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鸡司晨,为家之索。可是作为官宦千金,而且是有可能进宫的官宦千金,对朝廷之事一无所知,却是最可怕的。有些事,可以做却不可以说,对女儿说说不太重要的官场上的事没关系,但至少表面上要粉饰太平。
付玲珑也立刻会意,笑着点点头,又找来小宫女斟茶。
上官离洛略一沉吟:“这么说来,她其实是多此一举了?难怪你会这么担心!”她不想再说这个,转而提起其他的事,“……说起来,你这已经是喝的几杯茶了?小心一会儿去净房。”
付玲珑“嘿嘿”一笑,止不住眼中的笑意:“这届的秀女佼佼者众多,姐姐我才貌都不甚出众,不过仗着有一个好家世罢了,兴许皇上没心情就撂牌子,心情好就记册留名的那种。”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说,本就是这个档次的秀女,却见她殿选当日面圣之前紧张的不停喝水,还去了净房更衣,如此上不了场面,怎么会选纳入宫?”
上官离洛听得目瞪口呆,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怒道:“好狡猾!你怎么想到这样的法子?”
“是我表姐告诉我的法子。”付玲珑笑嘻嘻的:“还有一个,你可以试试看,可别怨我私藏。到时候殿选叫到你名字的时候呢,你就装作紧张的样子——‘臣、臣、臣女、女上官、上官婉晴参、参见皇、皇上、上太后。’”她边说边捂着嘴,笑的乐不可支,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或者直接眼睛一闭,深部也不用管,只要往后一倒,等你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事也没有了!”
“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了,我的脸面也没有了。”上官离洛面无表情地看付玲珑。
付玲珑“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上官离洛不满扁扁嘴:“你果然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哎呀,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一点准备也没有。”付玲珑笑容满面地扶着胸口坐直,“虽然选秀不能免,可是被撂牌子的方法多得是,比如临选前多吃些长胖一点什么的,就像告状认错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要在手帕上涂辣椒水一样,都是心照不宣而已。家里的表姐堂姐、母亲婶婶都能问啊,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亏你还说不想中选。我真想不通你在家里的时候,你家人就没教过你?亏你还是宰相府的千金呢!”
“这……”上官离洛听的付玲珑不免有故意嘲讽的嫌疑……脸色就有些冷淡。
瞧见上官离洛的脸色微变,付玲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上官离洛言辞行事向来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颇有条理章法,除了跟她那二姐在一起的时候也还有跟那些趾高气扬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顾伯常说她居移气,养移体。富庶三代才能养出气派,她知道那平时都是顾伯怕她因自己的长相自卑而说出的话。
可是她能有这样的教养,也都是顾伯的功劳。
“我是和你交好,又不是和你的家族交好,既然你都不愿意透露你家里的事我也不想多问,当我说错了话,可以不?”付玲珑一副讨好的样子。上官离洛先前就不明白了,难道她的名声超过了二姐上官婉晴的名声?付玲珑居然会认识宰相府的三小姐?微微思忖了半天上官离洛摇晃了脑袋中的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