称到了西楚山连续三日白墨染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司徒以南便自然得跟他的父皇报备一下不是。

“父皇,看来您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白墨染这小子根本就是个草包,栈道坏了他就不会另外想办法啊,还在那里大张旗鼓地修个屁啊,一旦打草惊蛇看他如何收拾!”

坐在龙椅上的司徒歌却是把玩着酒杯,但笑不语。

“南儿,什么时候你学会了白墨染的一半狡猾,父皇也便放心把南祁的江山交给你了。”

品着烈酒的司徒歌一脸享受。

“父皇此话怎讲?”

将杯中酒一下灌入喉中,司徒以南随手抹了一下嘴角残留的酒水,脸偏向一处,满是不甘。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要的还就是打草惊蛇,转移天龙贼人的视线。”

抿嘴一笑,司徒歌脸上又露出了惯常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以白墨染对那女人的重视程度,只怕这次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杀进天龙谷去,铲平天龙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他们南祁从此也将高枕无忧。

果然不出老狐狸司徒歌所料,大张旗鼓修葺栈道的第四天夜里,白墨染便带了一小路人马,悄悄地下山了。

没错,从正面进攻这古时的旧栈道确实是进入天龙谷的唯一途径,但是白墨染却在那晚与熟悉周边环境的慕容思闲聊中发现了一条几乎无人知晓的路。

据慕容思透露,天龙谷是西楚山和天龙山之间的一条狭长的沟壑,要进入天龙谷,无非就是绕过西楚山或者绕过天龙山下到谷底。

西楚山虽然险峻无比,却因为古时修建的栈道而被人们熟知,而天龙山虽然看起来地势平缓些,却因为终年被有毒的瘴气缠绕,加上毒蛇猛兽常有出没,自然被人们忽略了。

那慕容思在做金银岛守粮将士之前曾做过药农,对天龙山一带的环境可谓了如指掌,瘴气浓淡的时间,如何保护自己不吸入毒气,如何避开山里的毒蛇猛兽,他都是相当有经验。也因此,白墨染特地请了他来做这次偷袭的向导,打算以天龙山作为突破口,翻过茂林下到谷底杀他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天龙盟上上下下,因为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的消息依然与三日前无异,不禁有些烦躁不安。

“悬崖峭壁上三百里的栈道尽毁,你说凭那么些个人的力量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修成?白墨染他到底是不是疯了?”

天龙盟的议事堂里很安静,只有性子急躁的四分堂堂主莫林焦虑地在大厅里踱来跺去,因为实在猜不透白墨染的用意而紧紧皱起了眉头。

“醉翁之意不在酒。白墨染,东起大名鼎鼎的军师,可不是笨蛋。”

司徒少游轻轻抚着下巴,眸光落在议事堂门前的盛开的梅树上,似在思考。

世人皆以为进入天龙谷只有西楚栈道一条路,却不知道素来令人望而生畏的天龙山其实也有一条特殊的道路。

只有非常熟悉天龙山的药农和樵夫才知道,中午时分太阳最毒辣的那两个时辰,天龙山浓浓的瘴气全部驱散,从天龙山比较荒芜、毒蛇猛兽极少出现的北面登上,是想通过天龙山进入天龙谷的人的唯一机会。

白墨染这小子,莫非真的找到了这样的奇人?

只是,为什么他却觉得事有蹊跷呢?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虽然不失为一个好战术,只是再好的战术用多了,自然就会被人怀疑,以白墨染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料想不到这一点?

其实,如果他不动声色地带了那帮朝廷狗贼直接偷偷从天龙山杀下来,他们才真的是措手不及呢,这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老调调,莫非是要提醒他们什么?

只不过,无论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该去会会他才是!

于是,傍晚时分,当落日的余晖将半个天际映红之际,只带了几个分堂堂主过来、守在天龙山北面入谷小路的司徒少游便和只带着几个从东起投靠过来的亲信跋山涉水的白墨染狭路相逢了。

“天龙盟盟主,果然神机妙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东起国军师,也不是盖的!”

仿佛早就料到了两人会面的情景,即便刚刚爬过山,一袭白衣也被山上的荆棘刮破了多处,白墨染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苍鹰般深邃的眸光对上面前一袭紫衣,风采卓然,同样一脸了然的男子,露出欣赏之色。

也许,如果这个男人没有掳掠他心爱的女人,他们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