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今天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呢?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韩英权立马收了笑容,脸皮没了松弛感,不敢等闲视之。
“你这人就好多心,遇事过于神经质,太敏感可不好,有时有可能适得其反,耗损心力而不达,以身累者乎?”
“您的中国通真不是白叫的,还拽起文言了,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
“傻孩子,难道你不是中国通吗?……”
清水宁光直勾勾的盯着韩英权,满含深情,一切似乎都静止了,若不是韩英权将其唤醒还不知何时能回神。
原本流动的光阴,动态的万物,被人情染成了静态,似乎都戛然而止。
韩英权玩笑道:“老师,老师,您看您成什么样子了(被清水君的憨愣逗笑),喝着茶也能喝出了神,您是不是想家了?”
“净胡说,哪有我这个岁数想家的,这又不是清酒,怎么还醉了呢?”
“悠悠天宇阔,切切故乡情,天下游子皆一般,难道老师就不在其中吗?”
清水宁光瞬间漠然无语,气归丹田,只拿起桌上的清茶轻呡,似索然无味,片刻后唏嘘婉叹,权见状,易其言。
“都怨学生无趣,勾起老师伤心事了,实属该打。”韩英权面露些许尴尬,有些难为情。
“是我自己走神了,怎么就怨得了你秀辰君呢?我们还是观看歌舞,尽享繁华吧。”话毕扭过头去,心不在焉地看着虚华无比的喧哗。
“是啊,有这么好的歌舞不欣赏真是浪费呀。”韩英权随和着老师清水宁光的话,看了看其脸色变化又试着说:“您今天约我出来究竟为了何事?”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嗯?你母亲还好吗?哮喘严重吗?”
“一切如旧,换季能重些,哎~您怎么知道我妈有哮喘呢?我好像并没有跟您说过,难不成你们是旧相识?”
“我~我,嗯,认识,几十年的故知了。”
“真的!你们真的很早就认识,我说之前提过两次我母亲,原来真是旧相识,我真是糊涂,竟未有一丝一毫的察觉,我真是太愚蠢了吧,您那么提醒我还不明白。”
原来在大半年间清水宁光在韩英权提过两嘴,都是间接问了问其父母生活近况,不过也只是蜻蜓点水,皮毛而已,很难在其中寻到什么。
高兴之余紧接着韩英权便提出让他们见上一面,好好叙叙旧日情怀,结果却被清水宁光回绝了,这让韩英权大为不解,困惑心生,因为这很不合常理,而且反常不止于此,他还不让告诉英权的母亲,这更让韩英权内心疑云重重,甚至开始有了主观臆断的杜撰。
其实清水曾经也偷偷地看过韩若薇数次(尾随韩英权的车去过学校),有时拿着照片傻笑痴迷,甚至搂在胸口,触摸其脸,这些韩英权都是不清楚的。
就在最初的时候清水宁光知道韩英权有女儿的时候就想一睹芳容,但韩英权有古代封建的思想,对待字闺中的女儿管束极其严格,除了上学基本不让见生人面,因此当清水提出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答允,自此清水再未提及,不想使双方沉入尴尬之地。
清水宁光喜欢太阳那明亮夺目的万丈荣耀,却又怕那烈焰灼伤,想又不敢、真的很符合心境。
清水宁光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口,支吾其词,躲躲闪闪,总之这次交谈并没什么太大的焦点。
半个小时后
“唉,不是我不想说,我是太像说,太想和你们相聚啊,不然我也不会从日本飘洋过海,奔波劳碌,我只是顾虑太多,心里真的没底,真的害怕你妈…妈~希望你能理解呀。”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伤心地抹着眼泪,这一瞬间更加苍老。
晚上
“妈,你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连你的外孙听了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以后您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不要有任何拘束,我和凤儿会好好孝敬您的,绝不会让您住的不顺心的。”
“没错,您就安心住下了吧,这就是你的家,你的女儿女婿为人还不清楚吗?我们一点挑眼都没有,赵绪他比你、不说那么多了,赶紧吃饭吧,尝尝女儿的手艺吧。”(说着便夹起筷子为母亲布菜。)
“外婆你就好好在这住吧,保证你饿不着,我有好多零食呢,等晚上我们一起吃,好不好。”赵嘉瑞说。
“好好好,就冲着我大孙子我也常住,啊,到时你可别怪姥姥吃得多啊。”徐阿姨跟着孩子开玩笑道。
“那哪能啊!宝贝,你说会不会呀?快回答你外婆。”吴凤问。
“不会的,我的零食好几大包呢,吃不完的,外婆你就放心好了。”
孩子的话都是治愈系的,都是暖心的良药,虽然和大人的世界观不一样,同时也没有大人的成熟理念,但却能化解成人间难以言表的心声,与此同时孩子的思维观没有恶意,语言也只是纯洁心灵最真实的表达,也正因如此更容易被人倾听吸收。
“好好好,就看在我大孙子的面上,我就在这常住,陪陪我的大孙子。”徐阿姨心怀甜蜜,暗含杂陈。”
其实她的内心很清楚,虽说不是豪门大户的官宦女子,却也随小姐(林婉秋)略读诗书,文字虽谈不上精通,却也认得千数字,况且浅显的道理更是清楚不过来,她心中自知对不住眼前这位孩子,但同时也牵挂那个家………
“妈,今天董事长还问您了,还嘱咐好多,对妈的事很是上心。”
“她都说了些什么?!”吴凤立马变得机敏警惕了起来,她紧盯着对面的赵绪,眼神里蕴含微妙。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特别嘱咐了关于妈的生活一些注意事项和饮食习惯禁忌。”
“哦,原来如此,这也正常妈在她家住了那么多年自然清楚些。”吴凤慢条斯理,似乎也泄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对了,毅安过了明天就要出院了,董事长让我跟您说一声怕您扑个空,以后您要想看他们就让凤儿送您去吧,这样谁都能放心。”赵绪讲。
“探望也不在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嘛,何必这么紧凑,等大家都适应了再说吧,妈,你说是吧。”吴凤说。
“就算你不说妈也打算这么做,相见容易,别亦难,重复别离难上难,痛断肠,无休止,如复揭疮,不如先抚麻伤口,即使复原不了,也不至于新伤旧伤一块钻心痛,孩子们也一样受不了。”徐阿姨用低沉的语言描述着。
吴凤看着母亲神思恍惚情绪低迷的样子心中不免由生怜悯不忍,对尚有余温的佳肴也食不知味,看着那思索的面容和怨怠的眼神便可知其也不舒服。
莲花路望月街归思巷71号
“这天都见黑了,你怎么过来了,走夜路可不安全呐,你这还戴眼镜跟常人比眼神总会差些。”韩秀兰说。
“没事呀,这一路都有路灯,我那晚上灯火通明,繁华得很,不拉窗帘屋里都是亮的,我这车还有大灯,怕什么呀。”韩英权对母亲的话并不赞同。
“你那犟脾气一点没变,真是从小看到大,你都成家立业了,自己看着办吧。”
韩英权母子原本住在一起,自从韩英权婚后才分居两地,独自居住在老房中,韩英权数次劝说随其搬到新房但都被她的母亲回绝,十数年如一日的孤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