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娆娆垂下头，纤瘦的身体无助地颤抖，似乎一阵风就要将她吹倒！
够了，够了！
她只要想单纯地喜欢一个人……连这个小小的奢望都不能有吗？
司勋昊忍不住回过头，俊美的脸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一种情感，紧绷紧绷！
他的双手快不受大脑控制、想要往前伸、往前扶住胡娆娆的时候——
“咚！“
胡娆娆垂回腿边的手扫落了一只黑色的钢笔，它掉到了课桌下面，黑色的笔帽壳都摔碎了。
司勋昊和胡娆娆同时专注地看着那只笔。
李兰兰曲起右手四指，欣赏着涂好的蓝色指甲油。
天气都有些微燥。
仔细聆听，似乎还有外面草地里同样焦躁的虫鸣。
挺直暗绿的松柏没有一丝的晃动。
可是慢慢地，以司勋昊为中心，四周开始弥漫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的眼里凝聚着一股强大的风暴。
胡娆娆感觉到他身上迫人的压力和……怒气。李兰兰也奇怪地看着司勋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胡娆娆连忙蹲下，失措地捡着笔帽的碎片。她能感觉司勋昊发怒的原因是因为这支钢笔！
“你滚！“司勋昊对着胡娆娆怒吼出声。
第一次，司勋昊第一次露出冷漠以外的情绪。他的脸冷峻得骇人，墨黑的眼睛里袭卷着暴风雨似的怒气，
李兰兰瞪着明艳的眼，呆呆地看着他。
地板被一滴一滴落下的泪水滴湿了，晕出一小点一小点的水圈，胡娆娆再也抑制不住她的眼泪了。她捏紧拳头，掌心被尖锐的塑料碎片割得生痛。
周围的一切都异常安静。
能听到司勋昊不断起伏、散发着怒气的喘息声。
“娆娆！“
从图书馆回来的辛瑞站在教室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胡娆娆，然后在看到她胳膊上的殷红的血迹时吃惊地瞪大眼：
“娆娆——你！“
胡娆娆将脸埋得更深，擦擦下身的裙摆，没有勇气再看司勋昊满是怒气的脸，站起来，努力地对辛瑞灿烂地微笑，慢慢走近她。
苍白的脸，一抹勉强的笑意扯在脸上，那样地虚弱和伤心。
尽管在笑，可是不断有晶莹的泪从脸上流下来。
她的眼里流淌着深深的受伤与悲哀。
辛瑞捏紧拳头，心疼和愤怒和着外面的亮光强烈地迸发出来。这个傻瓜！傻瓜！老是学不乖，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往冰山上撞！
“我笑得很失败，对不对？“胡娆娆声音干哑地问她。
“是不是他们又在欺负你？“辛瑞刚要踏进教室为胡娆娆讨回公道的步子被胡娆娆止住了。
娆娆的手冰凉冰凉。
还有着轻微的颤抖。
没有一丝的力气，却把辛瑞生生地阻止了。
“笑得简直难看死了！“辛瑞反抓着胡娆娆冰凉的手，看见不远处地上的饭菜，语气怜惜地说道，“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吃饭！“
胡娆娆就这样被辛瑞拉着，像完全失去了主意的孩子。
……
司勋昊蹲下来，专注的眼里似乎只有那支摔碎的钢笔。
其实钢笔的笔尖早已钝掉，不能再写字了。这倒好，现在彻底用不着了。司勋昊笑容涩涩的，手紧紧握住残留的笔身，然后慢慢松开，把它装进了笔盒。