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赵金兰担心的说:“这府上怎么这么静,静的让人心慌。”
巧慧开解道:“府上的人基本都在南院那守着呢,咱家老爷不让出声怕吓到夫人生产,所以这寂静无声也很正常。”
“梅儿那怎么还没动静呢,都快急死我了,你看我这心慌的,砰砰直跳,甚是难安。”老夫人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心里着实没有着落。
巧慧宽慰道:“老夫人,您放宽心吧,没事的,夫人这又不是头胎,产婆和大夫都在那忙呢,听说还有西洋医生在那呢,肯定没事的,您就在这安心礼佛吧。”
赵金兰心烦意乱地说着:“礼佛需心无杂念,唉,梅儿虽说不是头胎,可梅儿毕竟不是怀孕的最佳年龄啊,一不留意就有可能出现意外,还有那杂毛医生能行吗?中国人生孩子他懂什么呀!在那净添乱。万一孩子第一眼看的是他,那可怎么办啊,不行我要去看看。”
巧慧说:“老夫人不要心急嘛,老爷不是说让您先休息嘛,等生下来会派人通知您老人家的。”
“自己儿媳妇生孩子,我还哪有心思独自休息啊,你听过儿媳妇生孩子,老婆婆回屋睡觉的吗?心怎么那么大呢?我就这么没心没肺吗!你不去,我去。”赵金兰有些急眼了,方寸也在恍惚之间。
这对婆媳关系处的很是不错,这位婆婆活了大半辈子,尝遍了世态炎凉,人间百味,更珍惜情义。她的儿媳张梅是在她儿子叶国兴不算富裕之际嫁给她的,跟她一起打拼,才一点点恢复家业,而且婆婆的出身并没有比儿媳妇高多少。
由于前几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婆婆曾经跟儿子叶国兴有过几次密谈,想让儿子再取进一个妾室来延续香火,这个想法跟后来儿媳妇的想法不谋而合,但都被儿子拒绝了。婆婆的这种想法其实也并没有错。但是婆婆并没有因为张梅未给叶家添一男半女而有所薄待这个儿媳妇,反而一往如初的对她好。等到这位儿媳妇终于怀了身孕,生下了她唯一的孙子后就再也没有提收妾室的想法了。
叶府东北角寂静三个时辰的院子被房间高调变音的偏老年妇女的声音一招哄乱。
“老爷!是孩子哭声,是哭声。”身边的何管家激动的叫道。
叶国兴激动地开眉展眼合不拢嘴:“听到了,听到了。”
“老爷,生了,生了!”此时房门打开了,产婆跑了出来。
“孩子生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一位千金小姐!母女平安!”
叶国兴激动不已:“好好好!太好了,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平安就好,何磊,府上每人赏五两银子,所有的产婆、医生每人再赏锦缎两匹,上好的茶叶两壶,白银五十两,不!八十两。”
叶国兴乐的顿足踏地,欣喜若狂,激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
何磊答道:“是,我马上去办。”
“多谢老爷赏赐,多谢老爷恩典。”
“起来吧,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随后叶国兴便匆匆的走进妻子的房间,与抱着孩子出来的丫鬟相碰。
“老爷,夫人让我报给您看看。”
老爷接过孩子,轻轻地抱在怀里,那感觉就好像是第一次做父亲,随后就把孩子报到了妻子身旁,一家人唠着家常,语意绵绵。
“唉,你怎么不瞅着点呢,万一撞到老夫人了怎么办。”
何磊说:“对不起老夫人,奴才该死。”
老夫人赵金兰问:“何磊,干什么呢!这么急三火四的,是不是那面、生了~”
“是生了,是为小千金,老爷让我去账房给产婆医生们备赏赐的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你赶紧去办吧。”
何磊说:“是老夫人。”
“真是菩萨保佑啊,太好了,太好了!”
巧慧笑道:“老夫人,瞧给您乐的,刚才不是还眉头紧锁忐忑不安的吗?这会儿总该放心了吧,您看看您刚才真是迫不及待,跟现在比真是判若两人。”
“你这死丫头,那天非给你嫁出去不可,让你多嘴。”老夫人竟然跟身边的丫鬟开起玩笑来,看来是真舒心了。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好了,儿女双全了,叶家真是烧高香了,走,咱们赶紧快走几步。”
“老夫人,这孙女既然已经降临到了咱们叶府,就注定就是叶家的人,咱们也不用急这一时呀,反正也飞不走嘛。”
“你呀你,下回你别叫巧慧了,干脆就叫巧嘴得了,真是一张剪不断理还乱的胶皮嘴。”用手指点了点丫鬟巧慧的鼻子。
“瞧老夫人说的,就会拿我取笑。”
“夫人,老爷一直在外面等着您生产,一直等着现在。”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奶娘把孩子都抱下去吧。”
“是。”
丫鬟、产婆、奶娘、医生、仆人等一干人等十数人相继出屋。
张梅甜言蜜意地说:“爷,不就是生孩子嘛,没事的,不用那么太担心,您快去歇息歇息吧,要你费心的事多着呢,我这不碍的。”
“这是什么话,自己的妻子生孩子,哪有丈夫不管不问的,再说了这就是我的卧室,我要去哪啊,到是你生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精疲力尽了,养不好就要伤元气了。”
“你看你也太慎重了,我有那么脆弱不堪吗?你快给派人给娘报个喜吧,别让娘担心了。”
“一帮糊涂东西!怎么站在没外面,不知道里面需要人手吗?啊!哎呦!这门怎么不关呐,万一受风了你们承担的起吗?真是不懂规矩。”
张梅言道:“瞧,不用告诉了,来了,快去吧,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吗?”
“请老夫人恕罪,是老爷让我们出来的。”
“那你们老爷呢?”(火气少息,言语趋于平和)
老夫人责问、训斥的同时房门被瞬间打开,叶国兴赶紧迎了上去。
“娘来了,她们都是我让她们出去的,您儿媳妇刚生产完正在里面躺着呢。我刚要让人通知您呢,您就来了,娘快进去吧,正等着您呢。”
老夫人说:“唉,女人刚生产怎么能没有人在身边伺候呢,害得我刚刚冤了她们,弄了半天你才是那罪魁祸首。”
“都是儿子的错,还请您老人家多多见谅,原谅儿子的粗心大意。”
老夫人摆脱丫鬟巧慧的扶持,率先匆匆进门。
“娘来了,请恕媳妇不能起身向您问安。”(张梅偏偏身子,胳膊肘倚靠着枕头)
“这时候就不要整这些虚的了,快赶紧躺下吧!你看看你的脸色都跟青冬瓜瓤似的,毫无血色,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没事的,养养就好了嘛。”
“娘想看看我的孙女,她在哪呢?”
“孩子被奶娘抱到东厢房去了,来人呐……”
“还来什么人啊,这么短的距离,国兴你这个做父亲可不能不出力,你去吧,娘在这等着呢。”
“是,娘,我马上给您抱过来。”
“真是的,有这功夫孩子早抱来了。”
“梅儿你真是叶家的功臣啊,我代叶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了。”
“娘,可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是分内之事。”
“望眼去看,叶家的后代真是七零八落的,根红苗不正,也就是这一脉能让祖先得到一丝安慰。”
“娘,你孙女来了,胖乎乎的还挺白净呢。”
“还挺白的?啊,真的吗!来,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孙女是怎样的美人坯子。”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担忧。
老夫人(赵金兰)立马伸出双手亲自抢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第一个举动便是看孩子的脸,又摸又亲,甚是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