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还是那么熟悉,还是那么讨厌,今天必须彻底解决,不然真就是扯裤子缝补丁,永远是堵不完的窟窿。”
黄夫人直接推开大门,闯了进去,那架势、那气焰都是极端,空无一切,没有一点迟疑。
孙戎奇的爷爷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不再来的吗?”
黄夫人(晟影)对答道:“老爷子,原本我也不想食言啊,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题非逼着我来这不毛之地。”
孙戎奇爷爷不屑地说:“哦?不知是什么样的高深问题能劳动你的大驾?”
“人都到你家门口了,难道还不请我到家里坐坐。”
“别坐了,赶紧走吧,家里地方太小,真的不方便。”
“没事,有什么不方便的,咱怎么也算是亲戚,没事我不介意的,不都说夫唱妇随嘛。”
“什么,凌瑞也来了。”老爷子向黄夫人身后望去。
“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凌瑞没来。以前是凌瑞来我没来,现在正好反过来了,任何事都不会一成不变的。”说完就往老爷子的家走去。
“晟影,你阿姨没在家,还是改天吧。”
“我就知道阿姨没在家,不然以阿姨的性子早就出来了,没事,来回折腾太麻烦了,我就在这等着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哎呦,这叫什么事啊。一会非打起来不可,凌瑞电话是多少都也知道,这可怎么办呀。”
老爷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前方未知的风雨在等着他。
老爷子住的房子是他死去的儿子为其建造的,是一所传统民居式的四合院,内部也有欧式的风格。
经过近二十年的岁月蹉跎,墙角处多有青苔斑驳,房屋也有些破旧,虽然庭园内花香四溢能掩盖灰尘呛鼻的味道,但边缘化地区仍然能感觉的这无生命力的气息。
庭园中种植着两棵清香四溢的桂花树,中心有一处清澈见底的荷花池,池中只有一尾土色鲤鱼,常人眼里很不相称,有些暴殄天物,而后堂种着两棵寓意长寿安康的银杏树,这是老爷子死去的儿子为其栽的。
这些人造的景观为建筑增色不少,也幸好有它们让建筑年轻不少,只可惜树木是越来越粗壮,人气是越来越虚弱。
“老爷子,你家这除了窗户和门换了之外,其它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呀,你们留着那么多钱不用当摆设吗?”
“我们是一穷二白两手空空,哪有什么闲钱,我们老俩口能把小琦拉扯大就不容易了,哪还能顾得上其它。”
“没找亲戚接济一下吗?帮你们度度难关,他们就没想过帮你们改善改善生活条件。”
“亲戚接济也是有数的,哪能管一辈子的,我们有一点钱也全都搭在我们的孙子身上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把你孙子送去全是数一数二的学校,是不是太奢靡浪费了,那花销可不是小数目啊。”
“这是苦命的孩子,自己的父母都死了,幼年就没有父母的照顾和关爱,如果受教育都要剥夺,那也太不公平了,我们要用最好的来弥补他。”
“你们有什么价值,老不死的残躯,还不是我家的大善人暗中资助。”
黄晟影(黄夫人)连正眼都不看身边衣衫老式破旧的老人家,一心放在屋子的陈设上,恨不得找出丈夫资助的实证。
“吱吱,真是穷酸,以为挂几张破画供一尊菩萨,就成富贵之家了,真是笑话,人家菩萨能看上你这贫民窟。”
“晟影,你这是瞅啥呢?”
“啊?我看你这画呢,老爷子,你这画在哪买的怎么这么不伦不类的,画轴也都是残次的。”
“这《无用寿桃图》是我去年画的。”
“什么!这是您画的,那您为什么要画这么一个烂桃呢,多不入眼啊。”
老爷子看了画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苦笑,而这一笑也显得很无力。
“那这幅暗色调的山水画也是您画的?”
“嗯。”
“《孤山雾雨图》一听这名我就堵得慌,您为什么要画这么压抑的画呢,你看你又叫孤旅居士,有一个孤就挺压抑的,又出一个,真搞不懂你们的世界。”
“唉?这人呢,刚才不说话,这又没影了?真是个怪老头。”
黄晟影一回头发现老爷子不见了,并没有喊叫找寻而是接着“视察”这间屋子,不一会端上来一杯热茶递到黄晟影的面前。
接过茶的黄晟影只是将茶盖掀起一小缝便迅速合上盖子,将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也就在此时老爷子的老伴、孙戎琦的奶奶(孙苏氏)回到家中。
“小琦爷~,是你!你来这干什么!赶紧滚出去,这不欢迎你!赶紧滚出去!”孙苏氏情绪激动,变了模样,言辞也不那么友善。
孙戎奇的爷爷无奈地说:“算了,都是亲戚,既然来了就让她待一会吧。”
“待什么待!谁跟她有亲戚,她是谁呀,跟咱们有关系吗?咱们可没有像这样的亲戚?难道从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过去的事都在我的心里装着呢,又怎么能忘呢?”
“没忘,干嘛留这种人呢,我都嫌脏了咱家的地,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滚啊!”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是那个味,看来我是没夸目相看的份了。”
“你少说一些没用的,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我现在只要求你赶紧给我走,别来搅扰我们的生活。”
“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搅扰了你的生活,也不知道是谁搅扰谁的生活。”
“你太不要脸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明明是你频频来搅扰我们的生活,把我们的家闹得鸡犬不宁,现在到成我们的不是了,你可真能颠倒是非。”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家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愿意来好啊,那就赶紧走吧,恕不远送。”
“今天我来这不是和你斗嘴的,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不然我会来这吗?”
“那就坐下来慢慢谈吧,别让外人听了笑话。”
“坐什么坐呀?就在这谈!大冬天嗮嗮太阳没什么不好的。想说什么赶紧说吧,我可没有过多的闲时来给你,说吧,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这可咋办呀,别弄不好再打起来。”老爷子心急旁观,站在两人间茫然失措,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时疏忽让二人的话语碰撞出不必要的火花。
“阿姨,我可没有吐象牙的本事,从我嘴里出来的都是掷地有声的字,不过前半句说的不错,外面谈的好,处处都是阳光,总比屋里不见光、偷偷摸摸、背人的好。”
“谁偷偷摸摸了!你少在那拐弯抹角,要说就说,如果没正事少跟我扯些没用的。”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说,如果没事就赶紧走吧。”
“老爷子,别那么紧张嘛,我不是来和你的老伴斗嘴干仗的,是真的有几句话要告诉你们的,行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